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更莫名其妙的是,这事,史家也搅了进来,这种事时候,李书墨却仿佛忽而变卦了。

明日便是随同德禄帝一起微服的日子了,主屋之中,大家都还没有睡。

满朝文武都知,德禄帝最为信任和倚重的人便是宰相李敬,黄如金嫁入李家,等于是有了一层庇佑,德禄帝看在李敬的份上,也是万万不会再动黄如金了。

守在明德殿外的是个稍稍年长的公公,叫做李靖安,从小便是跟着太子的,因此跟林愈也很熟,看到林愈过来,连忙上前去接他的灯笼,“哟,林状元怎么过来了?是有事要同太子爷商议吧,正好,太子还没歇息呢。”

春寒甚重,连带好些人心也忍不住一道渐寒渐重。

“娘,”史睿忽而颇有些哀怨地叫了一句王氏,“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京城里剩下的赌坊都是咱们家开的,我跑到自己家赌坊里去赌博,有什么意思嘛!”

此刻她浑身上下都是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

黄如金怒吼一声,然而下一秒,后颈就被人重重一击,她张了张嘴,却现自己不出半点声音。

外界也有传闻说史家巨富的原因是因为当年参与了军火买卖,然而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谁也不得而知。史万达这人手腕了得,这么一想,他和乌木王有交情这事儿还是很靠谱的。

黄如金心中直想骂娘,明明是他来赌,怎么变成了她来赌?!

不出多时,那小厮又回来了,一同跟着来的还有一个着绸面比甲的中年人,那人身材颀长,颇有一股儒雅之风,脸上挂着轻微的笑容,看上去很是和气。

左烈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最终还是忍不住咳了咳,“没办法,你生来就是副风流相。”

此刻黄如金正对左烈破口大骂,“你这头死黑猪,本大人去哪里关你什么事,有种让我去拿刀,再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黄如金已经快十来天没有回李府了,上次同管家说是省亲,宫里头来人说她根本就没回将军府,一直住在衙卫里,整日同她那个黑黑的下属左烈一道厮混,完全没有回来的意思。

沈合秋很快察觉到两人气氛有点不对,当即微微笑了笑,上前同他寒暄,“李少爷,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您若是想听我的戏,回头我上您府上唱不就得了,何须跑这一趟。”

握在手中却流失于指缝

我不太懂片刻望你懂

黄如金不觉笑了笑,“讨赏?银子我走的时候自然会给你,急什么。”

黄如金心头涌上一股恶气,她就是这样,李书墨不待见她,她就不待见李书墨喜欢的人。

阿萨里冲她抛了个媚眼,“贤侄你不知道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若这偷的还是别人的娘子……就更妙了。”

阿萨里竟是什么也不做,就端着下巴看着她,目不转睛。

谁知下一秒,车中便传来一阵爆笑,“原来是黄泰山那老家伙的崽,竟然长这么大了!”

黄如金不知自己竟然这么受女生欢迎,一时有点意外,当然,更多的是觉得不耐烦,受女生欢迎有个屁用啊!她迟早还不是得找男人解决生理问题!

黄如金心中咯噔一声,就知道不好了。

第二天早上才蓬头垢面打着哈欠跑回了衙卫。

小绿哦了一声,眼眸却是清亮,京都里姓田的倒是有一位,正三品的紫金光禄大夫就叫田正清,田正清名字看似一身正气,却是个风流种,四处留诗又留情,只因他文采斐然,德禄帝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这位田少爷想来应该是和田正清有些渊源。

高轩还是定着不动。

小桐愣愣地看着她,半响之后,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拍了拍手,“好!”

黄如金觉得嘴里有点干干的,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大概是今天喝水喝太少的缘故吧。

黄如金翻了个白眼,将马驱近了一些,手一伸,便撩起了秦彦飞马车的小帘子,他正懒懒倚靠在后座上,看见黄如金忽而伸进来的一只手,吓了一跳,下意识又蛮横起来,“黄如金,你不得无礼!”

小麦子连忙往外奔去,林愈手掌愈用力,然而黄如金只是仿佛死人一般,没有半点反应。

不就是出来打个猎嘛,人家太子都没说要人伺候,他一个小孩还挑三拣四的!

黄如金吓得连忙放手,“你怎么受伤了?”

李书墨心里一动,转头去看,她竟已经趴在他的肩头睡着了。

倒是秦彦之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阿愈,你我今日可要抵足而眠啊!”

留住了人,留不住心,又有什么用。

黄如金汗了汗,只得点点头。

黄如金有点郁闷。

就这么在四处转了转,黄如金揣摩着时间快到了,便把那些山鸡都捆在了一起,将木棍都从喉咙处抽了,又慢吞吞转回了围场。

太子立刻转身暂钉截铁地摇头,“金吾将可是昨晚没有睡好?本殿什么都没有听见呢!”

黄如金朝她勾了勾手,两人窃窃私语一阵,小桐颇有些惊异地轻呼一声,两人便又顿时一同嘿嘿笑起来。

她使劲眨巴眨巴了眼,又装出了一幅更加可爱的样子,嘟着嘴道,“林愈哥哥,你怎么都不理小金啊?小金……”

黄如金只好点点头道,“谢谢啊!”

秦彦飞努力又青涩地用他那柔软的小舌头在黄如金嘴上啃来啃去,黄如金脑海中顿时蒙白一片!

但小麦子的语气,咋感觉有点怪怪的?

左烈果然一身紫金绣袍,稳稳坐在火红的马匹之上,嘴角一抹邪笑,但是看见她从屋顶飞出来,又立刻恶声恶气地骂道,“女人就是婆婆妈妈的,做什么都慢!”

她缩了缩脖子,趁李书墨没有注意,还是飞快地在他嘴上啄了一下,得意地又将床铺整理了一下,笑眯眯道,“相公,更衣吧~”

难道说她在假想拍照?

黄如金轻轻咳嗽一声道,“听说太子殿下也要和公主一起踏青,这路上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担当下来的责任,可就是大了。微臣甚为京都金吾将,不过是想随身保护太子殿下,既然公主不愿,届时皇上怪罪下来,微臣也就只好将诸多罪过都推在公主身上了。”

黄如金汗颜,胡乱点了点头,便去了马房,吩咐马夫找了一匹最温顺的马儿,便在草场上慢慢转来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