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停手,他是徒儿的大恩人。”九叶道人将动未动,孙进却赶来了。

那两只雪猿没想到雪槐有如此道术,竟能穿透冰雹网冲上来,相对吱吱一阵乱叫,也不知是惊是怒,却是不肯退去,反而一左一右猛扑上来。

“要船快行,那还不易如反掌。”雷电双鸦齐声大笑,对雪槐道:“主人莫要心焦,一夜时间,包你船到。”言毕双鸦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出刺耳的鸦叫声,一面叫,一面沿着夷水向飞,随着他们的叫声,树林中不绝的有乌鸦飞出来,跟在他们身后,乌鸦越聚越多,眨眼间就不知有了几千几万只,而且还在以惊人的度增加。

“阿黄怎么了?”一卦准不解的问,眼见阿黄在怀里缩头缩脑,去它头上一敲,道:“老实交待,你干什么坏事了?是不是咬坏了莲花?”

卜算风符一齐抱拳躬身,齐声道:“公主,我两个初入神教,寸功未立,便请出手斩了此人,以为入教之礼。”

“谁敢收老娘的红花儿。”一声厉叫,红光一闪,一个红衣女子出现在对面屋顶上,手一招,那百朵邪灵之花倏地斜飞出去,飞入了那红衣女子口中。

鞭影晃动,只一眨眼,四五十个恶奴倒满了街面,并且没有一个是活的。

他这话可就说得醉蝉儿上林青一呆一愣的,醉蝉儿结巴了叫道:“雪——雪将军,你——你可看清了,那是一帮海盗,不是一群水鸭子呢,你呦喝两声就会让开?”

于是雪槐掌了金龙旗,群盗重新拜倒,雪槐主持议的第一件事,便是以最隆重的礼节海葬了水怜花,随即合岛欢庆。

水怜花已闭目而逝,脸色出奇的平静,嘴角甚至还含着一缕微笑,那微笑是如此的美丽,便如春夜鲜花绽放的刹那。

大黑鲨五十来岁年纪,又黑又瘦,但任何对上他眼光的人,却都要不由自主的心中一凛。雪槐暗暗点头:“好个大海盗头子,果有几分气势。”

“原来叫黑鲨七,我且盘他根底。”雪槐心中暗暗思忖,跃上船头,道:“不必客气,只是未能斩得这怪物,诚为可惜。”

这人叫醉蝉儿,是上林青夫人娘家亲戚,因而做了上林青长随,和雪槐一样,醉蝉儿极度好酒,醉蝉儿之名想便是由此而来,但又比雪槐多出一样毛病,他还好赌,以前在巨犀时,输红了眼,竟偷了上林青上朝用的玉带来赌,谁知又输了,害怕起来,投河自尽,恰给雪槐碰上救了,雪槐又拿钱给他赎回玉带,由此将雪槐引为救命恩人。

云朵儿也是一脸惊讶,却叫道:“天海之王。”

啸灵城和啸灵山之间,并不是平原,都是高高低低的山,虽不是很大也没什么名气,但一座接着一座,若断若续的,南到巨灵山,北到秋风城外,和神风山连着,就象神风山横里伸出的一条腿。雪槐军后撤三里,在一座叫坛子岭的小山下扎下营寨。

良好的军事素养,坚韧不拨的心志,敏锐的洞察力,有这三者,已可成为一个合格的将领,但对于统领三军的统帅来说,却还不够。

射天雕海冬青齐声大笑,射天雕道:“当日波罗四万大军,给雪将军两千人斩尽杀绝,在风族又是四万,左四万右四万,我倒不知道红毛鬼还有几个四万。”

听得雪槐解释,众将尽皆大喜,独中惟晶一还有些糊涂,道:“雪将军,不知你命我找一百只山羊来,不杀了吃却倒吊在寨中,却是何意?”

“放弃城池,那族人怎么办?”

雪槐海冬青顺着他的手指回头看去,但见就在他们刚刚逸出的山口处,突然钻出来红毛鬼,越来越多,很快就将缺口堵得死死的,大略估摸人数,至少在两万上下。

红毛鬼近八万之众,潮水般压至,雪槐虽神勇无敌,射天雕海冬青亦是两条猛虎,但红毛鬼有备而来,死战不退,苦战三日,雪槐虽歼灭红毛鬼万余,自己也损失了六七千战士,只得倚寨死守,而身后霜千里却仍没有半点消息。

他两个跃跃欲试,雪槐却皱起了眉头,霜千里那面的情形全落在他眼里,小荒桥还没有大荒桥宽,更不利于进攻,若也象那样塞在桥上,死伤必重。他本可用遁术过桥,从红毛鬼后面杀入,却又不想显露太多的手段,以免射天雕海冬青等更死心塌地的当他是天海之王。

射天雕激动的大声道:“当昨晚我说天海之王已然降临时,许多人不相信,事实上就是我自己在目睹过一次奇迹后也仍有一点点不相信,我虽依命率雪族战士去长蛇岭,心中也在犹豫,因为我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去长蛇岭做什么。但现在我相信了,不,在见到红毛鬼在长蛇岭下出现的那一刻我就信了,除了天海之王,谁能创造如此奇迹?竟能以区区两千之众大败红毛鬼四万,不,不是大败,是几近斩尽杀绝,而且自己几乎没有伤亡,有谁做得到?谁?”

雪槐微笑:“好啊,我倒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说到这里,他老眼中已含了泪花,雪槐再不能拒绝,只得点头答应,善沙大喜,当即点了两千精锐,雪槐率了与射天雕飞马出城。

“他是外乡人?”善沙大叫出声,眼锐光,看着雪槐那不可思议的神勇,猛地狂跳起来叫道:“天海之王终于来到了神风原,我们有救了,神风八族的苦难到头了,大家跟着天海之王冲啊。”当先冲下。

“我没事。”善沙摇头。

巨犀打狐女族,岂非一样是入侵,有什么分别?

石敢当似乎是轻声提醒雪槐:“兄弟,你那剑,眼睛是闭着的,好奇怪。”

雪槐本赞同敬擎天的看法,若有一个霸主,虽在最初会有动乱死伤,但成就霸业后战乱减少,反是百姓之福。千年以来的六霸也确实证明敬擎天的话有理。

如果把狐女城比做海边的礁石,三面合围的雪槐与狐女族大军就是滔天的巨浪,而矮子盗,便是夹在浪与石之间的烂木头,给巨浪卷着撞在礁石上,一下又一下,终于撞得粉碎。

“好。”雪槐一口气灌了半坛酒下肚,叫道:“那我们就喝着美酒,举起刀枪,迎接豺狼。”

他说得有趣,狐女虽害羞,也不自禁抿嘴而笑,却尖耳听着雪槐的话。

“杀了妖道了,杀出城去。”宁天武在城头欢声大叫,守军开城杀出。

雪槐一时间惊怒交集。很明显,难得糊涂不是假作糊涂授剑,而是存心相戏。

论数量,五千骷碌兵只到五万黑水军的十分之一,但无法想象黑水军在面对骷碌鬼王的骷碌兵时竟能凝聚起斗志,只要一对面,黑水军必然不战而逃。

“认出我了是吧,那就乖乖的,我带你去看场戏。”华阳子笑咪咪地,当先而行,雪槐心中疑惑:“看戏,看什么戏?看戏就看戏,为什么把我变成山羊?”但这时也没法问,只有在后面跟着。

金风玉滴入肚,好半天,雪槐才慢慢恢复元气,爬起身来,看向西王母,道:“娘娘,小子挨过去了,这万剐风轮名字倒还响亮,其实不过如此。”

西王母明白他这话是要安慰夕舞,却也实在佩服他的硬气,点点头,道:“小子,真有你的,难怪万屠玄女会把万屠真经传给你,果是人所难及。”挥手一指解了夕舞身上的凝冰大法,复命人取金风玉露给雪槐。

身子一得自由,夕舞猛地转向扑向雪槐怀中,只叫得一声槐哥,却就昏了过去,雪槐急将金风玉露滴在她嘴中,西王母也不阻拦,只是冷笑。

金风玉露入肚,夕舞慢慢醒来,雪槐把着她脉,感觉到她心脉回复强劲,大喜,对西王母叩头道:“多谢娘娘赐以仙露。”

“不要谢她。”夕舞猛地里尖声厉叫,看向西王母,眼光里的怨毒,简直不是言语可以形容。

“夕舞,不可以对娘娘失礼,娘娘赐了仙露你的伤才能好,怎能不谢。”雪槐叫。

“是要谢,但我是说不要你谢。”夕舞突地笑了起来:“我会回来谢她的,亲自谢她。”她一直看着西王母,脸上在笑,眼中的寒光却足可以让江河结冰。

西王母自然明白她心中的怨恨,蓦地里仰头大笑,冷眼看了夕舞道:“好啊,我等着。”她当然不怕夕舞,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敬重雪槐的硬气,她会毫不犹豫取夕舞性命,她傲视西方,从来说一不二,如何容得一个小女孩子在她面前狂。

“你一定会等到的。”夕舞点头,扯了雪槐的手,扭头下山。

出了王母雪山,雪槐停步,拉了夕舞手道:“夕舞,你先回去,我还要去办点事。”

夕舞知道他是要去看碧青莲,猛地扑到他怀里,吻住他唇,深深长吻。

上一次的吻,对夕舞来说,其实游戏的成份要多些,只是要借着那一吻从碧青莲怀中将雪槐抢回来而已,如其说是情人的亲吻,不如说是哄孩子的糖果。但这一次不同,这一吻里,有无尽的爱,无尽的痛,还有无尽的自责和悔恨,是真正的放开了全部灵肉的吻。

一面吻,她的身子还一面死命的向雪槐身上挤着,似乎要将整个人挤进雪槐身体里去。

夕舞有着极好的身材,腰极细,而双乳极为丰满,雪槐背着她时,自然感觉得到,但那时没有往歪里想的心思,所以触而不觉,而这时就不同了,夕舞故意拼命的挤压着,不仅是她的双乳,还有她结实而火热的腿,也在雪槐的双腿间不停的磨擦,雪槐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这种情形下,如何能不冲动。更何况夕舞是他以生命爱着的恋人。

夕舞猛地挣开嘴唇,火辣辣的看着雪槐,喘气道:“槐哥,我要你,现在就要。”她抓着雪槐的手死命的绞着,指甲深深的扎进了雪槐的肉里去。

“夕舞。”雪槐全身似乎有火在烧,刚要伸手将夕舞抱起来,眼前却突地现出敬擎天威严的脸,刹时间便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他略略退开一步,深看着夕舞,摇摇头,道:“夕舞,我爱你,我也想要你,但我们不能就这样,否则义父会责怪你,我一定要得到他的原谅,然后我们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