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安接过了灯笼,带着林愈往里去,林愈脚步未曾挪动,一时恍惚。李靖安转过头来,脸上和蔼一笑,“林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恍恍惚惚的?这两天没休息好?太子爷最近也是,晚上天天点灯,眼看着都瘦了。您也要注意身体,进去也好劝劝太子,别那么拼命,身体要紧。”

田公子是怎样的人,怎能凭园子里短短几场戏的空隙来判断呢?

王氏禁不住点头,也嗔了史万达一句,“睿儿也没什么错,你别老是骂他。”

黄如金皱眉看了一眼史睿,“你想娶我做媳妇?”

有人在背后点了她的哑穴。

年轻人微笑点头,“你总算记起我来啦!我是史睿呀!”

象牙桌对面坐着的是一位汉人少年,长得甚是俊美,面如冠玉,鼻梁挺直,一身镶金线的苏绣锦衣,贵气逼人。

黄如金看着他的背影离去,忍不住四面张望。楼梯上都铺了软软的绒毛地毯,踩上去寂静无声,原本在底楼闻得的喧嚣之声,此刻早已听不见,放眼望去,只有安静的走道和紧闭的房门。

黄如金只想一拳揍死他。

左烈怎忍心真下手,虚晃一刀,朝她刺去,“叫我在你身上砍一刀,看你还敢不敢忘!”

黄泰山是巴不得女儿一脚把李书墨给踹了,自然不会干预,朝中官员不敢得罪黄泰山,虽然李敬位高权重,但这毕竟也算家事,德禄帝是早对这俩人头疼了,根本没人敢管。所以,至少在名元的眼里看来,黄如金这个少夫人是逍遥的很,恐怕……是不会回来了。

正说话间,门吱呀了一声,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门前。

在落……空。”

在无动于衷

小白却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头伏在地上,声音听上去因此有些瓮声瓮气的,“小的不求银子,只求田公子能应允小的一件事!”

不过她最近实在无暇顾及别人的家事,自家的事儿就够他焦头烂额的了。

黄如金不自觉笑了笑,没有说话。

方才的汤汁其实往里也浸了不少,脱去外面金色的官服,里面白色的中衣上也沾了一些,肩头一块乌黄的油渍,黄如金有些烦躁地拍了拍,阿萨里的手掌忽而往这边伸过来,黄如金立刻敏捷地躲过,“干嘛?”

阿萨里在车中哈哈笑起来,笑声震耳,周围没有习武的百姓基本都只觉得脑内一阵嗡嗡之声,头晕目眩。

黄如金身下的马仿佛早已感受到主人的不耐烦,也隐隐开始躁动起来,不耐烦地用脚蹬地,马鼻子嗤嗤朝外喷气。

她连忙伸手上下去摸口袋,林愈从桌上拿了一本奏折,皱眉一挑,那帕子便被挑在了折子上,红粉小手帕软绵绵泛着绸光,中央果然绣了一相思之词,配合那俩野鸳鸯,林愈的脸色顿时铁青如冰。

若能让田正清这满大平盛赋的风流才子为自己这广安园留个一词半曲的,岂不是大了?

不过田正清这个人虽然放荡不羁,骨子里却有股傲气,刘狗蛋一直愁没机会拉拢他,如今这位田公子自动送上门来,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黄如金立马就炸毛了,“李府了不起啊?老子还是将军府里的呢!”

黄如金顿时回头一笑,“哪里哪里。”

水塘的旁边,是一块空地,旁边种了不少泡桐树,已经开出花来,白白的,满满都是,煞是好看。

黄如金嘿嘿一笑,微微低下头来,给了秦彦飞一个温柔的笑脸道,“七殿下,您要记得,三月中旬,圣上可就要举办游园会了哦~到时候太子殿下出去,肯定不会带你的哦~你要是想出宫去,千万千万别来找我这个负责人哦~”

李书墨看得清楚,原以为林愈会失态,谁知他却是迅地只拉开了黄如金里面中衣的衣领,手往下,袖里落出一把匕尖,哧地就割断了黄如金的腰带,他从后抱住了黄如金,一手在她前胸推赶,另外的一只手,也是顺着她后脊背,缓缓往上推。

那小仆哎了一声,连忙从后面跑过来,秦彦飞却是微微偏过了头,斜斜眯着眼,冷冷看了他一眼,目露凶光。那人顿时止步,不敢上前,只垂着头抖。

黄如金狐疑地眯起眼,“没什么你藏什么?”

呼吸浅浅的,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仿佛一只粘人的猫,睡在了他身边。

两个男人一时对视,空气里剑拔弩张。

他一生骄傲,哪里会做这样的事。

她轻轻一叹,也就没有再做辩解。

她默默接了肉,埋头啃来啃去。

她呆呆在原地楞了一会儿,忽而顿时从马上飞身一跃,跳向半空,双手朝空中一握,便紧紧抓了两把的树枝下来。

众人一见秦彦之那笑眯眯又略带‘敢说是我就阉了你’的眼色,十二名金吾卫一齐叛变,朝黄如金摇头道,“回大人,不曾听见。”

小桐想了想,随即缓缓摇了摇头。

“小……金……会……桑……心……的”

那起来的人往前走了走,撩起其中的一个竹帘便钻了出去。黄如金跟着出去,现这帘子通向的是一条直直的走廊,走廊两边都是天窗,有点高,光线仿佛白色的乌有之柱一般穿射进来,有点朦朦胧胧的。黄如金一时又觉得心里有点难受,好像这副情景似曾相识,而自己却浑然又不记得了。

“啊呸!”

黄如金连忙摆了个破带歉意的笑脸也回他,“这不是才听见嘛,方才走得太快,也没注意。”

黄如金瞪了他一眼,“会骑马了不起啊?姐姐我从明儿起就自驾上班!”

黄如金不经意瞧见,竟忽觉得心中仿佛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