正屋里突然多了不少佣人,就连外围的保安也加强了一倍,这让赵沅脂有些惶恐不安,又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生。

裴嫣然微微眯着眼,轻轻“嗯”了一声,尾音上扬,看上去昏昏欲睡。

裴嫣然乍然听到那声音,竟然有一刹那的眩晕,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她将手机紧紧地贴在耳朵上,仔细地听着电缆那头传来的他隐隐的呼吸声,不知不觉潸然泪下。

虞绍琮点了点头,跟她解释:“我这阵子有事要回一趟美国,你要乖乖地等我回来,不要乱跑,知道了吗?”

她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肮脏,从未像现在这样厌弃过自己!

裴嫣然只觉得那笑容是那样的让人恶心,如毒蛇一般,恶毒而让人讨厌。她微微闭了闭眼,起身慢吞吞地下了床,坐到了梳妆台前,却见镜子里的女人神情慵懒,眉眼娇媚,白皙的脖子上还残留着他之前制造的痕迹,一张脸粉面桃腮,真真妍丽得快要滴出水来。她看着看着,不由伸出手去,遮住了镜子里那女人的脸……

如果不是他的私心作祟,裴嫣然也就不会遇到虞绍琮,更加不会生这么可怕的事情,他根本没脸见他。

虞绍琮站在车子旁,恶作剧似地拍了拍车顶:“怎么还不下来?”

虞绍琮笑了笑,又是那样凉飕飕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

调色盘甩出去后迟迟没人反应,又听得耳边有人猛地抽气,她不由觉得有些不对,转过头去定睛一看,差点没吓得扑倒在地!

裙子下虞绍琮的唇舌越来越热,就像是一把火,热情地灼烧着她的胸膛,然后是她的锁骨,她的颈子,她的睡裙丝滑宽大,肩带滑落在胳膊上,根本不堪一击。那个人便像个婴儿一般,钻进她的裙子里,舔|nong|吮|xi,恣意玩弄,她不经意间睁眼,正看到那颗头颅在自己裙下煽情的蠕动,她不由屈辱地闭上了眼睛,再也不肯睁开!

虞绍琮笑起来,脚下慢悠悠又往前一步,逼近她,看着她:“我为什么要闭嘴,嗯?难道你不想告诉他知道?或者你打算瞒着他,当做什么事情也没生过一样继续嫁给他,给他生儿育女,和他白头到老?呃……”他皱了皱眉眉头,似乎是很费脑筋的样子,为难地说,“嫣嫣,你说,我以后若是见了他该不该跟他聊聊呢?可是,我跟他又能聊些什么呢?让我想想啊!哦,对了,就聊聊……聊聊你在我身下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吧!聊聊你的皮肤有多么的白皙细致,你的乳|房有多么的娇软柔嫩,还有那儿……”他说着说着指尖微微往下,停在了她难以启齿的地方,眼里的邪魅令人胆寒心惊,“你的那儿是多么的紧致销魂,令男人疯狂!还有,我得和他聊聊你哭着说疼、求我轻一点的时候又是多么的娇气迷人……你说,这个话题怎么样,嫣嫣?”

何管家道了声“是”,想起楼下的霍宗城,不由又有些为难,皱眉道:“那您看,霍少爷那儿……”

“那有什么办法呢!”霍宗城苦涩地笑了笑,疲惫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又道,“天底下美人那么多,可是裴嫣然就只有一个。”说罢,又坏笑着抬起头来看着他,见他衣襟半敞,露出里面微红的皮肤,不由抬起头,暧昧地看了眼楼上:“怎么,楼上有人吗?”

他眼神不知不觉又暗了下来,取了纸巾来帮她擦拭,她还轻抖着,他一碰,她忍不住就瑟缩了一下,他拿着纸巾的手微微停了停,再去擦时动作就又轻了很多。擦完了,却一把抱起她,大步流星地走进睡房,“咣当”一声关上门。

今天的裴嫣然穿了一件香槟色的小礼服,右胸别出心裁地别了一串雪青色的美女樱,那美女樱的色彩秾丽,鲜艳至极,灯光下只衬得那一张如花笑靥惊心动魄的美丽。

果然,下一秒便听见他父亲温柔的笑声:“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哄你难道去哄别人?”

山顶上有座含光寺。相传明朝末年为当地乡绅耆老集资所建,虽不是什么闻名遐迩的寺院,但寺内古树参天,花木繁盛,再加上近年来又有传闻说有德高望重的法师在此挂单,慢慢的,就成了来虞山的游人们必到的去处。

正暗自腹诽,忽听哪里有人扬声喊道:“嫣嫣……”她心里猛地一喜,连忙抬头四顾,果见那阳光明媚的长巷尽头立了个英姿飒爽的身影!

她想着想着就敛了心神,低头继续未完成的作品。

虞绍琮没说话,顿了顿才问她:“怎么,他会打你吗?”

虞绍琮勾了勾嘴角,又上前了一步,问:“是什么样的戒指?我也帮你一起找找……”

裴嫣然本来就是个十分好相处的人,她虽出身不错,人也极漂亮出众,与人交往却经常连半点架子也没有,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见状立即笑起来,扫一眼化妆间里眼巴巴地望着她的几双眼睛道:

正出神,忽听四面八方围观的人群轰然爆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他一怔,已然清醒过来。等他凝神再看时,小船已经靠了岸,船上那女子正提了裙角准备登岸。只见他表弟霍宗城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上去,大声叫:“嫣然!”笑得极是灿烂。那女子见了他,美丽的脸上立即绽出微笑,霍宗城见了更加眉开眼笑,忙忙伸出手去将她扶了上来。

裴嫣然冷笑:“不然呢?你该不会想说你是真的爱上我了吧?”

虞绍琮咬牙,呵呵笑道:“当然……当然不是!你以为我真的稀罕这个孩子么?你真是太高看你自己了!我虞绍琮如果想要孩子,多的是身份尊贵的女人想要帮我生!”

裴嫣然心里,愤怒羞辱齐齐涌上心头!她冷冷地仰头看着他,讥诮道:

“所以啊,我就提前帮你把这个孽种解决了!你大可以随心所欲,再去找十个八个世家千金给你生十个八个孩子,我就提前祝你长命百岁、儿孙满堂了!”

虞绍琮只气得连额角的青筋都要暴出来!他紧紧地攥住手边的桌角,咬牙道:“你给我闭嘴!我不准你再说那两个字,不准你再说!你听到没有!”说完了,实在忍不住重重拍了拍桌子。

id="9_ad_2"

裴嫣然毫不示弱地回嘴:“我为什么要闭嘴!他就是个爹不亲娘不爱的孽种!孽种孽种孽种!……”

屋子里“啪”的一声,她的嘴角渗出血来!而他站在那里,只气得浑身冒火,厉声喝:

“我说了不准再提那两个字!谁再敢说我的孩子是孽种!我就杀了谁!”

裴嫣然紧紧地捂住嘴角,眼泪掉了下来,却毫不示弱,昂着头道:“我就要说!你的孩子是个孽种!孽……”话音未落,他已扑了上来,双手紧紧地卡住她的脖子,将她摁倒在床上,咬牙道:

“你这个贱人!我真是太小看你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狠毒!你其实就跟你的母亲一样,是个令人恶心的贱货!”他说着,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你看你跟我上床的时候、哄着我的时候是多么的虚情假意!多么的会骗人!可是你心里呢?你恨不得杀了我!——你不是想死么?我就成全你!”他说着,竟真的像要把她杀了一般,狠狠地收紧双手,痛恨道,“然后我再去杀了你那个姓莫的小情人,让你们到地下去做一对同命鸳鸯,看看你们生出来的孩子会不会比我的孩子更高贵……”

他真是气昏了头,简直不能相信,这样动听的一张嘴,这样美妙的一个人,明明迎合他的时候、哄他的时候是那样的柔情蜜意,令他恨不能将他的心都掏出来给她,可是一转脸却能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来,舌尖轻碾、就要把他的心碾碎!他真恨不得杀了她算了!这样也就一了百了了!

裴嫣然只觉得心如刀割,却“呵呵”笑起来,忽的伸出双手掐住他脖子,森然道:“你这个禽兽!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说着使出浑身的力气将他推翻在一旁,人也扑过去,疯了一般地厮打着他!

她手上还吊着水,混乱中针头被拔了出来,白皙的手腕上大颗大颗地往外冒着血珠!床边的支架也被碰翻了,出“噼里啪啦”一阵乱响,药水瓶“嘭”的碎了一地,虞绍琮听着那玻璃爆裂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就伸出手,紧紧地摁住了她的手腕……

到最后,妥协的终究还是他。

他将裴嫣然安抚好,又出去叫了人重新配了药水、收拾好房间,然后才一步步地、缓缓走了出去。

赵沅脂何曾见过这样落魄的虞绍琮?不由重重叹了口气,转身进了病房。

病房里裴嫣然正可怜兮兮地蜷缩在床上,默默流泪。赵沅脂见了,不由劝道:

“您又何必这样?虞先生听说您晕倒了,连夜放下手边的事情赶回来,昨天又不吃不睡在您床边守了一夜,好容易等到您醒来,您何必再惹他生气?本来……孩子没了他就已经够伤心的了!”

裴嫣然只觉得心如刀割,忽然间泪如泉涌,哀声叫道:“我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