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白有些担心诡夏起来,一个人在敌营的感觉还真不好。

这是谢远白从祭司那里听到的关于布兰达的传说,此刻那名祭司正走在他的身边。

“你叫醒我……有什么事情吗?”谢远白轻声问,他往床帘的阴影里凑过去,好让自己的眼睛稍微舒适一点。

鸠夜对谢远白说:“我刚才打听出一件怪事。”

“我知道那个人,”诡夏忽然说,“我以前来布兰达的时候,他还是城里面的护卫队长呢,我听到他对自己的部下抱怨,说这职位太磨练人了。”

最先生变化的是骨骼——这很容易理解,人与狼类本质的区别当然不是脑容量什么的,必然是身体

周围人来人往,但是谢远白并不在身边!

果然这里没有看到罗西伯爵的棺椁,他无法在这里入葬,即使已经成为了伯爵。这与他在家族中的势力无关,成为伯爵是整个家族的迫不得已,在高华国的贵族准则里允许通融,而进入地下墓地则被所有贵族所不容忍——如果他愿意与整个高华国的贵族为敌的话。

鸠夜退后一步,站回到仆人的位置。柔和的灯光下,那个黑的年轻人看起来十分安静,他的动作娴熟而优雅,就像一个真正的贵族。但是他是一条毒蛇,进入这个贵族家庭,于主人不利。

他们两个人沉默了许久。

他是一名来自皇都的贵族,身份是私生子。因为在现在的社会影响下,一般性私生子都不好意思报家门,所以在委托任务的时候,他选择了支付一大笔保密款来对自己的身份保密。

站在罗西伯爵身后的仆人皱起眉头,一个铺着天鹅绒垫子的盒子里,放着几十粒暗红色的豆子——也许是什么植物的种子,虽然盒子挺漂亮的,但是显然不能让那些种子看起来更为昂贵。他嫌弃地看着那个盒子,然后悄悄地看了主人一眼,希望在那里看到同样的表情,可是却相反,在不苟言笑的主人的脸上夹杂着复杂的表情。

金的女人露出一个笑容,然后看了看他身后的谢远白和安娜:“噢,诡夏,你很久没有到西部来了,之前见到你应该是三年前的事情吧。”

谢远白点点头,然后微微欠了欠身——他本来想做刚才这位祭司对他做的那一套礼节,但是那时候并没有注意,所以都忘记了。所以他只好象征性地欠了欠身:“我为我不计后果的言论感到后悔,很抱歉。”

“但是无论是哪一类人,都不会轻易受到不礼貌的待遇,”诡夏的声音仿佛就贴在谢远白的耳侧,他甚至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黑色假面公会是出了名的有钱有实力嘛。”

“我能被这样的早饭买通吗!”诡夏瞪着女孩。

这会儿哈雷不知道埃罗莎的尸体被送到了哪里。他最后一次的印象是埃罗莎的尸体依然被放在塔楼,事情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不知道被处理掉了没有。如果处理掉了就比较麻烦,所以哈雷抱着试试看的心情,走向那座如同矗立在黑夜中的墓碑一般的建筑物。

诡夏看着女孩消失在视线里,露出一个笑容,转头看向谢远白所在的阴影:“洗好澡了吗,你身上的香味,我早就闻到了。”

“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诡夏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听完我的话以后,你可以考虑一下。”

“怎么了?”谢远白看看店里没什么东西了,他走了出来。

她的度很快——毕竟她生活在沼泽旁边,那种危险的地方总能激人的潜能。

“什么?”谢远白从空间里拿出一个苹果,嗯,小孩子就是要多吃水果才行。

诡夏点点头:“是这样啊……那个,嗯,你们的国家好像有很多好吃的东西,以后可以带我去吗?”

“啊……”差点忘记喂食,谢远白连忙停下来,“抱歉,忘记了,我有带吃的。”

刚刚进入地下通道的时候,墙壁还是凹凸不平的,完全符合这个年代的特征。但是在某一段路开始,这里的墙壁变得光滑无比。谢远白得出的结论是,之前的那段路是以前老领主掘出来的,与这个真正的古代通道相连。

“不,”诡夏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连奥利维亚也不知道这个地道到底在哪里,毕竟她也是从她的父亲手里,继承这座城堡的。”

“哥哥……”安娜咬着唇,看着那扇门离她越来越远。

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哈雷眼明手快扶住正被苔藓滑到的谢远白:“怎么了,这里很滑……”

“你认出那个女人了吗?”谢远白问,直觉会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等他说出所有的结果以后,这里将会有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他要在这个变化到来之前,做好一切的准备。

那种感觉,就像他会在下一秒消失一样。

“说起来,我刚才看到克洛斯大人了噢,”绮罗露出单纯的仰慕的笑容,“他正在西侧的花园里……”

地板太硬了,不方便!谢远白以这个理由强硬地拒绝了诡夏的提议。后者热情地说他可以睡在地毯上,却换来谢远白的白眼,于是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另外两个人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光看着他。

哈雷走在泥地上,即使是夏末,这里的土地上也没有长出一根草来,荒芜地如同遭受了诅咒。他抬头望向夜空,一只亡灵鸟从头顶上转身离开,仿佛连它都要躲避这块不详之地。

谢远白同情地看着诡夏。

“我会噢。”

谢远白看了坐在阴影里的女孩一眼,无论生命将经历多少困苦,他依然希望不要轻易抹杀。

“算了,还是找我的宠物去吧。”少年不在意地转身向狼人的尸体那边走去,他站在那里对那些亡灵鸟说,“喂,得到了款待的话,快点去找我的宠物!”他在空中虚踢了一脚,那些亡灵鸟被惊得飞起来,他轻巧地越过狼人被啃食了大半的尸体,向河岸的另一边走去。

谢远白从另一侧向前面看去——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在河岸边,左边就是刚才出来的割肉草丛,前面是蜿蜒的河岸,走在河岸上还算安全,但是现在明显有什么东西正准备从丛林里走出来,甚至了惊飞了丛林的鸟儿。

空气里充满着火药的味道,开过两子弹的枪口有轻柔的烟袅袅漂浮。

“如果你要绕开割肉草的话,会花更多的时间,而且不容易追踪,”谢远白连忙用安抚的语气说,他不擅长和这个年纪的女孩交流,“我知道怎么过去。”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女孩傲慢地说,“我是侍女长,干什么都行。”

“是——”谢远白拖长声音,将皮椅扶手上的白色蕾丝摆好后迅站到旁边。

谢远白也这样想,因为他在这里看到的侍女的工作量并不算很大,所以他想在没有看到的地方,应该还有奴隶存在着,默默地支持着城堡的运作。

安静的庭院里传来一个男人低沉而柔和的嗓音。

安阿德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下去,包括之后的几名受害者,最后一名是城堡里的厨娘。期间谢远白注意着女伯爵的神态,她的用餐动作有着贵族的标准与优雅,而那娴静的表情看起来就像在听她的执事评论天气,而非一件件血腥的谋杀案。

他的睡脸安静而毫无防备,就像某种毫无戒备的天真孩子,而非昨天沾着血迹的那种凌厉。

“只要别接近它就好了,”修斯不在意地说,“反正我们是不会去那里的,倒是你……”他灰色的眼睛看向谢远白,“真神奇,很少有人从迷踪森林里走出来,这年头,是个人都会走官道。”

谢远白还没说话,那个女孩一把拉住前面的男人的手臂:“我们可以解释的!”

打定主意的谢远白向前走去,那把锋利的大狗腿一直被他紧紧握在手里。虽然他的枪法也不错,但是在丛林里开枪,声音会引来更多的捕猎者,相比之下,还是冷兵器更好一点。当然,其实这种危险的武器,大部分都是留在研究所的物证——跟警方合作,偶尔还是能得到一些好处的。

牙龈炎可能造成了感染化脓,从而引了败血症。而败血症——这是一种抗生素明以前经常导致死亡的疾病。

“没有别的选择了,即使这台机器还在试用阶段,”院长对在座的人说,“我们没法再民主表决了,毕竟那些怪物就在门口!”

谢远白跟在哈雷的身后,这才现原来之前看到的那个人影是哈雷。可是哈雷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黑市上有什么任务来这里的?跟罗西伯爵有关系吗?

他有很多问题,但是却感觉到哈雷的紧张——也许他刚才的那些想法都错了,哈雷看起来不像是在执行任务,没有那次猎杀埃尔的从容不迫,相反,他有点慌乱——难道是在逃避着某种东西吗?

真想到这里,身后的黑暗里传来了三头犬的哀鸣声,仿佛有什么邪恶的东西正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地涌动与接近他们,试图抓住他们。

那种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仿佛正跟着他们,不远不近地追踪着,享受着狩猎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