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之下的女金吾将身姿英挺,白皙的脸庞抬眼望去让人有些不敢直视,腰间金龙刀套,刀柄上绘制点翠龙纹,半眯双眸,淡淡泛出寒光,目光所及之处,竟都让人噤若寒蝉。

他嘴角不自觉微微弯起一个弧度,眼神略作停顿,便很快又无视了左烈,哦了一声,转身看下黄如金,“我就是过来替太子传个信,游园会那天,大家都要一起去的,你虽然要注意各个方面,但毕竟是金吾将,要出来充场面,和我们一起就行了。”

难道……他不是冲着沈合秋来的?

幸好沈合秋晚上刚好就有一场,管事的老板刘狗蛋,汗,不要鄙视这个名字,话说人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刘狗蛋的爹妈都是大字儿不识的乡下人,刘狗蛋虽然身为一个农民,却十分有觉悟,靠着自己的勤奋努力加一点运气,坐到了今日广安园老板的职位,堪称古代版白起家手翻身记,千本书店就有他的传记《从农民到老板,你也可以》卖哟~

有关人力部署,着实不是黄如金的长项,幸好有左烈在,她基本只充当了一个执行者和精神领袖。这两日忙得没头没脑的,她虽是带着行李回了将军府,但事实上,好些日子都是和左烈一块儿就睡在衙卫里的,高轩对如何打出一个舒适柔软又方便收拾的地铺已经颇有造诣。

小桐用手抹了一把泪,“小姐你到底是怎么了?李家人这般待你,你怎么还这么向着他们!您以前不是这样的!”

估摸着时候应该差不多了,黄如金还惦记着李书墨,便立刻施展轻功,奔去了秦晓羽的宫殿门口,那傻子傻不啦叽的,要是没人去找他,没准被秦晓羽留下过夜都是有可能的!

林愈只是冷冷望着她,黄如金看他冰块一样在眼前散着寒气,一个没出息便妥协了,连忙举起手来,“……那什么,林大人,咱们赶紧上路吧,太子还等着呢,回头,我……给您洗。”

秦彦飞原本还是副看好戏的样子,如今见林愈也有些慌乱,人不由也有些不自在起来,望了一眼黄如金道,“这个色女那么爱吃……说不定是噎着了吧?”

林愈这回倒是没有拒绝,很是顺从地顺着她的手将手臂收了回去,道,“那就有劳黄大人了。”

太子正同林愈说到今年的春宴,德禄帝的意思好像是考虑到近年西市渐繁华,来往异域商贾云集,十多年间积得家财万贯的也不在少数,朝廷应是有意拉拢,便预备就在西市办个巨大的游园会,与民同庆。

她两腿缠着某人的后背,手则是直接搂住了他的脖子,本来是想亲下去的,奈何焦距没有调整好,目标不准,一下子就扎在了李书墨的脖子上。

“我……高……高兴嘛!”

然而脸上那股盈盈的笑意,却是遮掩不住的。

黄如金支支吾吾一阵,脑子忽而灵光一闪,霎时脱口而出,“每来政事堂中宿,共忆华阳观里时。日暮独归愁米尽,泥深同出借驴骑。交游今日唯残我,富贵当年更有谁?彼此相看头雪白,一杯可合重推辞?”

时下虽是春日,却也还是昼短夜长,大家只是稍稍活动了一下,天色便就渐渐黑了。围场之前的篝火在青黑色的夜景之中散着温暖迷人的味道,黄如金本来不大有兴致,还呆在屋里看地图,秦晓羽叽叽喳喳地让李书墨赶紧出去,她往外一看,远远一簇明黄的火堆,在夜色里拥成一圈暖地,竟也忍不住有几分动心起来。

林愈皱了皱眉,“黄如金。”

她连忙躬了躬身,“宫里竟然生这种事,实乃下官失职,下官定当彻查此事,决不让司议郎的血白流!”

“将军说的话不一定对!”

“我是来找你的。”

气氛更冷了。

小麦子的小巴有点隐隐往下掉的趋势……金吾将大人今日是怎么了?

谁知那声音又喝斥起来,“那没长眼的奴才,叫的就是你!给本殿下飞过来!”

林状元……黄如金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昨日在含元殿外遇见的那位年轻人清冷的形象,心中是有股怪异的感觉,是什么,却又说不上来,她忍不住轻轻咬了咬嘴唇,“林状元的事……”

李书墨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黄如金喜滋滋地凑上前去……啊欠!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再辣一点。

黄如金顿时觉得有些狗血,“你该不会就是秦晓羽吧?”

黄如金有点石化趋向。

黄如金突然有点激动。

方淑云顿时有些不悦地瞪了一眼李书墨,黄如金往旁一看,他手背上果然有几道红痕,想来就是方淑云方才用筷子打的,一时便有些心疼,连忙笑道,“这回是我不好,相公也说得对,我是该早些回来的。”

“我没事。”

黄如金隔着衣服死死握住了还在敲动的鸭子嘴巴,“呃……我路过……”

他两指夹着头哈哈笑了一声,“黄如金,我们后会有期!”

黄如金只好郁闷地又连忙退回去,“行行行,我不过来,你给我扔一床被子过来,这总可以吧?地板很硬的,没有被子,我睡着会感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