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雨巫山之后,赵晴说早上总公司来电催她回去办理移交手续,她打算买明天的机票回广州。

当然也有看上去不错的公司,简介里的业务跨省跨国,高举招贤纳才的旗帜,一个咨询电话打去,人事经理如饥似渴,欢迎有志之士加盟。问及薪资待遇却变戏法推诿:

闷了半晌,这厮将烟点燃,模棱两可地说:“事业失意情场得意,想不到老子穷汉一条居然也走了桃花运!”

我说你他妈的哑巴啊,吴间道就阴阴阳阳地笑:“这事你怎么不早说,老子昨晚陪客户在ktv喝了几瓶芝华士,花掉两千多……”

我不再说什么,丢下表格头也不回地走了。重庆人有句俗话,人在社会上不能越操越孬,做人低调,生活高调,“小自然”付我底薪二千五,你的酬劳再少也不能低于这个数。

吴间道每次出差都有猎艳的习惯,这厮扬言只要去一个地方,必定在一个地方留下纪念,虽然那些纪念总让橡胶套子装着扔进垃圾桶,但依然令他有一种征服世界的成就感。电话里那头传来的声音略带沙哑,我当即损道:“你龟儿子是去夜总会出差吧,当心得艾滋。”

“言下之意有资源就要好好利用,别让它生疮发霉?”

死妮子默不作声,沉思半晌才挤出几个字:

刚将业务包搁下,有人就谄媚地喊:“老大早!”

“龟儿子不老实,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我连连否认,死妮子便死缠烂打,让老实交代这几年我背着她你干了哪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今非昔比,吴间道既然做了卖酒行当,久经沙场磨练,酒量自然不再话下。

高英俊说男人缺乏正常的性生活生理就会失调,所以抛妻弃子背井离乡的民工兄弟嫖妓该“另当别论”。眼前的老谢让我明白一个道理,人都有原始需求,真实得体无完肤的需求,饱暖淫欲的人说它下流羞耻,空虚寂寞的人说它高尚神圣。

年初的新年聚会上,我问老谢有没有泡女房东的想法,老谢答非所问:

郑岚傻傻的笑着,那笑容如同红砂村桃花林里的麻将桌遍地开花。突有恨铁不成钢之感,火气腾地无影无踪,我让郑岚倒来一杯自来水,呷一口润了润喉咙,开始字字句句地跟她讲解企业在市场经济浪潮下的生存原则。

“童总,你要透过现象看本质,而不是透过现象责备员工,员工也是人,也由父母生养,凭什么要受你气。”

我问他到底出了啥事,如此感慨。

浴室水龙头不知疲惫地流了一下午,我也没下楼买熟食,买熟食的原因在于久不开锅灶,抽烟机满是油毡,厨房生锈,电饭煲发霉。这些秘密赵晴翌日亲临厨房才将之揭晓。

有段时间心情颓靡,为给自己鼓气,上班前我都要对着朝阳大厦吼几句“汪凡加油”,反复几次,总觉这种自慰性语句缺乏原始动力,倒像我和赵晴在幸福旅馆里的喘息声。

《你和我》

杨总观颜察色,递上一支“中华”,说你看歌城开业不久,公司相关手续还在完善之中,月底结账如何?说实话“紫煌”ktv的装修应该花费不少,我这点酒钱只算凤毛麟角,也就打消了心头的疑虑。

我给吴间道说起这事,这厮拉下脸色,默了一阵,说畏首畏尾终生后悔,若不出纰漏,咱们撑上一月资金就可回笼。

晚上赵晴才从广州打来长途,告诉我她那边的离职手续要延后办理。我当即觉得不对劲,问她出了什么漏子,赵晴吞吞吐吐半天,说公司的黄总暂不放人。

我在心里默了一下,说你看着办吧,搞利索再回来。

匆匆结束通话,感觉赵晴没了往日的柔情,不详的预感异常强烈,苦苦思索,我想赵晴不会给我“穷则独善其身”的机会,馒头与面包,少一个子儿她都要给老子一脸颜色。

站在七楼打开窗户,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成都的夜晚,依旧如少女的瞳孔般湿润,如我看不透现实的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