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沉夕看到这坊名不由一愣,又些不信的问道:“你说那个‘芝兰’就在这里,这坊名还真够俗气的。”

待到至正十八年,完者都再次率军来攻,明玉珍擒而斩之,自是蜀中郡县尽归其有。

寒筝接过手来,也感觉到十分沉重,细读篆文,便念道:“蟒珠。”

丫鬟奇道:“怎么,不弄了吗?”

一文人立刻说道:“若见到楚小姐之名,却不见其诗其画,那便美中不足。”众人纷纷称是。

莫浮云苦笑一下道:“看来我们是太轻信于她了。”

李沉夕这才明白事情始末,点头不已,殷燕燕则是有些佩服的道:“我还以为你居在深山中,不闻天下之事,没想到知道得比我还清楚。”

寒筝笑道:“做事,有时候做些多余的事情,未免不是好事情,至少表示得出真心。你先准备一下,等会他们在大厅宴客。”

寒筝若有所指的说道:“若是此人突然出现,倒不知是好是坏了。”

基于这层原因,来到这水竹阁里,便如同住在家里一般,而且这水竹阁自从寒筝住过之后,便俨然成了其行宫一般,平日里都有人打扫,保持到纤尘不染的地步。

香菱摇摇头道:“是我自己离家出走,来到这附近的时候,被他们捉住了。”

宋叶梦说道:“杀了。”

寒筝见到李沉夕在,忙问道:“你可见着云儿了?”

在地上已经有不少喝得烂醉如泥的士兵,众人划拳论酒,就连军营外守卫的士兵也干脆坐在地上喝起酒来,毫无军纪可言,寒筝暗自摇头,如此军队纵然有再厉害的武器,也不过争一时之雄罢了,顿时对这青军的评价也降到了零点。

敖刀喜形于色的道:“二叔为人甚为低调,若非此次事关重大,我亦不敢有所惊动。”

柳采莲刚说完,莫浮云突然轻吟了声道:“我明白了。”

寒筝心知沈熙事情紧急,便也不挽留。

只是如此一道道关卡过去,纵然没有盘查,到了肃州路外之时,竟已是黄昏时分,看来今夜只好在此过夜,丁香等人则是兴奋不已,出门来第一次到大城市过夜,想来街市里应该有些好玩的吧。

莫浮云走了上来,悲愤的道:“非得杀尽所有人吗?”

李赋风深有同感的道:“不错,一定要打败他。”

轻轻的鼻息声从灭门杀神的鼻中吐出,他连眼都没有睁开,带着点懒意道:“以你的年龄来讲,你的功夫算是不错了,不过,不是我的对手。”

莫浮云甜甜的道:“娘可是天下第一美人,自然是青春永驻啊。”

这声音让小二心头一荡,此生哪听过如此好听的声音,连忙回过神应道:“是,是。”于是走过去将门紧紧关上,还没松一口气,门外的撕杀之声传进屋来,吓得他一跳。

心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赖木合终于挥了挥手:“搜。”

白莲教乃是孕源于佛教异段,早在东晋时期便有高僧慧远在庐山倡导净土宗,是为白莲教前身,白莲教揉合道教和摩尼等外教武学形成独具一格的武学,在元朝之时,是一个分散在北缉大都,遍布东南,远及西南的组织,势力之大,为元廷所忌,最终因为其参与起义之事而被剿灭,从此四分五散。

村长不卑不亢的回道:“论起打猎,这里个个都是高手。”

众人于是连连朝猎户道谢,跟着赋风朝行去。

寒筝毫不避嫌的将莫浮云抱在怀里,任他的头埋在胸前,任他的泪水打湿着衣间,微微的泪亦跟着流下,轻声的道:“娘对不起你,若是娘当年没有震断你的经脉,如今的云儿,怕是武功也早在娘之上了,事情也不会弄到如此结局,娘常深夜听你弹琴,悠扬却带着心事,娘知道你想念他们,哎,娘也想念他们,真的,再没有恨,一点都没有,只是想念,若是从此一家能够团圆,那该多好。”

“那时,元军兵临南宋都城临安,南宋朝廷无力抵抗,只得投降。南宋小皇帝赵显随南宋宫室被押解到大都。元世祖忽必烈为了安抚尚未投降的南宋军民,封七岁的赵显为瀛国公。”

二十来年间,山谷狭隘不会有什么变化,草绿生死,木老树枯,也依然如昔,寒筝骑着白马沿着踏踏的山路,思绪又回到十五年前。

莫浮云只得张开嘴,在还未咽下上一块的时候吞进这一块,还得咀嚼着出赞美之词,着实有些难为了。但是看着丁香乖巧的笑意和喜滋滋的样子,又不忍心拒绝她,便只得承受这种美意,此刻的莫浮云,再次明白最难消受美人恩之意了。

莫浮云哑然一笑道:“好。”

宋无闲坐下,从马背上的皮囊中拿出几杯烧酒来递给赤霄,五岳则出洞去打几只野味。

反而是寒筝难得和众女在一起探讨门派之间的问题,众人于是坐在厅中笑声不断,江湖中事飘飘而出。

看着李沉夕走出阁外,逐渐消失掉气息之后,史铁生从幕后走了出来。

寒筝被这样子微微惊了一下,面上竟泛起一丝红晕一闪而过,手触到莫浮云身体的时候忍不住微微一颤,虽然寒筝在内心里极力的说服自己对莫浮云便如对儿子一样,但是如此的异性接触,却是有史以来第一遭,这一碰几乎激起了寒筝的心弦。

黑衣男子眼中仰慕一瞬的答道:“传说先秦的琴师伯牙一次在荒山野地弹琴,樵夫钟子期竟能领会这是描绘‘巍巍乎志在高山’和‘洋洋乎志在流水’。伯牙惊道:‘善哉,子之心与吾心同。’子期死后,伯牙痛失知音,摔琴绝弦,终生不操,故有高山流水之曲。”

莫浮云突然说道:“娘,这是否是在暗示我们什么?”

小苑所在的地方三面是悬崖,只有一处通往天山派,危峰之上,必有险景,莫浮云随心而行,遇径而行,竟真在绕崖之处现一条曲折山道,山道贴壁而成,壁下便是万丈深渊,白日尚且恐怖,何况又在黑夜里。

宋无闲不无笑意的朝着李沉夕看去,整个场合中他都在喝酒,眼神却总是在瞄着对面的莫浮云。

容藏风品完茶,话入正题的说道:“寒掌门,你我月眉天山两派本是同脉而生,百年来却未有过太多的联系,同在天上左右,却如此疏远,实是不该,今日提起结盟之事,还望寒掌门能斟酌一二。”

对于容藏风而言,史铁生是绝对的可以信任,因为在他们二人之间有一种不为人知的关系,也正是这种关系,注定了他是掌门,而是史铁生是天山七堂的座。

莫浮云狠狠的咬着牙,心里的恨变成怒火,若是有人此时看见他,断不会相信平时淡然的莫浮云竟有如此吓人的眼神。

宋无闲一副委屈的样子道:“我这可是为了你而来的,若是你听到,保准立刻冲下山去。”

就在杀手们动手的时候,北辰砂和秦可云二人联手保护着地上的莫天命,而莫天命已经陷入到了昏迷之中,不知何时,雪已经下大了,寒气猛然之间涌来,大块大块的雪从天上落下,突如起来的大雪天使得赤血魂君深皱了眉头。

北辰砂心知有怪,哪敢硬碰,连忙朝后一闪,双环一扣,化成长棍,朝前挑去。

秦可云业已准备有所动静的时候,却见北辰砂脚形一退,两道白光突然一合,竟化成一根长长的棍,朝后横扫而来,两个杀手哪知对手的兵器竟也有此变化,连忙一缩身,狼狈的翻出,北辰砂一棍在手,屹立在场。

赤血魂君颇为得意的转头朝吕师孟看了看,他的面色却毫无表情,如同冬季里的寒风一般,吹过来,除了僵冷,别无他物。

走出门,闲情居士卓然而立,莫浮云快步走过去,顿了一下道:“前辈,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其他三名杀手俱是惊奇的看着杀痴和一脸平静的闲情居士,同是列为十大杀手,虽然平日里谁也不曾服过谁,但是内心都知道其实谁也差不了对方多少,谁是第一不过是比运气罢了,而今杀痴竟如此不堪一击,众人都十分心悸。刚才见到闲情居士如若神仙般的身法和如此随意的手法,便知其造诣远远在众人之上,四人不约而同的朝着赤血魂君望去。

追星赶月,风疾电掣,闲情居士携着莫浮云御风而行,在山间起落,在莫浮云精亮的眼中,似乎一切都变了样子,第一次感觉山的渺小,似乎几步便能够踏过一个山头似的,随风而行,根本不需要任何力气,莫浮云就如同一只高飞的风筝被闲情居士拽着线朝前引着引着,直到闲情居士悠悠的停下脚步,落在山和山之间教为平坦的草地上。

萧燕略做挽留之后,容藏风以山上还有事为故,带着手下众人离去。

闲情居士叹道:“浮云这孩子……”说到这里又不知如何下接了,究竟是同情哪边更为重要呢?

聂纪雨打开窗户,让月光透进来些,和着白雪,感觉着冬天的气息,如此美妙的田园生活,实在是平生一大满足了。聂纪雨所在的村子,是围绕着月眉门而建立的四个村子之一,每一个村子里的每一户人,女子都是出身月眉门的弟子,而男子,别看如今每个都是农户人家,曾经若不是些名满江湖的大侠,要么就是名士高士之类,从这里任意挑选一个出来,都足已震动江湖。

瘦弱男子嘻笑道:“这群傻瓜哪里知道聂老大的机关之术,随便一甩手,便能将这诺大的书房化之不见。”

芝兰说道:“莫非不说,便无人可知?”

莫浮云说道:“姑娘既如此说,再下便大胆一猜?”

芝兰说道:“公子请说。”

莫浮云说道:“但凡曲高和寡者,便是有不同于俗流之抱负,而居于青楼之上之奇女子,想是有重大之隐情,不足为外人道,心中惆怅不勘,日渐憔悴,只得寄心于琴音,以图知音。”

芝兰身形微微一震,缓缓转过身来,看到莫浮云时,忍不住的眼放神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