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季诗萱淡然一笑,语调轻柔的说道:“知道在哪吗?”

“哦。”沈知秋呆呆的点了点头,琉璃灯下,面前女子红色的脸颊不知为何在他的眼中突然间迷幻起来。听从这声音主人的命令,沈知秋小朋友同手同脚的走到窗边,就着椅子就是一坐,心中百转千回,一片空白,脑中冒着粉红色就像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到处乱飘,但表面上却是镇定自若的看着窗下。

就像是放开了许久的野兽,森冷中血腥的挣扎……

“知秋,我……”似乎想起了什么,季诗萱神色有些慌乱的说道。刚刚还在泛红的脸,因为那突然的慌乱,开始慢慢变得苍白,本来就有些消瘦的脸颊,映衬着那苍白的颜色,更显羸弱,就像是徒留的伤感,扯不开的是那不能跟人说的思念。

“……”苏逸叹气的声音。

“这倒是。”似乎信了沈知秋的话,艾尔特点了点头,放心的一笑。“什么时候走?”

“妍妍。”她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脆弱的神色任谁见了都会心疼万分。

人就是这样的莫名其妙,有时伤感,而有时,却又高兴的喜出望外。

“咳!小秋是,有机会让萱萱领你来我家坐坐。”老帅锅干咳了一声,刻意强调不是‘家里’而是‘我家’,然后那愣是将刚刚还有些冷的掉渣的脸僵硬的向着美貌妇人讨好的笑了笑,于是,落在别人的眼中这笑多少有点紧急撒车的趋势,戏剧性的有些扭曲……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苏启文小盆友甜甜的一笑,那露出的大白牙冒着蹭亮蹭亮的光。

“欧斯丹尼国。”苏启文仰头思索道。

“我想,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苏启文身后的背景颜色开始变黑,那表情说不上哭也说不上笑。“我只要离她几毫米,不,正确的说是几米距离,她真的会眉头都不皱一下的瞬间秒杀了我。”

沈知秋眨了眨眼,看着匆忙而去的女子,虽有些不解,但仍是不放心的跟在她的身后。

“那个,诗萱,我们要不要出去走走。”沈知秋低头一笑,他忽然觉得季诗萱现在的表情好可爱,虽不知为什么,可是心慢慢的变得轻揉起来,柔软的感觉似乎不想这么快让它消失。

气氛开始变得微妙的诡异,沈知秋挑了挑眉,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斗急眼的两人以及在两人之间形成的强大气流,喂!我说,王伯,你有必要摆出一副好想要被气流吹跑的架势吗?是不是有些恶搞了……

沈知秋微微一笑,顺势推了推眼镜。自从前几个月接诗萱回家,他和季大小姐的友谊貌似朝着笔直的速度加速前进,连带着,据说是季大小姐的闺蜜封大小姐也越来越与他熟络。然后,直接的后果便是导致她们时不时的就会来到学校找他,最后,可想而知的,他出了名,不过,众人只是惊疑了几天,随后,他没有得到想象中的麻烦。这事说起来却在众人的意料之中,他的意料之外。后来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苏大少的一语点醒了他。

应该是听出了沈知秋语气中的关心,苏启文开心的说道:“我们在xx路x酒。”

“我说不是我,你信吗?”将眼镜摘下,沈知秋面无表情的瞟了某人一眼。

正要开口解释,一旁的季诗萱不知何事早已付了款,手中不停地把玩着那只笑得像只狐狸的饰品猫。

“恩。”点了点头,沈知秋顺着封严的目光看向自己过于长的头发,点头道。难道老师的意思是让自己剪一剪头发。

异国的风情,独到的异国小调,优美的旋律荡涤在酒的每一个角落,舞台上清唱的歌手,异国婉转美妙的歌喉,渲染着,淡淡的沉醉,一瓶不知名的玫瑰色红酒,缓缓的流入高脚杯中,修长的手指上银白色的戒指在荧光中白皙透明。

“哦,知道的。”沈知秋点了点头,这个天擎集团他还是知道的,毕竟在大唐内,很少有人不知道天擎集团的存在,大唐存在这三大财团,其中之一,便是天擎集团,控制着大唐五分之一的经济命脉,听说,天擎集团在整个世界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力量。

没有理一旁独自抗议的小文子,沈知秋揉了揉额头,抬脚就向厨房走去,刚走了几步,他忽然微微的转头,神色淡漠道:“不,我说错了,你比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还不如。”

“……”微笑的脸上开始变得僵硬,沈知秋手中的汤勺一顿。

而我们的傻了唧的小蚊子同志贼纯真的看着伪色狼小沈同志,傻笑的说道:“不怕,小萱萱同意去我们的家。”

是他,还是她。

“不麻烦。”轻笑了一下,某人‘温和’道。tmd死女人,也不知道谢谢自己,还摆出一脸委曲求全的样子,老子要不是怕你以后找老子报仇,再加上你看到了我,我tmd救你才怪!

小迪将沈知秋领到更衣室,给了他一件比较合适的服务生的服装小迪便在门外等了起来,大约过了几分钟,沈知秋有些别扭的走了出来,看了看眼前胸前的一马平川,某小姑娘不禁有些悲愤,你说别人一穿越穿成了个绝世大美女,再不成也是为小家碧玉,然后剧情发展成在一次偶然的邂逅遇见一位年轻有为的超级大帅哥,经过重重磨难,两人执手相看泪眼,誓不相负卿,随后结局就变成两人幸福甜蜜的在一起……

“这可说不住啊,孙老弟。”另一个男子略带低沉探究的语气。

“所以,我也想让你不开心。”沈知秋小盆友说的很无辜,那纯真的表情愣是让人觉得他们好像在谈论着无关紧要的问题。

“……很有意思?”

“当然!”耸了耸肩,沈知秋笑了笑,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碰了碰一脸像吃了大便一样的苏启文。“说正经的,你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封莫研对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有些闷闷的叹了口气,苏启文再次陷入自己的小思维中。

“哦。”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不去触碰,无论是对别人很是对自己,应该都是好的,沈知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他忽然觉得一切都开始有些恍恍惚惚,就像是触不到的过去与将来,清楚与期盼。转不开的磨盘,一路笑笑,笑的莫名而又无奈。沈知秋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中间来来往往有多少人,只记得,季诗萱来了几次,又被叫走,苏启文的低头沉思,不知在想着什么,封莫研冷笑强大压死人的气场……穿梭的人群中,觥筹交错。他一直微笑着,扮演着微笑淡然的人,就像是参加的舞台剧一样,明明很熟悉,却又很清楚的陌生……

基本算是生日宴会一结束,他就拒绝了季诗萱的挽留,开车回到了住所。

只是沿路的时候,买了一打啤酒。

苏启文估计这些天不会回来了,明天还在自己请的假中,喝些酒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沈知秋这人其实有个癖好,就是一遇到不开心的事,找不到发泄口,就会买酒灌醉自己,醉后就会将不开心的事情使其渐渐消散,自言自语的抱着抱枕嘀哩咕噜的不知说着什么,有时甚至很背上了《论语》,什么子曰,他曰,之乎者也……背着背着,还摇头尾巴晃,愣是以为自己是个落在古代的落魄书生,有时疯劲儿一起,拿着一打报纸卷成棒状,那二五八万的样子就像是拿着尚方宝剑,冷眉立竖,声嘶力竭的嚷嚷着‘我代表月亮消灭你’……然后跑到阳台上,对着天空大喊,迎风招展……

那闷骚的劲儿,一个字!挫!

但也有值得夸奖的地方,沈知秋这小子疯劲儿一过,就会自动地将屋里收拾好,甚至会通通风风放放气,总之,第二天,屋里绝不会留下前一天的影子。

果然,今天场景再次重播,而且还是现场版。

什么“天也,你妄为天!地也,你这菜色的黄花地~~~”乱七八糟狗屁不通,无语的是这语调还带着京腔,抑扬顿挫的。

“大胆妖孽!你往哪里跑!老衲今天就收了你!”噼喱哐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就跟交响乐似的……

所以,总之今天晚上对于某人来说,很混乱……

然后,悲剧的,他感冒了,卧病不起……

沈知秋吃了一片药,身体有些飘飘然,头重脚轻,浑身难受的是不上劲儿来,最痛苦的莫不是持续上升的温度,用了一块湿毛巾伏在脑门上,沈知秋不禁有些苦笑,还真是病来如山倒,其实不用想他也知道,多天不眠不夜的考古,加快的进程,两个地段的温差,再加上喝酒吹冷风,感冒应该还算是客气的了,想着想着,他的脑袋开始变得沉重,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睡了过去。

他做着七零八落的梦,梦中总是会出现同一个男子,从他记事以来,然后到他的十八岁,一幕幕片断,勾勒起来的,却是像个记事本一样清晰透明。惨痛的折磨,黑色的看不到光明的童年,母亲无助悲戚的眼泪,最终汇聚的,却是血色冰冷的杀戮。

不记得,不记得终点。没有开始,没有结束。

她看着他悲伤,高兴,最后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