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院是个四合院,除了正房客厅,都分隔成互不相通的单人房间。每个房间里,都住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三姑娘越看越觉得不像普通人家,更没有郡衙的味道。尤其是那位满脸脂粉、浑身金饰的“妈妈”,更不像良善的女当家。但她不知到了什么地方,跟一位“姐姐”悄悄一打听,才知道自己上了大当!

范晔边走边看,不知不觉来到了本地名吃面食市。这里阵阵清烟,袅袅升腾,散着扑鼻的香气,一阵清淡,一阵厚腻。有从平底锅里刚出炉的水煎包子,有在油锅里还未捞出的金黄sè的油馍,有香气扑鼻的煎饼,有手擀面条、板面、刀削面,还有咕咕噜噜炖着的嫩驴肉。那边,人们围成一圈圈儿,吸吸溜溜地吃着“煎粉条”……

范晔将去豫章帮助彭城王刘义康处理太妃丧葬的事,详细对宗柳说了一遍。

今晚,每条街每条巷,几乎所有人家门口,都挂上花花绿绿、闪闪烁烁的彩灯。有的两盏,有的四盏,有的甚至是八盏。灯笼的式样更是五光十sè,争奇斗艳,方灯、圆灯,五角的、六棱的,七星的、八方的。此外还有飞禽灯、走兽灯、水族灯、花卉灯。坐落在繁华街道上的各家店铺,更是暗暗进行着比赛,纷纷展出ing制的五彩花灯。有的是彩绘的神话传说“白蛇传”、“牛郎会织女”,有的是历史故事“封神榜”,有的是戏剧人物“收姜维”和“诸葛亮吊孝”,还有写着灯谜的彩灯,每盏谜语灯前都聚集着不少捻须蹙眉,甚至抓耳挠腮的人。也难怪他们如此焦急和认真,那明明白白写着的奖赏,不由人不动心。有些赏实物,如元宵、绡帕、丝线……有的赏银钱,出奖最高的竟是二两银子!许多大店号的门前,还当街扎上了一两座灯彩。那用杆、竹竿扎起骨架,用彩绸装扮,挂满各式彩灯,组成一座座金碧辉煌、光耀夜空的五彩牌楼,远远望去,宛如繁星险地,彩虹横空,壮观极了。

“彭城王刘义康母亲病危,她们能不去看吗?好坏也是同皇祖所生,打断骨头连着筋呀!”

“为了何事?”

刘义隆道:“不知范爱卿对太子、王爷和大臣们有何看法?”

“哪个女子不怀9?”路惠男虽然在儿子刘骏这里生活得有滋有味,但她那9退去,卧床不起,奄奄一息。

大将军檀道济自然领先,王玄漠也不甘落后。

裴松之道:“陛下,微臣在招贤方面,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文寿嫁入刘家时,并没有立刻见到刘裕——也许是刘翘对妻之死心有不甘。总之,他曾想放弃这个孩子。而就在这时,同族兄弟刘万夫妻搭救了刘裕。刘万的妻子杜氏将本属于次子刘怀敬的母ru给了刘裕,刘裕两岁之前,都是生活在杜氏身边的。

檀道济道:“说得好,正合本将军之意,你我分头备足粮草,午更时分,进军荆州!”

宗柳已打扮停当,正坐在内房等候。

“我是顺阳人,南阳官学堂您的学生呀。”

漫长的三年里,宗柳等呀、盼呀,ri夜盼望着范晔来到身边。作为一名逐渐成熟的少女,她感到体内产生一种难以遏止的激情和冲动。有时无名火起,惹得宗炳夫妻俩不知如何是好。

王忱道:“愚弟请您为天门太守,就是想让您助愚弟一臂之力,当今荆州城池,军甲充足,我yu扫除中原,以早宿当年之志,请姐夫伯通意锐,拥戈前驱如何?”

宗悫道:“我是没有啥本事,可我伯父有本事。”

宗炳道:“我怎能劳驾范大人哩!”

范宁道:“在外面等候。”

范晏道:“啥读书癖呀?我看你读书的目的,只不过是想当官财,逃出苦海罢了。”

范汪拐杖捣地道:“我儿不必自愧烦恼。回乡务农倒落个清静。为父卸任以来,撰有《尚书大事》二十卷,这两年又撰写出《范氏家传》一卷、《校九品序录》《祭典》三卷、《范东阳方》一百零五卷,你何不利用有生之年,续写《范氏家传》第二卷呢?”

“范大人请放心,此事你知我知,他人不会知道的。”

“他人不知,还有天知地知,天不可欺,地不可瞒,还是望徐大人收回去吧!”

“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请范大人万勿推却。”

“有道是无功不受禄。”范晔看出徐湛之有事所求,便试探地问,“徐大人身为太子舍人,不会有事前来求我吧?”

“在下的确有事相求。”

“不妨当面讲来。”

徐湛之凑近范晔道:“宣城宁国县令为了本县不受河水泛滥,在治理河道时,按人头收了点赋税,刁民们告他欺诈百姓,请范大人在处理他时量力而行。”

范晔道:“减免田赋税收乃皇上亲民所举,宁国县令顶风多收田赋,上瞒朝廷下欺百姓,况且所收田赋不为民用,这是其一。其二,他霸占民田,百姓敢怒不敢言,现已拥有土地千亩,更可恨的是作为父母官,竟敢在光天化ri之下抢劫民女,以致打伤人命。这三条罪状哪一条都可处以死刑。”

徐湛之道:“范大人是个明白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饶了他吧!”

范晔问道:“宁国县令与你沾亲?”

“无亲。”

“与你带故?”

“无故。”

“无沾亲又无带故,你为他讲的哪门子情?”

徐湛之神秘地道:“这宁国县令乃彭城王刘义康小妾之弟,彭城王知道大人宽厚、仁慈,故而……”

范晔不听则罢,听后气就不打一处来地问道:“这不干不净的钱财,想必是彭城王让你送来的?”

“不是,是在下孝敬太守爷的。”

“你怎么知道本郡要处置宁国县令?”

“这——”徐湛之张口结舌,无言可对地说,“在下只是猜测,既然范大人公务繁忙,在下就先告辞了!”

“徐大人,把这些都带回去吧,我会秉公处理的。”

徐湛之再次领教了范晔的为人,转身离开宣城郡衙,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范晔只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们竟然贿赂到自己的头上来,官场如此,岂能容得!只见他气得浑身抖,抓起金条就往外扔。

三姑娘听到响动,便走来劝慰道:“夫君,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呀?”

“我非治治这些贪官不可!”

三姑娘捡起一根金条道:“关住门打财神——财足了,连金条也往外扔啊!”

“我怎能同他们狼狈为iān呢?”

“他们是皇亲国戚,你能奈他如何?”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你意如何?”

“等我拿到铁证,不处他刑,也要罢他的官。不然,宣城百姓就会永无宁ri!”

“勿气!勿气!”三姑娘道,“夫君还是到村野乡间走动走动,听听百姓们的呼声再做定夺吧。”

〖Bt2〗二

〖ht〗金秋十月,范晔和师爷各骑快马,来到宁国县境内。

宁国地处宣城东南,东邻苏杭,西邻黄山,黄山山脉由西向东延伸入境,构成南高北低,境内山清水秀,风光旖旎,重峦叠嶂,形成集湖光、山sè、溶洞于一体的怡人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