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抢了场子。

觥筹交错间,一个微胖的男人忽然开了口:“听说小西也是x大毕业的,算起来,跟我们家斐扬是一个大学呢。”

“拒绝周先生的人,多半都会后悔。您是一个聪明人,不是吗?”

电梯里,知了半倚着银灰色的金属墙,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惜说:“我一直不喜欢过问你的私事,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这话远比想象中刺耳。

走出巷口的那一刻,她抬头,望着乌云遮蔽的天空,仿佛还能看到父亲那永远和煦的笑容。

出院的那天,铅色的云大朵大朵的,如同墨一般被泼在阴沉的天空上。

滂沱的大雨中,有一个白影蜷坐在门洞口的台阶上,湿漉漉的长一缕一缕贴在她的面颊上。衣衫湿透。

就在那个雨夜,那个分手的雨夜。斐扬正是如此深炙地望着她。

“知道。”

张雪茹半坐起来,指着那个男人的背影说:“叫叔叔。”

“因为他有钱啊。”

顾惜平静地抬起头:“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给不了我足够的金钱和地位,给不了我重新开始的筹码。所以,我是不会、也不可能跟你走的。”

在这个夜色包裹的城堡里,没有人会认识她,没有人会看不起她。她可以做一个干脆利落的人,可以很爽快地打别人耳光甚至砸别人酒瓶。

“是的,路人。”

他想了想,突然得意地笑起来:“在你身上缠根线,线头握在我手里,以后走到哪儿我都牵着你,让你一辈子都跟着我,别想再跑掉。”

并没有仔细品味这句话里的意思,顾惜高兴地连连鞠躬:“我记住了。请你转告周先生,我不会忘记他这个人情的。”

好在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顾惜心想,莫非他早已预料到了自己的麻烦,所以才会给她那张名片,又向看护交待了那样的话?因为他从不做多余的事?

随后下车的周衍照,则静静望着她。

他说完,又看了眼顾惜:“走吧,我们回家。”

如墨的宾利降下了一半车窗,周衍照静静地坐在那里,空气中有些凉意,衬得他月白色的衬衫愈清冷。

宁染若有所思地看她了半晌,突然又说:“要想在这个地方生存,最好认清你自己的身份。它也许很卑贱,却是保护你的最好武器。”

如今,那个雨夜里的少年已经远远地离去。

如此好整以暇的姿势,仿佛这就只是一个游戏。

虽然进了这个纸醉金迷的“乐园”,虽然做的是以色事人的生意,但是顾惜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底线。

羞耻像野火一般烧在顾惜的心头,她仓皇之下,只能捧住自己的文胸,将身子转向沙的里端——萧文昊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