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研究所偶尔也会提出加班的要求,但是从来没有提供那么差的工作坏境,而且还没有夜宵——虽然这个不是重点。

除了男性以外,她还现了几具年轻女性的尸骨,他们显然是被故意杀死的,因为在这里他没有找到什么东西可以破坏他们的头骨。他很想仔细研究,不过这会儿还是以找到那位可怜的贵族为主要任务。

“我要工作,”谢远白推搡着这个英俊的男人,就像平时在研究所那样,驱逐闲杂人员。

会客厅是长方形的,对着门的墙壁有一大排玻璃窗,这会儿蒙上了厚重的灰尘,外面的树枝长得奇形怪状,连月光都不愿光顾。

就像世界上最毒的黑寡妇蜘蛛一样,以配偶的生命来维持自己的生命,这名优雅的女性,似乎也是如此做着。

她早就打算用月茶打掉孩子,然后打算找个条件较好的男人结婚,这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这会儿,休斯却意外地死去了。

“咦?”少年抱着肩膀环视了一圈周围,“迷踪森林的边缘吗?那个老太婆的领地?”

割肉草丛的出口之地比他们想象的有些偏差,他们直接到了迷踪森林的边缘。这是个危险的地方,但是这会儿已经没有选择了。

她想起村里的传说,这些生物喜欢人类的肉,这几只一定是垂涎之极,才会忽然跑出沼泽来的!

安娜轻蔑地看了一眼谢远白,虽然正值壮年,但是一副迟钝的样子——居然还问她蜥蜴有没有脚,以为她分不清蛇和蜥蜴吗,真是傻瓜!

那个正在擦花瓶的女孩愣了愣,随后一下一子扑下谢远白。谢远白本来想躲开,但是考虑到女孩的身体状况,只好伸开手臂让女孩扑到自己的身上。

“真不可思议!你居然睡的那么好,你不知道早上要去陪伴伯爵夫人用早餐吗?”埃罗莎一边嚷嚷一边把谢远白的被子拉开,然后抓住对方的肩膀使劲摇晃,“快点起来!我总算见识到比休斯更懒的人了!”

“如果客人有疑问的话,是可以询问侍从的吧?”

好像照红满天云朵的夕阳特别能衬托这种如同死神般的鸟类的气质,当他们展开巨大的双翼划过天空的时候,就像一片阴霾笼罩在人们的心头,带来一种令人担忧与害怕的感觉。

“我会传达的,伯爵夫人,”那名名叫安阿德的男性说,“还有就是关于您婚约的履行者,昨天已经到达了府邸,今天您可以与他共进午餐。”

“做好自己的事情,谢远白,”女孩在出门的时候微笑了一笑,“如果你想保命的话。”

“是吗?”谢远白有些郁闷,凭什么自己就是那个例外,从河岸开始这些鸟一直试图袭击他,难道是他看起来很好欺负吗?

那个年轻人露出困惑的表情,那些亡灵鸟在他身边尖叫,就像死不瞑目的亡灵。落入的余晖被它们散落的黑色羽毛打碎,零落在他们刚杀死的那具尸体上。

他站在一片宽广的河岸,这边应该在热带地区属于次生丛林,在原始丛林的边缘地带。当然,情况并没有比丛林里更好。

他吃了一些食物——按下表上的按钮,里面的空间正确来说是三维空间,表上设计的按钮可以短时间打开这个封闭的空间壁垒,转换成分子后,食物也就无所谓保险不保险了。

谢远白没时间看那只老鼠还在抽搐的身体,和流淌出来的红色内脏。他倒握着那把夜鹰平刃在旁边的树叶上擦掉血迹,然后继续前进。

被笑容感染的绮罗也露出了一样的笑容,在这个世界,如果连笑容都消失了,那该要怎么活下去呢?

“说起来,我刚才看到克洛斯大人了噢,”绮罗露出单纯的仰慕的笑容,“他正在西侧的花园里……”

“西侧?”埃罗莎愣了愣,西侧是仆从居住的地方,奴隶居住的地方则在马厩的旁边,可是按照克洛斯的身份,怎么会到那里去呢?

绮罗“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你猜怎么回事?克洛斯大人被新来的那个仆人从房间里赶了出来噢,我差点笑出声来。”

这是神马情况,埃罗莎不由得一脸黑线。

“你说的那个新来的仆从……不会是谢远白吧?”埃罗莎有种无力感。

绮罗立刻点点头:“没错,就是他——我刚才一下子忘记了他的名字,好奇怪的名字……听说他前段时间被指定为克洛斯大人的贴身仆从……哈哈,没想到克洛斯大人跟仆从之间一点架子也没有呢。”

即使是没有架子,这样做也太不合规矩了。在外面还好,可是在城堡里,阶级之间的距离分的非常清楚,谢远白这么做太欠考虑了。

埃罗莎的表情落在绮罗的眼里,她拍拍她的手说:“你在想什么?放心好了,只有我一个人看到……”

“咦?”

“你跟那个叫……谢远白的人,好像关系不错,”绮罗露出一个笑容,“不管我们新来的领主大人如何平易近人,但是贵族就是贵族,和我们平民是不一样的。”

埃罗莎也是这样想,绮罗大概是看自己与谢远白关系不错,专门过来提醒她的。

“我会告诉他的,”埃罗莎点点头,看了看落地钟,“时间差不多了,我看伯爵夫人快要回来了,你赶快走吧。”

绮罗乖乖地点点头,转身跑开了。伯爵夫人对于在卧室里聊天什么的,虽然不会说什么,但是架不住安阿德碎碎念。抱着“一点也不想听安阿德说教”这样的想法,绮罗继续去送下一个房间的玫瑰。

绮罗刚离开,奥利维亚就回到了卧室。

“伯爵夫人,下午好,”埃罗莎提着裙子,向伯爵夫人行了屈膝礼。

“下午好,埃罗莎,”奥利维亚露出一个笑容,走到一边的软榻上坐下,“从明天开始你就在房间里好好休息吧。”

“咦?”

“太劳累了不好,”奥利维亚看向她,“我希望你和孩子都能健健康康的。”在现在的医疗水平下,因为产子而死亡的女人大有人在,但是平民绝对多于贵族,这让人归咎于生活水平的问题。

“可是这里……”埃罗莎非常意外,奥利维亚从来都是一个严厉的人。

“你可以派一个信的过的人来,”奥利维亚微笑着,“你看,我们处在一块很久了,大概有十年了吧……埃罗莎,我非常期待你的孩子,因为我不可能会有孩子了。”

“伯爵夫人?”埃罗莎愣了愣。

“虽然我看起来很年轻,但是其实已经非常苍老……”奥利维亚看下自己的手腕,那里的皮肤白皙柔软,在黑色的蕾丝下显现出一种年轻人特有的活力,“我不再适合生育孩子,而我的心也早已老去——埃罗莎,我已经不再期待爱情,并且觉得厌倦这种相亲游戏……但是我想有个孩子,也许不错,这座城堡……太阴冷了。”

即使是在夏天的尾巴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埃罗莎的身体还是轻轻地抖了抖。她在十年前被卖进这座城堡,如今十年过去了,这里的伯爵夫人的容貌没有一丝改变。时间就像是在她身上停止了一样。她从不走出城堡,不断地以领地邀请来落魄贵族的私生子,然后就是各种意外。

“埃罗莎,”奥利维亚神经质地微笑一样,就像冬日间脆弱的玫瑰,“你愿意和我一起抚养你的孩子吗?我也想尝试做一个母亲——如果他是男孩,我会让他成为这里的领主,如果是个女孩,我会让她生活地像一个公主。”

埃罗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对平民来说是无上的荣幸,但是对深谙伯爵夫人的性格的侍女长来说,这就和杀了她没有区别。当她生下孩子的时候,她不但会失去自己唯一的亲人,自己也会失去生命。

“你用不着急着回答我,”伯爵夫人温柔地微笑着,“我现在给你安排城堡里一个舒适的房间……”

“伯爵夫人,求求你……”埃罗莎的嘴唇轻轻颤抖着,但是声音却显得支离破碎。她根本就不应该将有孩子的事情告诉伯爵夫人。

“你在说什么呀,埃罗莎,”伯爵夫人站了起来,靠近埃罗莎,“你已经卖进了城堡——死契,你生的孩子也是属于我的!我让他拥有贵族一般的生活,你到底有什么不满?!”

埃罗莎感觉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她再次感觉到了绝望,第一次是在进入这个城堡的时候,而这一次,大概是最后一次了。

“安阿德!”奥利维亚叫道,“带埃罗莎去客房,好好照顾她!”

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安阿德站在那里,得体地欠了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