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80后最后一批中师统招生,我选择读重点高中考二流大学,还不如那些中师毕业当乡村教师的同窗,一晃几年,他们已然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一个温馨的家庭,虽然娶的老婆身材五短手指粗黑,但在这肉价菜价蓬蓬勃起的年代,不愁肉食衣穿,可谓“性福”美满。说实话我很羡慕,羡慕到极点时就想穿越时空隧道回到从前重新做个选择,可惜上帝不赐机会,我只有在现实中幻想赵晴是沙特阿拉伯王国的富婆,孰不知赵晴是否也曾幻想过我就是那英俊潇洒的石油王子。%%

等公交车间隙,吴间道来电问我赵大美女是不是回来了,你娃一天做了几次。我笑着调侃道:“还能做几次,积蓄的能量都交给了左右手,四次我就趴下。”

思来想去,我这个销售总监当得真他妈窝囊,和青羊宫门口卖狗皮膏药的江湖郎中没什么区别。

果不其然,面对空荡荡的客厅,赵晴粉脸高扬,皱眉怂鼻。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赶紧将旅行包放在客厅角落,扭头递上一个坏笑,信口调侃道:

吴间道说我虚有其表,想想的确如此,“小自然”请不起陈道明、关之琳等大明星代言,自然没有“大自然”地板的名气,招商引资异常艰难,销售经理们常常饱一月饥一月,个个欠下银行一屁股烂债,只要业绩不理想,整日除了唉声叹气就是蹲茶楼斗地主混时间。

女记者尴尬的笑了笑又问:“为什么不考虑捐献几万给栋梁工程?”

“瓜娃子有神经病。”男子骂完轰着电门绝尘而去,我霍地起身,温暖的阳光不分青红皂白地灌进瞳孔,天空在眼球跟前呈现一片绚丽的景象,我突然想起大学教授说过的一段话:

“失意之时望望天,得意之时看看地。”

一直认为这话寓意深刻,此刻竟变得如此浅显,希望再次于心头蓬蓬燃烧。离下班时间还早,想起有些时日不见的谢骨干,拦一辆的士直驱老南门。

谢骨干的出租房仅有十八平方,据传女房东是外地来蓉的打工妹,外表酷似港星周海媚。去年老谢为省房屋中介费,在“成都大学生租房网”上蹲点守候一个星期,终于和女房东“情投意合”,开始单身男女的合租生涯。

吴间道对两人的“结合”充满怀疑,说凭老谢那熊样,哪点品德让一个女孩子如此放心,换成是我,合租后的故事肯定波澜起伏蔚为壮观。

我与该女子素未谋面,一切都只是传说,传说的东西并不可信。谢骨干住了两年也才见过几次,问及细况,这厮也只能粗略地说个一二三,只知该女子在红瓦寺“”酒吧做领舞,工作时间黑白颠倒,出行神出鬼没。

年初的新年聚会上,我问老谢有没有泡女房东的想法,老谢答非所问:

“道不同不相为谋。”

老谢的蜗居堆满光碟软件和方便面口袋,刚踏进屋,刺鼻的烟味混杂着酸菜味扑面而来,差一点没让人当场呕吐。我立马就有损人的想法,捂着鼻子冲老谢说道:

“龟儿子别尽吃酸菜肉丝,能不能换点其它口味。”

老谢咧着干瘪的嘴,弓着摇摇欲坠的腰身说:“稀客呀稀客呀,大忙人怎么有时间来我这狗窝小坐,不回家陪赵大美女?”

我没理会老谢,拿起桌上的一包方便佐料放在鼻跟前闻了闻才说:

“奶奶的,都馊了。”

老谢夺过我手里的佐料袋,从门背后取了一把扫帚:

“我来打扫打扫……”

我一把将老谢按在床沿上坐下,递上一支蓝娇说:

“老子也快沦落到吃泡面的地步了,最近公司销售不景气,信用卡透支成了无底洞,即将荣升卡奴之列。”

“卡奴就卡奴吧。”

老谢拉了一张锈迹斑斑的凳子坐在电脑面前,满脸神光地调出设计稿,告诉我那正是他精心设计的城市园林建筑,具有批判似的地域主义色彩……老谢滔滔不绝地讲解着设计创意,我听得似懂非懂,这厮便得意起来,大言不惭地说在不久的将来,他谢骨干一定会成为成都最牛逼的建筑设计师。

瞟了一眼老谢的设计稿,不过是几块用线条勾画出的图形而已,我说我不懂建筑,更不懂融合了音乐甚至是古典的建筑,我只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管它园林还是安置房,能住下三五口人便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