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极殿檐下的望台稍侧方坐着几位妃嫔和贵人,远些的地方王公大臣和异国时节已经各就本位,中间的三把椅子尚且空着,钟鼓齐鸣后,今日的寿主众星捧月似的被请了出来。身穿黄底绣紫藤萝团寿字氅衣的皇贵太妃,头梳“大拉翅”,簪插珠翠凤钗、金扁方、珍珠头箍,显得雍容富贵,满脸喜气洋洋的笑容,神采奕奕俨然不象62岁的老人,在皇上皇后的掺扶下皇贵太妃缓缓坐上右边的椅子,皇上皇后依次落座,接着,阶下鸣响三鞭,各国使者纷纷进贡寿礼,皇上御赐乾隆御酒予众使节,宴会开始。

“他们敢说不荣幸么?说的那么伟大还不是为了逼人吃你的”败品“”小安帮受欺的人出声。

“演戏!”棠儿扔下傅恒,牵过小安走开。

唰!站在栏旁的三个人及其整齐的转身看向出声的人。

“我怎么觉得有股糊味呀?”棠儿紧张的嗅嗅鼻子。

“啊——!少爷饶命啊,我是红月、红月啊!”凹凸不平的绿脸下没有出嘶厉的鬼叫,而是耳熟的惊恐声。

“卖呆的那几个,你们谁给上点茶水来,还有水果啊,西瓜多上点,吃的快,这都剩皮了”棠儿对挤在周围一群卖呆的下人扯开了嗓门叫,人多,屋子乱哄哄的。

“我可不认识尔棠!”听到乾隆的问话,和亲王音调迫高的急辩。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和亲王停了一会,恢复常态,上前语气平稳的奏道“起奏皇上,臣见过傅大人的福晋,她是罪犯的胞妹,那具尸体臣也见过,虽有些浮肿变形但尚可看出相貌,和傅大人的福晋可是一点不像。还请皇上明察!”

“刘管家你过来下”棠儿硬拽着刘福的衣袖走到墙角“你怎么能让她伺候我,你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么?”

“不做我福晋那就做你的”尔棠老板“吧,需要我送你到王爷身边么?”

“她没有”出城证“,而且长得和通缉像上的人一样,不验明正身,你凭什么确定她和画像上人没关联!”王爷步步紧逼“不止这些,她还打了本王,你又凭什么拦我拿下她!”

“小安,你还给我!看人信犯法,你知道不,小心我告你啊!……你别拦着我啊,雪儿姐姐!”雪儿插在俩人中间,三人在屋子里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当然,那个可恶的老鹰就是棠儿了。

“爹,为了你,蓉姨都亲自下厨伺候难民了,快去谢谢人家吧”望向蹲地拾碗的妇人,小安对棠儿坏笑。

“夫人,你这是何苦呀!!”红月轻叹一声,跪地搂住妇人抽咽道“”休妻“!纳兰家哪会容你回去呀,老爷那么爱面子的人,他怎会容许自己的女儿被休回家,还有那些等着看你笑话的姨娘,纳兰家的三女儿——纳兰蓉被丈夫弃回家中,满京城将会有多少难听的话刺着你,夫人你从小熟读《女诫》,”休书“代表着什么,夫人你万万不能这么做啊……”

怎会想你想到昏天又暗地

“少笑话我哦,将来你也会和我一样的,呵呵”雪儿嗤嗤一笑,“你不知道这两年我多想你,可家里看的严,就是出不来。这次姑姑召我进宫,才有机会来看你,这些丫头都是姑姑身边的人,我借来使唤的,我得早些赶回京城,要不姑姑那边好着急了。想不到这几年,你竟帮了这么多人”

傅恒瞧着背对自己板正衣袍的棠儿笑道:“是尔棠老板吧,久仰久仰了”

“伙计——结帐。”二人同时下楼离开。

僻静的别院,草木在夜风中摇曳多姿。含露的杜鹃花味吹过,沁人心脾,虫吟此起彼伏,红砖褐瓦的阁房内,一个十六、七岁丫头打扮的俏丽女孩疑虑不安的握着一封信。

“看来,尔棠老板的生意会很红火啊!”一个身材福、官装打扮的中年男人满脸歼笑的看着身侧一俊美公子。

“哇噻,帅呆了!”小安瞪着女扮男装的棠儿——面如冠玉,唇如涂朱。

“这是历史,本人的经验累积,你早醒我5天也未必知道”男孩博学多才般回复。

“我都叫你救命天使,你还不知道我是谁?”“蛋白质!”小男孩学着棠儿的语气补上一句。

棠儿一副都是你的错的样子,司机也火了“你这么大人不识字还是不长脑,车里贴的站点表,你自己不会看啊!我们到站都有喊站,你睡过站还怪我们!”

回疆公主一手牵马,一手拿马鞭指着仍呆的棠儿轻蔑的说道“你既是满人,马技应该差不到哪?怎么样,敢和本公主比一比嘛!”

挑战?!棠儿瞳眸瞬间点亮异采,克制内心的激情,凝神定了定后,棠儿竭力使自己表现得懦弱,小绵羊似的点头道“哎……我比。为讨公主高兴,我有更新意的玩法,不知公主是否愿意?”

听棠儿语气顺从,回疆公主不疑有诈,点头答应。

棠儿哈哈笑了两声,一副嚣张神情“我要赌马!”

“赌?”棠儿的变脸让回疆公主有丝不安,疑问“你想赌什么?”

棠儿放轻脚步慢慢靠近回疆公主,揪起她垂在胸前一缕长辫鼻尖轻嗅道“你知道我想赌什么的。”

回疆公主似乎有点惊吓地睁大眼睛看着她,对她眼里的自信从脚底冒出一股寒气,直逼背脊,甩甩头,回疆公主将马缰丢给棠儿,哼声道“等我去马厩挑马,本公主和你赌!”从小就跟着回疆王马上征战的她不信自己会输。

敢挑战她的老本行,棠儿朝回疆公主的背影冷哼,扑闪着眼睛兴奋的瞧着身旁的高头大马,通体雪白,无一根杂毛,四蹄矫健,骨架匀称,显然难得一见的千里良驹。

轻摸飘飞的马鬃,桀骜不驯的白马在棠儿温柔的爱抚下慢慢顺服,“啊呦”脚踩马镫,棠儿被身上的长裙绊了一跤。

“差点忘记这身衣服了”棠儿四下瞄瞄,脱去长裙,露出里面一身黑色骑装,一套样式简洁的贴身衣裤将她高窕的身材包裹的凹凸有质,及膝的黑色长靴更是将她纤巧的腰肢、修长的双腿,挺直的脊骨衬托的完美动人。看着自己快变身后的样子棠儿满意的点点头,真是天助她也!到不是她棠儿未卜先知晓得今天一定会骑马,她翻箱底找出落水时穿的“现代服”,是想在寿宴中扮演黑天使,临出门想到黑天使是代表黑暗势力,这才急忙套了个白裙,棠儿呵呵一笑,激动的呐喊“骑警一支花——小棠儿来也!”

皇上、回疆王和一干大臣侍卫紧紧地跟着领路的小太监,行至草坪时所有人熄声停住脚步,眼珠子都随远出一白一黑两匹紧追不舍的骏马转动,黑马上人儿泼辣骄横,白马上人儿英姿勃,一辣一麻形成两道独特的风景线。特别那匹眼熟的白马,大臣一眼认出皇上的坐骑——白龙,马背上那身酷劲十足的黑色骑装和那头乌绢般的长,更是把她体内的中性魅力烘托得淋漓尽玫,娴熟的马上工夫,令人难以移开目光。

伴随对手马儿铁蹄跺地的声音,棠儿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凝气灌入双手,棠儿做了几个马上特技,时而贴于马侧,时而斜马俯身触地。

随着马背上那左旋右绕的黑影,大臣侍卫尖呼连连。

棠儿瞥向从身侧划过的回疆公主,也不急于追,调笑的吆喝“妞——!贼辣的脾气贼够味!辣妹子辣呦——辣辣辣!”

回疆公主气红了脸,回头对着棠儿就是一鞭,怒骂“打哪学的痞子话,下流!”

“呀——!”棠儿痛叫一声随即嬉皮笑脸“乱甩鞭子的妞可没哥哥会爱呦!”,一夹马肚,棠儿闪过挥来的又一马鞭,伸出右手弯曲食指放进嘴里打起了流氓似的口哨。

这一声声响亮的口哨吹出来后,远处围观的人就像中了定身法一样呆住了,对她现在的感觉用两字比喻最为直观——“马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