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每个人都生而具有天道之性,那么,为什么在现实社会中人们却往往滞留于世俗卑琐之间,而达不到宇宙天道的自由境界呢?陆九渊指出,这是因为“人自有病”,“限隔宇宙”。“道”至善无妄,人与道疏离的根源在人,在于人“有病”,或逐名争利,或私意害公,或舍本逐末等等,不一而足。人有了这种种病症,便遮蔽了自己的“心”,切断了“心”与“天道”的关联,以至沉沦于世俗。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人们对朱熹学说的评价不太公允。例如,批评朱熹的“存天理,灭人欲”是戕害人性,是为封建统治阶级服务的工具。其实,朱熹的人格和他所建构的理学体系都是博大而崇高的。

程颢具有一种“温然和平”的气象,颇有古代仁者之风,对人很有感染力。他喜欢体察天地间的勃勃生气,弟子们跟随他学习,就如同坐在“春风和气”之中。程颢做过官,也会批评皇帝,但是皇帝却很少生气,而是被他的气象所感染。程颢曾经向宋神宗进谏说:“希望皇上您要常常注意防止自己人欲的萌。”神宗皇帝听完,不仅不生气,反而对程颢拱手施礼,说:“当为卿戒之”。

周敦颐的主要著作是《太极图说》。这是一篇解说太极图的文章,短小精悍,只有200余字,但是字字珠玑,几乎把宋明理学最根本的理论问题都简要提点出来了。例如,周敦颐提出“无极而太极”、“太极本无极”的思想,对于《周易》和《道德经》的思想均有所挥,开启了宋明理学的本体论传统。

同样,“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一句,关键在对“节”字的理解上。考察宋朝的文官体制和当时的社会价值观念,此处“失节”所针对的对象主要指的是君子士大夫阶层,而非后世所理解的针对妇女。从根本上讲,这句话与“杀身成仁”、“舍生取义”、“苏武牧羊”等意思一样,只是,随着后世男权社会的极端化,在“失节”二字上大做文章,将“节”附会到极为敏感的妇女贞操问题上,给这句大义凛然的格言泼上了一盆污水,变成了杀人不见血的封建礼教迫害。

接着,刘禹锡提出了一个独特的原则,即:有形有器者,就是自然之物;既然是自然之物,就一定是有限的,是有所能有所不能的。因此,“天”和“人”这两种最重要的有形有器之物,也必然是都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各有所能也各有所不能的。“天”与“人”各有其所挥作用的领域,彼此的作用是不可取代的,这就是“天与人交相胜”。

李翱人性论的逻辑是:欲达其善,必先复其性;欲复其性,必先节其情。李翱的所谓“复性”,是指要恢复到人性的原本面目,并不是要另外习得一个性,或展出一个性。所以,李翱的“复性说”不仅迥异于韩愈,甚至也不同于孟子的“推扩其善端”的性善论,而明显受到佛教思想的某些启。

如何看待这种“疏不破注”的现象呢?必须承认《五经正义》在疏解经典时尊重前人的注释是有它的道理的。因为“注”的出现一般较早,距离“五经”的产生时代也更为接近,可能保留有更多的经典产生时期的原貌,所以值得格外重视。后人在为经典作详细疏解时也应该将前人为经典所作的“注”作为重要参考,这本来是很科学的态度。但是,一旦将这种重视上升为一种绝对的原则,认为“注”一定是正确的,“注”、“疏”相左时一定是“疏”错“注”对,就难免有牵强附会、曲从注文的弊端。如《毛诗正义》主《毛传》、《郑笺》,但限于“疏不破注”的精神,对二者之间的异同与分歧只好视若不见,不加评说。又如孔颖达作《礼记正义》,是以南朝皇侃、熊安生的疏为底本的,但是一旦遇到疏解与郑玄注有相违之处时,《礼记正义》便不假思索地采纳郑说。

在反对朱熹的同时,陆九渊主张一种简单直接的方法,通过在简易日用的实言实行中修养心性,体悟到“心即理”,即可获得完整无缺的“理”。换句话说,朱熹是要通过广泛的学习和了解来获得“理”,陆九渊则认为“理”就在我们的心中,只要返回内心,就可以得到“理”。在陆九渊的这一观念中,可以隐约看到孟子“反身而诚”及禅宗“见性成佛”思想的痕迹。陆九渊主张“尊德性”、“明本心”、“先立乎其大”,被朱熹批评为忽视知识积累,直指人心、以求顿悟,过于简略、近似禅宗。

明代中叶的王阳明全面继承和展了陆九渊的思想。由陆九渊开启、王阳明完成的儒学派别,被称为“陆王心学”。

王阳明是一个传奇式的儒家学者。他五岁还不会说话,但是等他开口说话后,智力展又快于常人。据说,在他还不会说话的时候,经常听祖父背诵儒家经典。结果,一旦能说话了,居然能成篇成章地把那些经典背诵下来。

王阳明年轻时很相信朱熹,读朱熹的书。受朱熹讲“格物致知”的影响,王阳明找了一片竹林,对着竹子进行“格物”。“格”了七天,“理”没有“格”出来,反倒生了场大病,从此,王阳明再也不相信程朱理学。

中年时期,王阳明因弹劾宦官,被迫害贬谪到偏远的贵州龙场做了一个驿丞。结果在龙场感悟了一个重要的道理:“圣人之道,吾性自足”,这就是“龙场悟道”。这次的感悟,使王阳明接受了孟子、陆九渊一系的心学传统。他展了“心即理”的本体论,主张“知行合一”。王阳明认为,真正的“知”,是一定能够行的;真正的“行”,也一定包含了知。他在带兵平定叛乱时,说道“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关键在于“治心”。

晚年,他改造孟子的“良知”、“良能”学说,提出了“致良知”的思想。他认为《大学》的“格物”、“致知”,就是通过每一件事物,挥自己的良知。

陆王心学自身带有强烈的主观色彩,容易与狂禅结合,流于形式和空疏。晚明时期,心学的流弊越来越明显。一些学者试图将理学改造为“实学”,提倡“经世致用”,从而避免“空疏”。这一学风的转变,直接影响了清代的乾嘉考据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