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带着这府中人从未见过的笑容,疾步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笑道:“瑢和回来了……”

然而,身边的百姓,却不知道,就是这辆如此奢靡马车,在方才进城时,竟停在了那群被官兵拦在城外的难民前,散下千金,分发给了那群难民。然后在守城官兵目瞪口呆的眼神下,悠悠地进了城。

有气质出尘的俊男美女,也有长相粗鄙的赤膊大汉,有两鬓斑白的伛偻老人,也有面容稚气的黄口小儿。若是这些杀手站在一起,莫不是要绘成一副有些好笑的民生百态。

如此五官,虽无倾城之美,但却有着那说不出的如泼墨山水画般写意的意味,又如那山中清泉,貌似无味,实则甘冽。

这时,那闭目的玄衣女子,嘴角忽然勾起一丝好看的弧度——她在笑……

沈英明忽然自嘲地笑了笑。

这漫山遍野的殷碧桃花,实在是太震撼了!

留言一出,便有好奇之人,驾船寻岛,在这些寻岛的人中,竟不乏王宫贵胄。然而,这些寻岛之人,自是失望而回,因为就算寻岛之人,发现了小岛的踪迹,但是驾船往那小岛的方向驶去,无论船行使多久,那岛仿佛仍在很远之外,一点也没有变近。

她身姿颀长,身披战甲,一张银色的面具覆盖在脸上,明明身为女子,却在这若有若无的隐瞒下,模糊了性别。

绿漪山庄,静谷。

静谷是绿漪山庄景致奇佳,的一处所在,绿漪山庄,依山而建,这静谷,便是那靠近大山之处。

山岩俊秀陡峭,一条瀑布宛若玉龙下山一般,从山顶直泻而下,流水潺潺,水声朗朗。瀑布坠下,落入山下的一汪幽深刀水之中。这静谷中刀水,又潺潺地流动,这流水,便是绿漪山庄广阔水域的活水来源。

而此时,静谷瀑布便的一个亭子里。琴音绕梁,墨香缭缭。

抚琴的,是衣着青衣的涵星,研墨的,是身穿红裙的待月,执笔而书的,是一身广袖白衣的瑢和。

瑢和长身而立,俯身在亭中的石桌上,毫笔湛墨,书写于宣纸之上,她的字,不刚毅,不遒劲,然而横鳞竖勒,勾踢转笔却是落笔洒脱,如行云流水一般,看上去自成一派,字如其人。

涵星的一曲高山流水刚结束,便忽然有一人落在这亭中,垂手而立。因这人来无影踪,所以只能称之为“落”在亭中。

来人是一位男子,五官俊逸而冷冽,面色沉静,气息冰凉,他衣着一身靛蓝色长袍,领口与袖口处绣着流云暗纹,腰间配着一把长剑,墨发被一根靛蓝色发带束起。这俊逸冰冷的男子,便是沈英明的得力助手,现在他也是瑢和的得力助手——施戎。

“禀少主。”男子开口,语气一如他的气质一般冷冽。

“何事?”瑢和淡淡开口,依旧执笔而书。

“德州滕阳堂,如今羽翼渐丰,大言不惭放话,要取而代之我绿漪山庄在江湖中的地位。”施戎开口道。

“哦?”瑢和收笔,看着施戎浅笑道。

“蹦跶了这么多年,如今越发不知死活了。”涵星轻哼道,站起身来,为瑢和斟了一杯茶。

“就是!”这时,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尽是轻蔑。

转眼间,这亭中又多了一个男子。

这男子的长相帅气俊逸丝毫不输施戎,然而气质却与冷冽的施戎截然不同。这男子衣着浅紫色窄袖对襟长衫,腰间配着一块上好的玉璧。骨节分明的手上,正拿着一把很骚包的折扇,折扇的扇坠是缀着璎珞的白玉。

“混球,你来了?”涵星笑着,语气中尽是打趣。

“喂喂,我叫花璆,拜托你不要乱改!”那紫衣男子走到涵星身边,围着涵星转了一圈,眉眼间是玩世不恭的调笑,“倒是你‘涵星涵星’,当真是让人‘寒心’。”

“你……”涵星一时语塞,鼓了鼓腮帮子,一副好不甘心的样子。

瑢和看着眼前斗嘴的两人,浅笑着摇摇头。

花璆又将目光拉回到瑢和身上,一脸坏笑道:“少主,干脆属下去拆了它滕阳堂得会,然后命人把那狗屁堂会推到重建成乱葬岗如何?”

“不错不错。”涵星在一旁拍手称快道,“少主,你就直接把那乱葬岗交给这混球看管,他一定会打理得妥妥当当!”

瑢和不去理会这“狗见羊”的二人,而是直接将目光移到施戎身上:“若是父亲,会怎样处理?”

“绝对力量,踏平滕阳堂。”施戎冷冷道。

“好。”瑢和坐到是石凳上,将白玉茶杯缓缓递到唇边,小酌一口道,“直接将它抹去便是。”

这短短“抹去”二字,却是含义深刻,意思就是,又要快,又要狠,又要不留名。

这一点,施戎自然会意。

“几日为限?”施戎问道,神色中,已有蓄势待发的意味。

“三日。”瑢和说着,语气悠然,就像那白玉茶杯中的清茶升起的缭缭烟雾般,然而这样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这样决定了一个根基不浅的帮会的存亡。

这便是江湖,胜者为王败为寇,只要拥有了绝对的力量,你变永远都是那云淡风轻的布局之人。

“是。”施戎点点头,眨眼间他靛蓝色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这亭中。

“请少主准许我跟戎哥一起行动。”花璆颔首道。

“要去就去,甭矫情了,看人家戎哥就是行动派,哪像你!”涵星挑着眉,一脸不屑地嗤道。

……

而就在涵星与花璆争执间,一直在低头磨墨的待月,不动神色地偏了偏头,将目光投向那靛蓝色身影消失的地方。

待月的这不经意的动作,却落入瑢和的眼中。

瑢和笑笑:“花璆,待月,你二人都去助施戎便是,三日为限。”

“是。”花璆露出迷人的微笑,不知他这微笑曾迷花了多少女子的眼睛。

“是。”待月对着瑢和颔首道,神色依旧冷沉。

“少主,那我?”涵星有些跃跃欲试,毕竟她好久都没有出任务了,而且平日里莫看她性子开朗活泼,但是手腕却是极为狠辣的女子。

“侍奉我左右。”瑢和淡淡地打消了涵星的念头。

“就是,你这种资质,端茶送水就行,别太勉强了。”花璆哪会放过这个打击涵星机会。

“速去速回。”瑢和提醒道。

而此时远在百里外的滕阳堂哪里知道,自己帮会的命运,竟在这旁人嬉笑怒骂,互相打趣间,便已被改写,而正是这滕阳堂被改写的命运,却牵扯出了政权更替的绝世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