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过得很累(1)

手指慢慢摸向自己的眉心,九儿撑着床沿下床,一步一疼、一步一钻心地往梳妆柜走去,无力地拿起铜镜,九儿几乎认不出镜子里边的是自己,香令把眉心的荷画得太过妖艳,眉眼也画得太过浓烈,这就是她以后要在东宫生活的脸吗?

“季九儿她一介贫寒,三叔你怎么会让她为妃。”云苏气得一掌拍在梳妆柜上,妆扮得体的脸上愤怒地扭曲,“皇上由着季九儿胡来,还不是想趁势减减我们的锐力,三叔你就该力争到底。”

云家为首的便是云晌天,云晌天作辑就要上前开口说话,九儿忙往地上磕头抢在他之前说话,“民妇不服。”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跟云苏斗,云苏要弄死她简直亦如反掌。

萧良辰错愕地看向身边的九儿,见她一脸坚定便道,“让他进来做什么,堵得你心里难受?”

“从那以后我常常做噩梦,我老看到云苏拿着刀子在我面前走来走去,那刀子上滴着血,我好害怕……”小末连比划手指都开始颤抖。

“就是就是,拼了!”

我们已经完了(1)

公子念辰才看不懂他们,一蹦一跳地进屋,爬上椅子抓起点心就吃,整个腮帮子鼓鼓的。

天知道她脑袋是什么旖旎的画面……季九儿同萧良辰顿时相顾无言。

街尾停着一顶富贵华丽的八抬大轿,珍珠流苏沿着四角垂下在风中轻晃,刺目的尊贵金色轿身外,细细的白纱覆盖住整顶过大的轿子,不烈的日头下,几个轿夫表情木然地站立等待着,不远处,一小队禁卫军严阵以待。

“你……你……”公子念辰捂着脸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嘴巴一咧大哭起来,“我娘都没打过我,你打我……我要把你,把你……”

九儿同小末弄了个馄饨摊子在京都暂时安定下来,京都人流不息,生意还过得去,钱比以往都挣得多。

从今往后,这天下就是他的了。

“这又没外人,怎么这么见外。”凤平阳忙上前扶起自己的儿子,乍一眼见到公子策比自己高出许多,不禁叹道,“策儿你也长这么高了,这么些年母后都没照顾好你。”

那一念想过的霎那,什么大事都抛诸在脑后,他能想到的只有柳成那句话,“七爷你要肯放下身段,她定能对你死心塌地。”

“是,是。”

公子策有些无力地按着桌子坐下来,疲惫地撑住额头,他算计这么长的时日才争取到对自己最好的局面,现在全毁了,毁在一个自己养大的丫头手里。

少女俏生生的脸上露出些许笑容,嘴唇翕张两下,一字一字道,“良辰,我回来了。”

在城门官兵检车时,她没有抱公子凌抱在随身,明陵王故作聪明,以为她去寻公子策,一定不敢把孩子带在身边误事。

九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杞人忧天,总觉得明陵王这个人城府太深,他来上阳城为了灭公子一家,她也在其内,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你们这些孩子……仗着年轻便随心所欲,什么都认为自己是对的。”柳成叹息着摇头,一脸沧桑,“等你们年纪大了,就会后悔了。”

九儿猛地端起桌上的酒杯朝他脸上泼去,公子策来不及闪躲淋得一头一脸,眉睫上沾着水渍,酒顺着他削瘦的下巴一滴一滴往下掉。

“劳王爷挂心。”

九儿拉着小末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哄她睡觉,良久,九儿等得有些焦急的时候,萧良辰从外面进来,一边脱掉身上的斗笠披戴一边踩着泥水走进房,嘴里骂骂咧咧,“这鬼天气,雨下个没完没了。”

一屋子穿着轻纱胴体若隐若现的姑娘停下追逐嬉闹,怔怔地看向门口的女孩子,一袭良家妇女的温婉扮,玉钗插进发髻,蝶翅如飞,非富即贵的打扮下是一张清秀的脸。

萧良辰静静地凝视着她,连到嘴的苹果都忘了咬一口,九儿说下去,“我知道他对我很好,可就算我们对彼此再好,我们也不是那种心无间隙的夫妻。萧良辰,你说我是不是求太多了?比起之前他流连花丛,三天两头地进赌坊妓院现在已经好太多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根本不该是出自一个女人的口……

从你来信得知你一切安好,我算过,孩子应该是在百花齐放的时候出生,真是个好兆头。

公子策唇角的冷笑凝固住了,眸光阴晦。

“来人,把小腊叫过来!”公子策出声喊道,没人回应才反应过来,所有下人都被他遣出去找人,九儿等不及,急不可耐地往外走。

“嗯,好。”九儿从青儿手中接过药,小末眼珠子都瞪得快要突出来,见九儿正要低头喝药,小手猛地举起一挥。

当猪一样圈养(6)

说完连忙往前跑,身后传来公子策顾虑的声音,“你走慢点,别摔着。”

你喜欢的是婆娘(2)

抹抹眼泪,九儿强撑起身子从地上爬起来,试探地低声问道,“那他不用死了?”

擦肩的瞬间,公子策眼里浓烈的杀意让九儿睁大了眼,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公子策扯住胳膊往外一丢。

九儿也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公子策因她而针对萧良辰的片断,不禁打掉萧良辰戳上她脸的手指,“男女授受不清,别碰我。”

“怎么不喝了?”九儿纳闷地闻闻手里的药,“很苦吗?不过良药苦口,喝下你就没事了……”

“如果今天倒在地上的是萧良辰,你会不会扑上去?”公子策誓要知道答案。

公子策得逞地睨了她一眼,转身走出去。

“不想有几个男人,只是想知道萧良辰那种情动的滋味罢了。”九儿耸耸肩坦然地说道,将披散的长发甩到后面,双手撑在床面上下床。

绕过厨房,九儿吩咐厨房煮一些姜汤备着,又在别房拿了两柄油纸伞才往金步苑外的荷花塘边跑去。

如果不是她,云苏的腿不会瘸,不会中剑,更不会每天以泪洗面。如果可以,她宁愿当年被马压断腿的人是她……

“还在那呢,萧侯爷一夜未回……”

“砰——”

公子策看着燕窝半晌仍是动也不动,九儿不免有些急躁,“你不吃吗?厨娘说我做得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