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柒的脑海里,除却那双漆黑如幽深的海一般的深眸,剩下的,都是冷淡。

为什么壹加壹会等于三,因为它们其中夹杂了太多太多复杂的外在因素。

她低下头,隔着淡淡的月华之下,看清了手腕上他紧紧握出的深红色的烙痕,那么深,那么深。

她可以争取么。

她坐在窗台的竹椅上,就这么呆坐着,抬头看着漆黑的夜幕。

女人,凄厉的哭声断断续续,男人抑或是在安慰,或是静寂,沉默许久。

直到被梳妆打扮,坐进了车子里,苏言柒才猛然意识到,今天是她的哥哥——韩訾墨结婚的日子。

只这一次。

醒着的时候,他很少回来,更多的,是他的那位贴身秘书——荣若曦。

“苏言柒,做得好。”

一场闹剧,就像从来没生过一样。

墨色的,缱绻地滑入光洁的领口,她站起身,推开铁门,走了出去,绕过长长的别墅区,才走至一条街巷尾端的一家便利商店。

“刘婉怡,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苏言柒站在车身旁,抬头望了望他的背影,嘴角抿了抿,跟了上去。

他正一手拿着她的衣物,一手拿着那条她习惯了的浴巾,眼里含着笑,有些有趣地看着她。

深邃,如她心里所雕刻的一笔一划。

十年后,他仍旧冷心。

握着行李箱的手,张开来,又用力地捏紧,一下又一下,反反复复。

一席人,簇拥着,走到了第六大厅里,一派的奢华,飘香的食物,醉人的佳酿,叠成了一大片的香槟,场面让人沉醉。

男人只是勾唇一笑,连冷寒的深眸里也渗出了一丝笑意,仔细地注视着她有些趣味的脸,一晌便转开来。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苏言柒低下头,将手里的那块墨蓝色毛巾理开,将湿嗒嗒的头一点一点擦干。

啪的一声,门被狠狠关上,她知道,他心里在不爽,有很多的怨怒。

拖把,却在几秒之后被狠狠地踩住,苏言柒抬头,才现刘婉怡正站在她面前,一脸忿怒,穿着大拖鞋的脚狠狠地在拖把上碾了几脚。

她只不过是被人从背后袭击了,想要挣扎,难道这也有错么?

她低下头,努力地眨掉眼睛里渐渐蒸腾而起的雾气,在手机电话簿里一直翻找着那个熟悉的名字。

路上,根本没有出租车,只有鲜少几辆私家车,空空的黑壳子,呼哧着从路边划过。

但,荣若曦却侧过脸来,将视线落在身旁男人冷傲的侧脸上,一双狭长的凤眸正微微地眯起,如一头被恼怒的猎豹,衍生出嗜血的刀光。

但。

亚麻色的碎,滴着水珠,服帖地贴在那张俊美而英俊的脸庞上,却丝毫无法掩埋那双邪魅的狭长凤眸中投射出的冷冽视线。

从白天,等到了夜晚,又等到了黑漆的天际染上了淡淡的晨曦。

很可爱,也很可怜,她浅浅地皱了皱细细的远黛眉,似乎在思量着该不该靠近。

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长长的墨,柔顺的滑落进她半透明的黑色蕾丝睡裙之中,衬得那如白雪般剔透粉嫩的肌肤,散出几抹勾人的魅惑。

大门里,走进的是两道身影。

在右边的,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人,一身合体西服,手里拿着一些资料,提着个行李箱,不时回头对左边的男人说着点什么。

而,左边的男人,只是冷着眼眸,迈着修长的双腿,大步走向第一排的中央,劲拔的高大身躯,浑身散着一抹成熟男人的优雅气质,矜贵得让人不敢高攀。

他冷凝着眸,紧抿的薄唇,仿佛世故一般,将人狠狠地抗拒在千里之外。

一袭黑色大衣,冷酷刚毅的线条,将他冷傲的气质勾勒得淋漓尽致,颀长的身躯在拥挤的人群中,莫名地散出宝石般矜贵的光芒。

机场内,中央空调调得并不算太高。

但也温和。

而,这个邪魅的成熟男人仿佛有着冰凉的磁场,将空气瞬间冰冻。

他径自走至中央,在座椅上坐下,颀长的身影,即使是坐在简单的椅子上,却仍旧优雅得如同书中走下的人物。

神话得不真实。

笔挺的西服,没有丝毫的褶皱,一看便是造价不菲。

男人并未言语,接过他身后跟来的男人手中的文件,修长的手指翻着纸页,一曲一伸,泛着邪魅的光泽。

他的侧脸刚毅,线条十分流畅,轮廓也极其地深邃。

紧抿的薄唇,氤氲着玫瑰色的魅惑,这是女人为之疯狂的唇色,最最适合亲吻,也最凉薄。

周遭,多少目光被他吸引过来,钦慕的,爱慕的,妒忌的,崇拜的。

而他却浑然不去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