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人数众多且训练有素,连晋多处划伤渐感力竭,便打便退,伺机突围。
“喜欢又如何?冒犯圣上可是死罪!”夏侯芊愤然。
“寿兄,”连晋笑得无奈,“你若不反,我只能卸甲归田了。”
修鱼寿行至院前,立身勒马,冷雉一声长啸,举蹄鸣欢。阳光打在那身黑sè盔甲上,反shè出耀眼的光,刺得赵月妩眯起眼。朦胧的视线,映出一个高大的身影,翻身下马挡在面前。
夏侯芊斜眼问道,“ing骑队遇伏,承王断后,不知您是如何脱身的?”
“不出意外,已经”他声音越来越低,终于哭出声来,“最后看到的时候,已多处负伤,浑身是血我们那些弟兄们死得好惨”
“西贡国小,国土贫瘠,很多地方寸草不生。只能通过对外掳虐扩张,获得资源,故民风彪悍,全民皆兵。我王治民无方,全minzhu战,没有片刻消停。先王积蓄,短短几年便被打光,对北尧战事又未有转机。上次你偷袭皇宫,我王震怒,此后再战,我军各部均要自力更生,不再配饷。”
然而还没等灾情过去,西贡便联合上瑀、夏宸,从鳏城、堰城、曜城三个方向齐攻北尧。北尧北方各守城告急,请旨遵王调派骑兵支援。
修鱼寿两眼一瞪,“我说了我没时间!铁骑营都是武将,当地官员我信不过。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说着对按着修鱼非的两名士兵道,“三个月时间,你们给我看着他。”
“黎关收复之ri,便是我夏侯嘉登基之时,我应了迎王,迎王也应了我。她收不回的东西,我替她收,她治不得的,我替她治!觉得迎王冤的,先过我二十万骑兵,再过我两万ing骑,西贡国我都打了,还有什么打不得的!”
修鱼寿冷笑道,“那我倒是该谢谢遵王,感谢老天保佑,遵王篡位成功?”
“记得,动作要轻,下手要快,别惊动大军。”
“别,皇城留守的铁骑就八百,上次黎关一战我带了一千两百骑,三年打光四百。再让圣上调兵增援,胜了还好,若是败了,整个铁骑营就光了。就算不是全部战死,圣上也会夺了铁骑营的封号。”
“你受伤了?”夏侯梨看着赵月妩跑出去才反应过来,忙探出手去,“伤哪儿了?给我看看。”当下转身对随从道,“还不帮把手!”
“整五十,您看能不能治好?”赵广鸣几乎是求着道,“您可千万别让他废了,他才二十出头!”
修鱼寿点头道,“谢酌兄,请!”随翻身下马,由夏侯酌卸掉佩剑,押着面圣。
“不是说等三天么?”申章锦不解。
赵广鸣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闷,总将给他的感觉就好像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年纪轻轻,说起话来老练持重,声音沉稳波澜不惊却气势十足。若不是刚看到他庐山真面目,打死赵广鸣他都不会相信这个总将会如同传闻中的一般年轻。
黑蟒旗,李鹜还没当兵的时候就听人说过,北尧国旗是天蟒旗,黑底白蟒。为了凸显禁卫军的特殊地位,皇上御赐禁卫军直属的ing骑队黑蟒旗,红底黑蟒,暗喻ing骑一出必见血光,战无不胜攻无不取。只是,从未有人在沙场上见过这面黑蟒旗。后来,大家便议论纷纷,ing骑队是徒有其表,根本不懂行兵御敌。后来又传出,ing骑队的总将是个还不满18岁的嫩娃娃。于是,ing骑队在士兵们心中的形象便ri渐低落,直至这次黎关大捷,才终于一显军威。
“都死了?”修鱼寿愣愣的看着帷顶。
“军令如山,谁敢不从!”夏侯酌摇头道,“何其悲哉!多少将士含泪相向!”
“前些ri子还在一个锅里吃饭的弟兄,转眼就没了!”申章锦抹下眼角,“让禁卫军来就行了,还要我们ing骑队跟着。那里面有多少ing骑队的弟兄,让我们怎么下得去手!”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劝降!”修鱼寿一拳砸在床沿,“此后再战,所遇之敌必会誓死不降,我北尧将士均要拼死恶战!”
“反了吧!还等什么?”闻声便见修鱼非一个踉跄跨进卧房,满身狼藉。
夏侯酌当下惊怒,“大胆!”
修鱼寿一惊,从床上撑起身,和申章锦异口同声,“你回来了?”
修鱼非眯了眼看向夏侯酌,“你是谁?在我哥房里做什么?”
“你哥?”
“这是禁卫军统领总将,夏侯酌将军,不得无礼!”修鱼寿低喝。
“夏侯酌?!”修鱼寿惊愕间,怒目相向,当下拔剑直刺夏侯酌。
申章锦见状,上前阻挡,单手一扳,卸了修鱼非手中佩剑。
“你干什么?”申章锦惊道。
“他妈的,老子带了二十几个人去找连晋,沿着大漠没走多远,就遭人一路追杀。”修鱼非悲愤难当,“二十多弟兄,他妈的全死了!老子要不是命大被人救了,你们就看不到我了!”修鱼非说着,一个令牌砸在夏侯酌身上,“这是从那群狗身上扯下来的!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跟爷们儿玩yin的,有种你现在杀了我,别在背后下黑手!”
夏侯酌拾起令牌一看,大惊道,“天蟒令?!”
“别给老子装傻!”修鱼非骂道,“动用禁军,必要禁军统领总将经手调动,你别跟老子说你不知道!”
“修鱼非,你住口!”修鱼寿怒喝,“此事与酌将军无关!”
修鱼寿说着,拿出连晋给他的令牌,“天蟒令?”夏侯梨一愣,便见夏侯酌一手夺过,将两块令牌细比之下,不禁惊道,“确是禁卫军的令牌,承王这个是哪里来的?”
“是连晋落下的。”修鱼寿沉声道,“他刺杀我,不是因为拒捕。是遇到杀手追杀,然后被正好赶到的禁卫军救了。那群杀手说是受我指使,所以”
“受你指使?”修鱼非大笑,“这承王府派出的人就老子这一拨,还他妈的都是有去无回,连连晋的影子都没看到!”说着一愣,忙走到床前,“他刺杀你?他把你给伤了?”
“没伤着要害,”修鱼寿闷道,“酌将军,你可知这其中蹊跷?”
夏侯酌摇头道,“除了我,就是当今圣上有权调动禁军,但是”
“这还用想么?”修鱼非不满道,“明摆着要借连晋的手,对付我哥。好一个反间计,不管连晋杀不杀得了我哥,都不会再为我哥所用。”
“那圣上为何要对付承王?”
“王印失窃,怕是自盗。”修鱼寿说着看向夏侯酌,“难道酌将军也认定是连晋所为?”
“当ri带那细作面圣,圣上未经细查,便下令就地正法,我也颇感蹊跷。现如今死无对证,连晋在逃,兹事体大,不能妄下断言!更何况,她乃一国之君,通敌叛国,是要留千古骂名的!”
“如果是像迎王一样,为了维护某个人呢?”
“你是说芊郡主?”夏侯酌眼中一阵闪烁,“你有何凭证?”
修鱼寿看着夏侯酌,眼底一寒转而失笑,“我也只是猜测,遵王再昏庸,也不至违逆祖制。”
眼见夏侯酌像是松了口气,“一切还要等连晋归案,再做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