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尝试着走了好几遍,最后竟都转了回来。更为奇怪的是,刚才走过的几条巷子似乎都没有人家的门口,只看到秃秃的围墙。现在想找个人问问都没有机会。

“去就去。”老叫花子满不在乎。他走到门口,开门出去,站在门外大声喊道:“什么时候吃饭哪?饿死人啦。”

那几个乞丐相互看了一眼,都不想和他多说,转身就走。

小灵子说:“吃一堑长一智。现在你也有些江湖经验了,以后小心就是了。”

邵青堂一时没明白:“什么解药?”

丘壑和陈康休息了一晚,虽然功力未曾恢复,体力却是恢复了。见时候不早,仍没有吴秋遇和小灵子的消息,有些不放心,便撞破房门,出来找。

杨胜祖只道他服软,心中得意,见一时也没借口继续发难,便重新坐了,扭头对小灵子说:“小妹妹不必害怕,有我在这里,看谁敢动你。”

等师父走远了,崔柏才又开口说道:“江师弟会不会病了,自己去找大夫了?”

三个人出了石洞,匆匆去了。

邵青堂一愣,没想到他们竟也知道祁翁的事。他看了看丘壑和陈康,忽然笑道:“信我收到了,也正为此事而来。两位也是祁翁的朋友么?”

邵青堂说:“贤弟,我带女儿和两个徒弟来拜见你了。”

邵青堂无心和她闲扯,便冷冷说道:“她碍了老夫的事,老夫薄有惩戒,与你何干?让开。”

邵青堂父女也都站起来。

祁少城继续说道:“还有吕梁的郑氏,宁武的邵家,……”

小灵子说:“骑马也很累呀。有点口渴了。”

吴秋遇回身把门关了,小心听着外面的动静。小灵子开始观察屋里的状况。

来人是谁?正是吴秋遇和小灵子在河滩见到的曾公子,还有蒙昆,另外跟着七八个随从。

吴秋遇见他半晌沉默,不禁问道:“邵老爷,你怎么了?你跟王掌门很熟么?”他心中不由得暗自庆幸:“幸亏我刚才没有说铁拳门的坏话,他要是和铁拳门一伙,知道我和小灵子跟铁拳门有仇,我们可就跑不掉了。王掌门走火入魔武功全失是铁拳门的成三路说的,多半是真的,也不算我背后说他坏话。待会说话得更加小心些。”

小灵子指着那里说:“那应该就是了。”吴秋遇下了马,又把小灵子抱下来。二人牵着马走到近前,果然见门上挂着“邵府”的匾额。

老仆点了点头:“你说的是。只是我家老爷不停地咳嗽,还偶尔带出血来,可有什么法子止住?”

罗兴自知出言无状惹来麻烦,忙住了口,忽然看见远远走来的乡野三奇,开口叫道:“你们看,那走来的是谁?”

小灵子“呸”了一声:“呸!他想当我的亲人,还不知够不够资格!”

“二十六……二十七……”蒙昆仍在一边打着自己耳光,一边认真数着数,脸已经肿了,神情也有些恍惚。

小灵子开始解身上的黑毛衣裳。吴秋遇急忙转过身去。小灵子笑道:“你倒懂规矩了,好。咱们只是把外面这层皮扒了,又不脱里面的衣裳,这回没关系的。你也脱吧。”吴秋遇这才放心了,动手在自己身上撕扯。

那老太婆似是一愣,说道:“竟还顾得旁人。你就不怕死么?”吴秋遇说:“怕。但我不能眼看你祸害别人!你背后下手,算什么能耐!有本事就放开我,我跟你打!”

吴秋遇帮她将醉汉扶起,嘴里说道:“我是来找人的。”醉汉的娘子一愣:“找人?找谁呀?家里就我和这死鬼俩人,你找哪个?”吴秋遇说:“我找一位长辈,他中了毒,很危险。这位大叔说知道他在哪。我跟大叔来到这,他睡着了……你看……我……”他想说把醉汉叫醒,可见他醉成那个样子,又说不出口。

那女子竟没有再打,却忽然说道:“你把眼睁开!”

郝青桐等人闻声,一发围将过来。蒙面人本要飞身上房,却被郝青桐身后的罗兴、廖树山抢在前面。他一旦起身,必遭二人毒手。罗兴和廖树山栖近封住了蒙面人的去路,却并不急于出手。

吴秋遇翻来覆去地打量着铁拳王,怎么也想象不出,这样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如何能有那样的威风。

这巷子很窄,一匹马就地调头原也不易,只是这马颇有灵性,前腿向上一扬,长鸣一声,身子便竖起来,就势转了过去。马的前腿落地,后腿便要抬起。

鲁啸本已渐渐占了上风,正自得意,猛然瞥见胡大夫站在一旁,心中一惊。胡大夫并不出手,只默默看着。那鲁啸也不得不防着他,不由得分了心,一时间又丢了优势。

济苍生激动地握住他的手,说道:“我收到了。可是你……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告诉我,是谁下的毒手?”邬老二摇了摇头,叹道:“我不知道……刚发了信号……没多久……他们就来了……他们……像是知道……我的底细,呃……他们逼问……逼问我……济先生的下落……我……我没有说……他们就……啊……我的双眼……两腿……都……”济苍生看了看他蒙着黑布的脸和断了的双腿,心头一阵酸痛,紧抓着他的手,哽咽地说道:“好兄弟……是我连累了你。”

他再走出大殿的时候,忽见门口人影一闪,不禁叫了一声“师父”,便追了出去。门外空空荡荡,并无人影。吴秋遇心中纳闷,嘀咕道:“是不是我太想念师父,看花了眼?”

济苍生说道:“我只用了一成的功力,你就觉得厉害了?等你练成了,远比这厉害得多。”

“我可没那么多工夫留在这里。水喝完了,娃也醒了。我也该赶路了。”老者说罢,便起身要走。

郑越山暗自佩服柳正风的身手,他一人赤手空拳对付二人两把刀,仍然占了上风。郑越山自忖自己未必及得上。猛然发现,倒在地上的晁铁豹解下背上的竹筒,对准柳正风便要发射,碍于晁铁虎不断与他交换位置,一时未能得手。

一个三十七八岁的汉子,放下斧头,坐在小木屋门口的矮凳上,用衣襟擦着脸,回头朝屋里问道:“香儿。那小和尚醒了没有?”

一心还在发愣,不知他说的“出事”是什么事。丁不二拍拍他的肩膀,转身从侧面绕过土岗,往茅屋走去。望着他的背影,一心突然有些不舍。

那大哥微微一笑,端起碗来,跟他碰了一下,便一饮而尽。老三面上露出不悦之色,冷冷说道:“我兄弟好意待你,你倒拿假话来唬我。这怕不够意思吧?”

小和尚道:“施主放心,你不会死的。我这就背你,回寺里找住持大师救治。”

一行咧着嘴,揉了揉右肩,忽然指着大殿上方,叫道:“那里有人!”

张成一家以及同村的乡亲,男男女女七八个人簇拥着丁不二,硬是把他请到了家里。张成家就在山腰的村里,一杯茶的工夫也就到了。

忽然“咣当”一声,木门被撞开,一个驼背人跌进门来。

眼看毒箭失手,船已近在眼前,蒙昆招呼一声:“上!”六七个人便从树上、岸边跳出来,向船头的老僧扑去。

江寒一手按住蒙昆的屁股,一手攥住箭杆,撼动两下,猛地向上一提,那短箭就拔了出来,箭头上带着一块血肉。

康奇一招打过去,没觉得吴秋遇有多大本事,也就更加放心,手上还稍稍减了些力气,只怕伤了这个年轻人。

吴秋遇第一招吃到了苦头,马上集中了注意力,施展随心所欲手跟对方周旋。

康奇又打出两招,都被吴秋遇灵活躲过,竟然连他身子都碰不到,不禁暗自称奇。

吴秋遇说:“三招打完了。现在可以告诉我孟姑娘在哪了吧?”

康奇不明不白就使完了三招,心有不甘,听他又问起“孟姑娘”,便乘机说道:“我刚才只答应你,能挺过三招就放你走。你要问那个孟姑娘的事,得再接我十招。”这次他留了余地,增加到十招。

吴秋遇无奈,说道:“要是我坚持过了十招,你可得说话算话,告诉我孟姑娘在哪儿。”

康奇只道刚才是自己一时失误,对新一轮交手是信心十足,便满口答应:“好,我答应你。如果你挺不过十招,就得告诉我李袖的事,也不能反悔。”

吴秋遇说:“好。一言为定。”

再次交起手来,康奇终于发现,刚才并非自己一时失误。这年轻人身上的功夫着实不弱,那身法是出奇地灵活,叫人完全接近不得。其实,他还不知道,吴秋遇是不想和他拼杀,才一味闪展躲避,吴秋遇根本没有主动打出过一招攻势。

眼看过了第七招,还丝毫没有取胜的机会,康奇暗自着急。旁边的人自然也看得出来,无不惊奇这小子的奇异身法。有两个人相互使了个眼色,有心暗中帮堂主一把,便悄悄靠近,上前封堵吴秋遇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