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家伙,德拉科觉得心中的怒气像气球一样儿迅速干瘪下去,他抿了抿嘴唇悻悻然的放开了手,心里不满的骂道那个熟悉的名称,“死疤头,格兰芬多的臭狮子!”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都相安无事的过着,因为他们彼此都尽量无视对方。

当十点的钟声敲响的时候,德拉科决定提前离开,和这个黑头发的小鬼呆在一个空间让他觉得窒息。

行走在马路上,嘴里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似乎凝结成了一层薄薄的霜花,这个时间,街上的行人还不多,大都回去享受一顿美味的午餐了,德拉科抿了下嘴唇,向工作的咖啡屋走去。

来得比平常早了半个小时,咖啡屋内还没有半个人影,老板就是一个甩手掌柜,不在乎钱赚得多少,喜欢的不过是那一份自己做主的感觉,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他几次,一切代理的事情都交给一个叫做吉姆的十九岁少年,浅褐色的卷发,琥珀色的眼珠,面容英俊。

德拉科用员工自备的钥匙打开大门,将需要准备的东西从储物柜拿出来,工作服是很修身的小西装,银色的小领结,黑色马甲穿在德拉科身上愣是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味道,莱昂说那是性感的味道。

铂金男子微微嗤笑一声,速度将工作服换上,正系好左鞋带,换衣间的房门被推开。

“你在啊,安迪。”吉姆淡淡的打了个招呼,两人原本就不怎么熟悉,加上可不是每一个人都像莱昂一样自来熟和牛皮糖。

“我好了,请用。”德拉科挽了下袖子,露出手腕上苍白的肌肤,薄薄的肌肤下是淡蓝色的血管,修长的指节卷着袖子,莫名的有一种优雅的感觉。

吉姆望着那清瘦的背影,琥珀色的眼睛闪了闪。

雨过天晴后的空气总是特别的湿润,错过了雨后的那第一抹彩虹,能够望见澄明的天空也是一种享受。

“下雨后的风景总是特别漂亮。”吉姆走了过来,坐在德拉科对面,琥珀色的眼珠晕染着笑意。

“如果漂亮要经过恐怖的摧残,不知道它们会不会觉得值得。”

吉姆望着面前的男子,和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一样,虽然尚且安定的生活让他的面色看上去好了一点,但那晦暗的眼底依旧,很少有人能够像他一样,将这种极致的矛盾结合的那么美好,例如颓丧和自矜。

“这话说的有趣,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结论。”吉姆微笑。

“当然,那是的。”德拉科撇了下嘴角意味不明的说道。

吉姆知道交谈结束了,因为那个男子已经起身向自己的工作台走去了。

接近一点的时候,店里才热闹了起来,都是衣着光鲜的人士,脸上是矜持的微笑,这是一家高级的咖啡厅,虽然老板是那么散漫的一个人,精致的装潢和昂贵的高级咖啡,其中由以德拉科和莱昂手工磨制的猫耳咖啡最为昂贵。

德拉科轻轻嗤笑一声,望着手里慢慢变成粉末的高级咖啡豆,好像看见了古灵阁的金加隆融化在讲究的烤瓷杯中。

“亲爱的,照旧是一杯你亲手磨制的咖啡。”金色长发的年轻女孩儿跑了过来,细腻光滑的脸蛋出了一层薄汗,在这种寒冷的天气中,看得出她是小跑过来的,高级的毛呢大衣上都起了褶皱,她却浑不在意。

“好的,卡伦小姐。”德拉科低声应道,面前的女孩儿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名叫艾梅森·卡伦,是这一带有名的富家千金,精致的容貌和优渥的家世让她变成了所有上流社会炙手可热的联姻对象,但这个大小姐好像偏偏看上了一个穷小子。

艾梅森的脸蛋红通通的,是累的也是羞红的,面前的男人是她喜欢的人,他有着一头罕见的铂金色头发,俊美的面容让他能轻易夺得人们的视线,而他浑然天成的优雅和冰冷的神情让这个小女孩儿疯狂的迷恋上他了。

见对方还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态度,艾梅森有点失望,不过很快她又打起了精神,她可不是一个傻姑娘,虽然年纪尚轻,看人的眼光却不输给他那精明的父亲,这也是他父亲没有强烈反对她的原因,在未订婚之前,那宠爱女儿的父亲可以给予一定限度的宽容,包括纵容一个小女孩儿的任性。

艾梅森痴迷的看着德拉科的一举一动,碧玉色的双眼泛着光彩。

“她爱上你了。”莱昂轻声对德拉科说,后者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莱昂不满的嘟嘟嘴。

“说真的,安迪,你可以考虑的。”可爱的小少年还是不甘愿的建议,对这个男人,他由衷的希望他能幸福,至少,该比他幸福,兰伯特先生对这个铂金男子是志在必得,只是时间早晚的事儿,莱昂咬了咬嘴唇,不愿意想到这个男子会和自己一样失去骄傲,为了那些不得已的原因,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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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龙爆发了,其实你是不能忍受被忽视吧,是吧,是吧

d:阿瓦达

chapter12

德拉科知道莱昂在想什么,但他不愿意解释,这没有必要,未来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时间的概念而已。

继续细致的搅拌着咖啡,德拉科恍惚间觉得他又回到了自己的魔药教室,西弗勒斯站在一旁永远皱着眉头仔细的观察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是倾斜四十五度,不是四十度,德拉科,不要表现得比一个巨怪还要愚蠢!”那个黑沉沉的男人总是显得狂暴和粗鲁,当涉及到他最喜爱的魔药时,即使他那个时候只有六岁,西弗勒斯也会用最规范甚至是严苛的标准来要求他。

小小的他第一次被别人这样怒吼,他的父亲总是对他宠溺的,从来都不舍得大声说他一句,而她的母亲不止一次赞扬他是一个天才的小巫师,这个黑沉沉的男人却说他比巨怪还要愚蠢。

委屈的泪水涌现在了灰色的大眼睛中,但他没有哭,生生地压下去了,他是任性娇气没错,但绝对不在人前表现,骨子里他还是一个骄傲的马尔福,马尔福生而高贵,马尔福的尊严容不得他人践踏,即使他是父亲的好友,即使他将来会是自己的院长,小小的铂金王子狠了很心,放弃了糖果和游戏,一头扎进魔药学中,他不能将怒气发泄到那个男人身上,做不到也不应该,他只能要求自己,不断的做得更好,直到那个男人终于舒展眉头,并且冷冷的说他的魔药学还不至于完全没有希望。

那一刻,德拉科觉得自己胜利了,那是属于他的战役,而他完美的演出了,虽然不能说是大胜而归,但好歹没有输的太难看。

“怎么了?”

德拉科的手臂被人轻轻推了一下,他惊了一下,从回忆中醒来,抿了抿唇角淡淡的说:“没事。”

莱昂狐疑的看着他,在半分钟后放弃,他觉得如果这个男人想隐瞒点什么,那他绝对是最棒的。

“请用。”德拉科将咖啡仔细的放在乳白色的桌面上,映照着手上的肌肤刚加薄的透明。

“谢谢,安迪。”艾梅森甜美的微笑。

二点一刻,透明的大门被推开,风铃儿呼啦一响,轻轻的转了个圈儿,一身灰色呢子大衣的兰伯特先生走了进来,黑色的皮靴在冬日里的阳光下锃亮。

他径直走向自己专属的位置,正好是艾梅森对面的那一个,小姑娘优雅的点头微笑,兰伯特点了下头算是回礼。

柜台上正在收银的吉姆瞧了一眼这两人的互动,心里嗤笑一声,有钱人的虚以委蛇,明明是竞争者,非要做出一副文雅有礼的样子。

他找好钱后,顺着视线望着将咖啡端过去的男人望去,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俊美的男人,肩部线条优美,动作间有一股子行云流水般的优雅感觉,即使他穿着侍应生的服装,灰色的眼眸过于冷淡。

兰伯特端起咖啡轻轻啜饮一口,赞扬的对着德拉科笑了一下。

“做的不错。”

“谢谢您的夸奖。”德拉科应退自如的说。

不会过于骄傲,也不会过于谦卑,这得由相当多的时间和氛围的浸润才会有这样完美的言辞,兰伯特细细的考量着,只有越大的未知和不解才会激发他的兴趣,将老虎握在指尖可比得到一只温顺的小猫容易。

黝黑的瞳孔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少年,仿佛对方已经是命定的猎物,德拉科垂下眼眸低声说:“如果您没别的吩咐,那我先走了,祝您愉快。”

莱昂咬着嘴唇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只低头擦着手里干净的不行的柜台,蜜色的手掌青筋微微凸起。

五点半,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德拉科将擦洗好的器具放回原本的位置,去更衣室将身上的工作服换下。

因为整个咖啡馆规模并不大,所以人员也不多,一个闲散的挂名老板,大的投资人兰伯特先生,管理者吉姆,莱昂和德拉科并其它五位员工,其中三位是厨房里负责烤制点心的师傅,年纪偏大,守着他们自己的天地也不太和这群小子们凑热闹,只除了嘴甜的莱昂能得到他们的偏爱外。

德拉科进去更衣室的时候,吉姆正在脱他的上衣,巧克力色结实的肌肉微微隆起,衬着那张英俊的脸又是另一种味道,有一丝狂野的性感,毕竟骨子里,这个严谨冷淡的少年还是个热情的爱尔兰人,这是骨子里带来的,后天再多的克制也改变不了它。

“嗨。”吉姆抓着他的白衬衫微笑着打着招呼,这有点让人费解,毕竟他们并不熟,这突然来的热情另德拉科有点不知所措,他抿了抿嘴唇矜持的回了一个招呼。

两个人接下去不再说话,吉姆换好衣服后,瞥到了那个男子,他正在穿自己的牛仔裤,刚刚套到膝盖,大腿的肌肤也是不健康的苍白,但细腻的如羊脂一般,上面甚至没有能够用肉眼看到的汗毛,它们看起来不可思议的光滑,虽不健壮却自有一番诱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