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螺旋脸疤在咬紧的牙帮上扭曲,心一狠,屏息掉难闻的臭味,一握手套,呆呆地看着“一把毛”也烟消臭散。

为了抵抗痛楚,他拿出令人兴奋的最终战利品来转移注意力,就是视频大叔说的那个手套,号称基因猎手的不二宝贝。

商昊估计等他杀到门口,这感染了病毒的“提子”只怕已复制笼罩到门口。不能再犯刚才轻视“葡萄”的错误。若在这么多病毒中杀伐,太冒险。

商昊两人走到了房里侧。那里沿着墙壁有一长条水池,像一个挖在墙壁角下的鱼缸,里面居然还飘着海草,搭着假珊瑚。他想:这么多年了,还有水?这水应该是从外面海水接过来的。

商昊想到这里,脑中一亮,一个完整的升级体系就出现在脑海中。同时,他也想到:

他一说完,就像个人形坦克般噔噔地冲入商昊想进去的房间。

“你再墨迹,就不是一般的死法,先暴了你的蛋蛋。”

它用物质存领器开始扫描梭车。任何东西都有间隙,能被比它更小的东西无损穿透分解。这里的小东西,简称粒子。

商昊心想:我还有不从的自由吗?每次都摆出个开明的样子,只要一提反对意见,立即就会被巧言驳回。哥没兴趣跟你提意见。

她一按传唤铃,“叫商昊来我这里!”

“星柔,请进!”

她清澈的大杏眼略有红肿,仍不失黑亮的杏仁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手术监控屏:

他踩着这条林荫大道,踩着孤独,踩着五年的回忆,来重温一次前往母校的感觉。因为他觉得自己也许会像那些伙伴一样,躺上了手术台,要么不成人样,要么再也起不来了。

白色墙壁四角只有一声没有感情的回复:“吵什么,星柔手术了,在恢复中。”

他懵了,又瞬间清醒,狂拍着传唤器,怒吼,“说了不给星柔做实验的!为什么?”冷冷的四角再也没有回音。

他抱着头颓然“咚”的一声坐在地板上,又突然一弹而起,冲出看护室,大喊着冲出走廊,“星柔在哪间房,哪间房?”

“24”走廊里还是那淡漠的声音,还有一点嘲讽他的味道。

他像一头怒牛,满眼红光,无视到处都是白冷冷的墙壁和冷漠的基地气氛,狂暴地冲向24号房。

可安全门不徇情地堵着他,照样出校验三层密码的无情声音。这使他开始在稍息的等待中冷静下来。他提醒着自己:不能,不能吵醒休息的星柔。

他一进安全门,走廊很短,旁边还有护士室。他恍然一愣,才想起这边是重症监护室,比他那个没人管的看护室气氛紧张多了。

他以前实验后也在此恢复,但因恢复度快,就没资格占据这边床位。他身心沉重,却不得不轻手轻脚地走拢了过去。他的心在揪紧,眼神中的忧愁又蒙后了一层,无视旁边还有两位护士在看测、记录着。

他的眼珠已不知道转动,只有头在动,面向了那位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都似乎蒙尘了的女孩。他想泄怒吼,可还得使劲憋住,憋得青筋只鼓,涨得脸色通红。

他习惯地用左手食指刚要摸星柔的额头。突然,他意识到“摸摸透”,猛地一缩手指,改成右手食指在嘴唇边擦了擦,摸着星柔光滑的鼻尖。

他心头酸涩,深喉梗咽,着声声嘶哑,“原味的,还会是原味的,你醒来还会是原味的!”

这是他们生死情约,也是被监控命运的无奈暗号。旁人不会知道。护士小雅拧着眉,轻轻提醒,“病人,要注意安静和卫生。”

顿时,他忍着的怒火似乎找到了泄口,一把抢过她手中的记录本,指着门外,着手指,憋着暴吼,“滚!”

他连翻只翻记录本,红着眼睛翻阅着星柔的记录,似乎这里面每一个字眼都有星柔的痛苦,每一条记录都是他的仇恨……

他心中数着无数的痛苦和仇恨:昏迷遂了。我一走,你们就动她。你们这些杀千刀的,该死!

“哗!”他气愤地抓住硬背记录本甩向角落。另一名护士像母鸡护小鸡一样,立马弯着腰从角落里捡起记录本,怯怯地疾步出去了。

护士一走,他现自己又无助了,看着俏丽瓜子脸已憔悴,清纯眉眼已无踪的星柔。他心中的担心、仇恨无处泄,在床头如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他对自己的无能感觉更甚,对自己没有及时掌握两人的命运而悔恨。

他只是满心念叨,语无伦次:柔柔,你一定会坚持过来的,一定!我还要给“淡定”基因给你的,坚持住这一回,坚持!下次绝不会让这群混蛋得逞,绝不会!我找到办法了,我们不再迷茫,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等等我,等我!我有了“摸摸透”,脱离了组织,我们自己也可以不断优化自己。我们有机会了,有机会了!

你不在的日子,我找谁说话?我要毁掉这里,杀死那些动你的,要报仇……

他心中仇恨不断上升,终于在一瞬间爆,突然转身离开,一把冲进护士室,对着小雅伸出了手:“实验记录!”

“那是袁总亲自管的。”小雅没好气道。

“袁念那个刽子手!”商昊丢下一句,立即冲出走廊,奔向cto办公室旁的席专家室。他一脚没蹬开门,掏出枪就是一梭子。

“噔噔踢门声……啾啾枪射声”一下子把寂静的办公大院惊醒了。

他刚在密闭的看护室内,人们不看监护视频,是不知道他的暴怒的,现在,可是满院都知道了。目送商昊冲出来的小雅立即对旁边的护士说,“快扶郝总出来。”

保安们蜂拥朝这边跑来,商昊一脚把打成筛子的门踢得飞散而开。可他刚一进门,一把枪顶住了他太阳,冷嗖嗖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放下枪!”

商昊无所顾忌地转头瞪向门边后的袁念,对这个穿着白大褂都风度翩翩男,充满了鄙夷,咬牙切齿,“你该死!”

袁念面无表情,他对这群少年精英一向冷淡,无视。此时,他那瞳仁再也无法无视这个不屈少年的仇恨之火。大院围观的人也在增多。

他缓了缓语气,“实验都是在签署协议下进行的。组织没有亏待你们,星柔也一样。组织对你的承诺,在你演讲泄密惩罚中,就已取消。你能怪组织?这么多精英愿意为人类事业而献身,就你自私、暴戾!你让大家都评评理。居然脚踢办公室,枪指长官……”

他越来越高声地数落着商昊的罪行。商昊的血管则在一寸寸涨开,他脑袋中本来还在跟着袁念的数落,一条条反驳:

协议是诱骗挖掘潜能的实验,实验成功率是骗人的数据,再签的保密协议是对“霸王”条款地再加密。我们,我们只是一群好奇,成才的少年;父母只有一片望子成龙的好心,对跨国特权组织的迷信,宁愿舍弃监护权,默默地把子女送来;伙伴们却一个个献身你操刀的“人类事业”,你阴险卑鄙!还说我自私、暴戾……

“死!”他一声嘶吼,完全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不顾顶着他的枪,对着袁念一甩射。

高大的袁念一闪避,趁商昊陷入暴走,激动的状态,一脚踢向商昊。对着保安怒吼,“你们摆看的嘛,还不给我逮住,投监狱!”

商昊也是只注意枪,有点措手不及,只能借他脚劲,飞退到大院角落花坛,爬着掩护自己,死死抓着枪,不管谁近身,就是一枪。

保安们举着防御盾,举着警棍,成层,成圆圈包围着慢慢挤过来。他们那谨慎,慢慢靠拢的动作似乎还是有点害怕,害怕这少年“亡命之徒”的状态。

商昊此时已经不顾一切,眼睛中的怒火透过无形的忧郁,要洞穿每一个不辨真伪的旁观者,他对那些呼喊冷静、主持“正义”的员工绝望,只有枪、只有一梭子,才是他最公正的回答。

他寻找机会,寻找那难得的机会,盯着躲在盾后,慢慢靠拢的袁念。他要一枪毙了他,他现在才现,原来这个家伙也不是轻易一枪能打死的。

就在气氛压抑,又充满基因枪射出的化学味儿的时候,旁边幽深走廊里走出了绝代芳华的郝香旎。这位“四象限”女人,就是穿着病号服,都容光焕;蹙着眉都惊艳了旁观者的目光。她只轻轻一喊,“都给我住手!”围拢的人就都停下了脚步。

袁念也老实地一挥手,都不动了。

商昊只看了她一眼,仍没有放下枪。郝香旎看着倔强地商昊,突然喊出了一声“昊哥!”

这震惊了全场,连商昊都内心一震:这是柔柔的声音。他猛地一醒,装备细胞透镜,盯向走过来的郝香旎。他看到了难以置信的细胞结构,指着她,“原来你——”

就在他戴镜,震惊愣神之际,突然耳后生风,来不及反应,一阵眩晕袭来。他没说完就人事不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