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不停弯腰道谢,一路把贺心秧送到铺子外头,笑咪咪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走到转角,看不见人影了,才笑逐颜开地转身回来。

对于慕容郬的评论,他一笑置之,续道:“之前,宫节断案之事已传进京城,更有好事者将其故事写成脚本,在戏台上演出,这回水灾预防之事,与邻县那些武官之子治下的地方,更是有如云泥之别。

他问她哭什么,她说她哭自己刚去世的母亲。

三天了,他又整整三天没见到她,本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可他的心……却无法回复平静。

“行了,再闹下去,华哥儿要生气喽。”

“有了!”灵光乍现,贺心秧弹指,乐得满眼笑。

爱一个人是,一点都不伟大,我丑恶我自私我认了看着你,容不下她。

“请说,有什么事是我可以为王爷服务的?”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感觉到他的诚恳。

可那双丹凤眼一眨不眨、满脸警戒地望着贺心秧,好像贺心秧有抢劫她的意图。

因为他讲到关键词眼,于是她允许他跨越封锁线,她自我解释:银子,安身立命之物,维护尊严的最佳后盾,生存战争中的关键,她相当需要。

简短的一句话,迅抹去宫华眉间郁色。他挑了挑眉,向慕容郬投去带着询问意味的一眼:果真?

“他已经生气了。”贺心秧豁出去,不想烦也不想再着恼,生气怎样?不生气又怎样?他有他的脾气,难道她没有。

就算五岁时,果果也是个自制的小孩,他不需要大人叮咛就会自动自写功课、看书、上床,现在更别说了。

有趣?!谁知道菜里有没有春药,上次她毒他一回,谁晓得他会不会借机还她一遍?

宫华满心感激地瞄了贺心秧一眼。

“我有几件关于宫大人的事……”他看看左右,笑问:“小公子要我站在这里说话?”

“嗯。”宫华用力点头。

一鼓作气,她把满肚子对这个时代的不平全数宣泄。

可接下来,飞马至、贼人逃……像一出完美的闹剧,闹剧尾声,是大家都乐见的剧情。

“好大的口气,一个黄口小儿,也敢这样同大爷说话?!”另一个匪徒亦嘲讽道。

外头冷不防传来尖锐惨叫,瞬间乱成一团,听着刮耳的声音,车中三人均是心底寒,惊吓不浅。

宫华认真想了想,接过毛笔,在地图上多点了几处。

“少爷在书房里,已经读好几个时辰的书册了,午餐吃得也不专心,随意吃两口又回书房里窝着。”

“宫大人。”慕容郬与他互相行了礼,向他介绍萧瑛。“这位是蜀王。”

宫节截下他的话,怒声道:“她能不认吗?她的儿子还扣在你们手里,不是?好,我就让你再心服口服些。来人,捆了林立,再到后头,掘地三尺也要把血衣血裤给我翻出来!”

这样一幢房子,怎能吸引众人目光?它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她不疾不徐地挑了本小说,打算带回去当参考工具,在伙计不解的目光中,走到柜台,老阅觉一个女子竟然想买艳本,吓得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自宫节到邑县的第一天,慕容郬便注意到他,一个没背景、看起来斯文柔弱的县太爷,如何能让衙门里的老差役对他服服贴贴,那些人可是当值了十几年的老油条,又被前几任县官养得肥硕,倘若他不能教人服气,怕是待不了几日就处处被掣肘。

“那不是随口说说,朝中大臣若联名奏折一上,我猜……此事会成。”萧瑛拧起眉,手指头在桌面上轻叩。

不可能,要买人得先买得真心,他那么聪明,怎会不知要重用一个人绝不能以毒控制?星宿老怪【注解:《天龙八部》里的人物,星宿派掌门,门派以用毒为主,最爱听别人奉承,门下弟子均擅拍马屁,后被虚竹种下生死符制住。】耀武扬威时,旗下弟子一句话比一句更恶心,捧得他飘飘然,几要飞上天,他一旦被种了生死符,还有谁理会他?萧瑛不至于连这种道理都不懂。

旋身,她往门外走去,突地,床上传来一阵轻笑声。

“我、我没有。”

见鱼肉入嘴,萧瑛微哂,倒酒入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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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国的化妆术啊,又不是鬼月鬼门开,干嘛把脸涂成这样白,况且,她几时成了针线包,怎地在头上东插一根、西扎一支。

“秧秧姑娘不知道蜀王?他可是名满天下呢。”

一名穿红戴绿、全身珠翠,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妇人走进门内,身后跟着一个较年轻的女人和四个营养过剩的黑壮男子。

自古而今,不管时序迈进,女子仍以容貌为荣,见自己赢了旁人几分,便忍不住暗自得意,也是啦,若非如此,生技公司生产的美容保养品要卖给谁去?

贺心秧视线滑过亲切妇女,落在后头几个很魁梧的男子身上。

她摸摸果果的额头,再帮他拉拉棉被,精神松懈下来后,她突然觉得很累。

“随遇而安”、“无畏无惧”……贺心秧的眉毛快要结绳记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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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姑娘、白雪公主还有王子可以嫁,拖油瓶会被家暴,而孤儿碰到长腿叔叔的机率很小,选来选去,她决定当灰姑娘。

“啊不然呢?”小命保住了,她的口气又开始张扬,女人啊,是不能随便宠的。

她以为他要使起王爷的凶劲儿,咄咄逼人、往下追问:说吧,你根本不是京城人士、不是华哥儿的隔壁邻居,为什么要说谎骗人,你图谋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