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自由,喜欢主动地掌握一切、扛起一切,只要这一切能化解世间的苦难……而我最讨厌的是束缚,以及……以及俗世中那一板一眼的生活。

校园王子我虽已经拜师学佛,对师父师母的感情也很深,但山上的日子对于刚步入少年期的我来说,还是过于清静了。所以尽管每次一放假都渴望着马上见到师父师母,但在山上过上十天半个月后,我又迫不及待想要回到那些玩伴中去。

我们静静地坐着,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其他人在外面也很安静,谁都不忍打扰我们。我当时唯一的希望是让时间过得慢一点,哪怕就那么凝固了,让我也永远凝固在他们的身边。有几次我的眼泪差点涌出来,最后都被我控制住了。

和师父在一起的日子越久,就越感到他的神奇。他平时不太爱说话,除了必要的指点,他也很少和我多说什么。可我只要一靠近他,我的心灵就像长了一双眼睛似的,刚刚还弄不清的东西,马上就清楚了。师父对我的影响是终生的,难以忘怀的。

“以后再别做那种事了!”

“为什么呀?”

而遇见我之前,他早已不收弟子了。

其实当时我只不过就事论事,却没想到后来我说的那些话都应验了。

说来也奇怪,家人从未给我起过“扎西”汉译:吉祥这个小名,可已记不得是从什么时候、什么人开始的,大家都管我叫扎西,而且叫得那么自然,我回答得也那么痛快。妈妈曾经问过我:“人家怎么都叫你扎西呢?这名字从哪儿来的?”是呀,这名字从哪儿来的呢?我也不清楚。直到有一天我脑子里一下子出现了“噶扎西寺”这座寺庙的影子,我才领会到这出奇的巧合已经暗含了一种缘分。我的上世仁波切活佛住持并圆寂的那座寺庙就叫噶扎西寺。我急忙把我的现告诉了妈妈,妈妈歪头想了一会儿,然后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番,笑了笑,没言语。

平日里与小伙伴们玩耍时,藏獒在我周围护着我,低吼着,随时准备进攻的样子。那些与我对阵的玩伴们吓得只能一步一步地往后撤,谁也不敢跑,生怕我的“卫士们”扑上去。这时的我,如同一个得胜的元帅,挨个摸一下这些卫士的头,以示奖赏。最有趣的是,它们偶尔还能做些惊人之举。有一次,一只藏獒竟然叼着一个钱包朝我跑来;还有一次,另一只藏獒给我送来了一双解放鞋……此时我坐在这里,想起那些狗,想起它们摇着尾巴向我跑来的情景,它们身上的那种灵性现在想来依然让我惊讶。每一只狗都有自己的故事,这些故事将永远珍存在我的记忆中,它们给我的少年时光增加了很多快乐,而少年时的快乐是说不完的。

从童年到少年,我一直是一个爱玩爱闹、调皮捣蛋的孩子,但不论遇到什么事,总是自己拿主意,别人怎么想怎么做是他们的事,我只坚持自己的主张。

这些道理起初我有些听不懂,姥姥便耐心地给我解释。通过这些道理我才明白,那些三步一叩头的朝拜者为什么即使磨破手掌、腿脚起泡,也仍然要不停地前行。从那时起,我逐渐知道了因果报应是怎么回事。

我小声地说:“妈,我回来了。”

但转念一想,她又生出了一点侥幸心理:提前三个月生孩子并不是常见的事,况且上一次生孩子之前虽说肚子也疼过,但似乎不像这种疼法,也没疼得这么厉害。那上次是怎么个疼法呢?妈妈在疼痛中回忆上次的疼痛时,狂风呼地一下就在她的眼前卷起了一道雪墙。足足有三米高的雪墙经过了一番攀升后,又随着风的起伏旋转变成了一根粗大的雪柱子,然后左右飞旋着倒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