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殿下!”

“真心你妹!你都不知道这人古板到什么程度了!莲镜无为了你们精灵的研究自己给自己注射了鼠疫杆菌,他还跟没事人一样地说什么‘给你找尸体或者病患这种事办不到’!”

因为安瑟沉默了太久,随之寒最开始几乎以为是幻觉。但当他意识到是安瑟说话之后,他如遭重击。

希蒙洛尔看向他,目光充满着哀伤,却没有继续说什么,之后,他没有再说话。

那几个精灵明显一愣,莫名其妙道:“特效药?什么特效药?”

而现在,安瑟站在门口,沐浴于月光之下,轻纱麻衣晶莹肤色,他的面容有着一种温柔的哀伤。但是他很快释然地微笑,一开口便解除了此时尴尬的气氛:“随,希蒙说莲小姐患上了鼠疫,所以他很着急地找我来看看。”他拿出一排的管子道:“今天在艺术中心拿来了人类的特效药,还没有验证过有无效果。但莲小姐既对此有研究,不如留下一瓶试试看?”

他厉喝一声:“拿起你的枪!不要软弱!一旦等我丧失意志,所有的一切都白费了!”

他们的激光枪并非是普通的激光,而是稳定电子跃迁所释放出的光,带有大量电能。无论多厚的普通的镜子或玻璃,只有可能被切割,根本不可能被反射。不仅如此,如果要防范住这种激光,只可能是那面盾牌涂抹了与他手上激光枪所相对应的物质。

随之寒屏住呼吸。此时,整个宫殿寂静非常,甚至连二楼都安静下来。没有料想中的枪战,也没有机械人或人类上来追捕,这里静的甚至有些不自然,连机械流水线的运转声音都听不到。

老师所穿的机械鞋子中是他们之前从机械人上拆下的回路改装而成。机械人的脚上有电路,按照特定的路线走时,电路保持断路,但一旦踩到既定路线以外的地域,可以激特定回路,此时地板便会瞬间通上万伏特的高压电。

随之寒一听,又手忙脚乱地把她的被子都抱走了。

“鼠疫第一日。心跳加快,耳鸣,伴有烧症状。腹股沟出现淋巴结肿大……”

“我哪里不清醒了?”随之寒怒道:“老子知道这里是梦境,老子性取向很正常,你才喜欢安瑟,你才是同性恋!一看你就是同性恋!你们全家都同性恋!”

他拉起随之寒,美丽的指尖触摸过眼前的一排书籍,他们沿着图书馆的扶梯向上走,月光像是水一样,漫过他们的腿,荡起温柔的波纹。无数雕刻精美的雕像笔触飘逸,无数水晶吊灯叮铃,在描摹风的形状。油画的色彩,纵然隔着黑夜的暗淡亦可看出其或凌厉、或柔软的搭配。

似乎是为这种美丽所惑,那个贴身侍卫迷茫地看着大王子:“属下……属下只想永远伴随大王子左右……”

随之暖小声道:“我……很喜欢精灵的艺术……我想拿对付鼠疫的药来换。”

大王子脸色铁青,单手扼着小丑的喉咙,听到小丑求饶,他冷笑着退后了两步,啪地一声坐回温泉池中,他慢慢摇着手边侍从递上的红酒,一边道:“别装了,就我的力气,能拿你怎么样。”他喝着红酒,声音愈冷:“我再说一遍,别拿他开玩笑。”

——我的忧虑,我很清楚,不必你来说。”

莲镜无没有说话。

随之寒一怔,向四处看去,但周围空无人影。在这里,会这么叫他的只有……安瑟!但他一直在观察安瑟,对方明明没有开口!

少年抑制不住,开始剧烈地边哭边呕吐,他站不起来,似是想爬走,却茫然不知所措。

看到这里,围观的人群中分明分成了两派。占多数的一派早已对此见怪不怪。而占少数的一派陡然出了惊愕的嘘声,似是对这种闻所未闻的游戏报以否定的态度。但他们似乎是事先得到了什么提醒一般,只是沉默地不说话。

安瑟震惊地张了张口,没说出什么话来。

她身材纤瘦,但腹股沟淋巴结肿大极其明显,就如同一个球挂在竿上。

安瑟点点头,温和地安慰朗格汉斯道:“没事,你最近太忙了,这是应该的。”转头对随之寒道:“早晨扔下你一个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许是忙过头了。”

随之寒轻轻地退出了房间,反手为他们带上门。

“能令人产生迷幻的效果,精神极度亢奋。有些可以特异性作用于某些神经,封阻神经递质乙酰胆碱的释放,阻断痛苦的传递。”

几个精灵神色冷然:“大祭司有令,每个人都要接受检查。”

莲镜无在希蒙洛尔身后轻声道:“我先走了,你好好想想吧。”

似乎不愿意讨论这个问题,安德森换了个话题:“白雪,我还没有问你,他们对你怎么样?你也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么?这里马上就要爆瘟疫,我带你出去……”

几个侍女得令离开。旁边的精灵看着随之寒半张的口,拍了拍他:“不用讶异,皇室和神殿要是没有二殿下的周旋,肯定早散了。”

凭借着多年的经验,随之寒马上意识到,莲镜无用激光轮击杀了那个女人。但还未等他松一口气,那女声却仍然飘过来:“小姑娘,我说过,把武器架在我的脖子上,是威胁不到我的……”

希蒙洛尔似乎现在才注意到随之寒的存在。他微微皱眉,声音冷然:“这位是……”

莲镜无在一旁微笑不说话。

安瑟哑口无言,想到了曾经的精灵们为了保持“抛硬币选士兵”和“镂空城墙”这两个优良传统,不惜动起义,他动了动唇,不可思议道:“难道……国民们就这样让她烧?”

安瑟似是想起了什么,严肃道:“陛下,您是说精灵国地下的空洞已延伸到了矮人王国?”

曾经的精灵,这样向他承诺。

安瑟像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那我就按我的顺序告诉你吧。”

随之寒停在半路。

随之暖似是没有想到这点,有些微微一怔,之后,她苍白的脸上浮上红晕。她有些期待地道:“真的?”

国家给予的补助虽然高,但他的加上莲镜无的,还有老师的工资,仍然不够支付随之暖近乎天价的医疗费。经黄色毒瘤时期病菌泄露而得各种疾病的人,不在少数。随之暖所得的病,无论是免疫缺陷病或是脑瘤,皆无法治愈,只能靠高价药物来勉强维持性命。当时省百废待兴,国家正重建部队,为了这高价的医疗费,刚进学校不到一年的莲镜无便退学,应征入伍。他因为年龄不满十八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莲镜无又一次为他们牺牲。

当年,随之寒家境虽然富裕,但父母两人都不喜让孩子从小养成骄奢的习惯,给他和随之暖的玩具也并不多。他小时候常常抢随之暖的东西,然后把自己玩腻了的东西再给随之暖。随之暖从来不生他的气,每次还奶里奶气地、高兴地、骄傲地跟别人说:“这是我哥哥给我的。”他从不知道那些坏掉的变形金刚、掉了一半的橡皮擦,竟还被她这样好好地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