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瑟静静道:“通过安德森,我看到你们所遇见的场景,就过来接你们出来。这里曾是四大种族用术法共同保护的一个地方,不会受到地震的干扰。”

莲镜无平静道:“阿暖,你说的都没错。”她顿了顿,轻声道:“但这是我的责任。”

他含着泪,俯□去,让随之暖能摸着他的脸。她冰冷的手留恋地在他的五官上轻抚,最后,她带着笑意对他道:“哥哥……你瘦了啊。很辛苦呐?听说你抢饭抢不过别人。”

在2x世纪,世界一体化的进程基本已经完成,国际的界限已经渐渐淡化,取而代之的是如同不同地区一般的竞争。混血人种四处可见,甚至,出生越贫寒,混血的程度也许越大,也正因此,从一个人的面貌上看出他来自哪个国家基本已经不可能。当年在省,凡是面貌上具有黄种人特征的人皆被当做同一个“癌细胞”,他们被严格限制行动自由,接受密切观察,所有领域的高层人士皆被重点观察。

当时的随之寒不懂掩饰。他愤恨地把针筒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走,丝毫不管身后随之暖叫“哥哥”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急促。

越到精灵森林边缘,莲镜无的步越慢。她手扶额,眉颦紧蹙,似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终于,她在某个点停下,而在森林深处,已有一个人影正等着。

阿姆莱特的丝因为大量的汗水已经一丝一丝的黏在脸上,他脸上尽是痛苦的挣扎之色。他的面色苍白如纸,唇色青,眼角下有深重的黑色眼圈。

希蒙洛尔这样一插话,倒令安瑟觉得有些讶异。希蒙洛尔黑着脸解释:“从图书馆至我的浴室,至少有半个城。”

“人类,我们大祭司据说右臀上有一个痣诶!你看到了吗?是不是真的是星形的?”

曾有人统计过,在经历黄色毒瘤论幸存后的人民,最讨厌的一个词,叫做种族。在史上同样有名的种族灭绝论有许多,其中一个是g国对打p民族的灭族政策,另一个是国对z国当年731事件时的人体实验。

“……我一直以为,你很善良。”

随之寒沉默。半晌,他问道:“安瑟,精灵所做的梦,是一百年前精灵国灭亡的那一段么?”

在2x世纪,特异性老鼠药已被研制出来,所以即使在黄色毒瘤论时期,随之寒也没有为老鼠困扰过。当天晚上,他和莲镜无就来到了国家图书馆,来探查老鼠的痕迹。

“很快就要有了。大祭司也许不知道,此时人类的工厂里已日以继夜地锻造武器,熬炼溶油,若精灵再无相关防御举措,届时将无法抵御人类的进攻。”

此言一出,随之寒大惊失色。他激动地抓住莲镜无,后者与希蒙洛尔都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这个人到底在激动什么。

“和她被关在一起的人大多都死了,剩下的因为那些非人的折磨,都疯了。”

之后,莲镜无不再封锁自己。她每天帮助他的母亲做饭,照料他和他的妹妹,将他们所处的地下室外口掩护地更好。当象牙塔里的女神终于走进人世间时,他现,她其实远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她的笑容开始有温度,她的骄傲开始成为他的骄傲,在母亲离去后,老师颓废了一阵子,而她那时就是他们所有人的精神支柱。

“所有陷入沉睡的精灵,仍日复一日地在做着曾经的梦。”安瑟看着他,浅蓝的眼睛里无悲无喜:“而闯入他们梦境的人,将会分不清何为现实,何为梦境,最后永远无法清醒。”

——“恩……因为我没有足够的强大来护卫我的美丽。或许……这算是错误吧。”

“是。”

心满意足的随之寒笑眯眯地道:“谁比较愚蠢?”

随之寒沉默了下来。他倚靠着树木粗粝的枝干,方才不觉得,现在认真观察,才现这些树木的枝干都是枯的。沉重的死气扑面而来,承载的却是一个种族痛苦的历史。

随之寒:加入特种兵的【巫猎者同盟】时,我曾经起过誓。

那个代号为【钢铁世界】的癌世界是由于一个被机械夹断了肢体的工人所引的。他因没有钱,又恰逢“黄色毒瘤”时期,人人自危。几经波折,待终于熬过了“黄色毒瘤”时期时,他的伤口早已感染炎,在末端生长出了神经瘤,无法再装配生物假肢。

黑雾中似是传来路维希隐隐惊讶的声音。随之寒心下暗骂,要不是你们这里的科技水平太低害我不能暴露太多,我就拿出激光枪来了,谁还用他么的冷兵器。但此时也不容他多想,因为那条藤蔓自我修复完毕后,又向他爆性地探伸而出。不仅如此,此时,在黑雾中,另外三个方向,也有相同的藤蔓向他探来。在白雪公主壳内具有的夜窥镜使得他即使在黑雾之中也能将那些藤蔓看得一清二楚。若说,初时,这些黑色雾状藤蔓还能仅能叫做藤蔓,那么此时,它与蛇却更加类似一些。只见那几根藤蔓的头端延伸出一张如蛇口一般的形态,其中利牙分明可见。

路维希淡淡一笑,轻轻耳语道:“还不承认么……不管你的相貌有多像,甚至行为、举止都无可挑剔,甚至你突然有的魔法,也总有办法解释,但有一个事实,你却没有办法否认。”

智能电脑:警告!疑似有脑电波扫描!防御功能自动开启!反击功能自动开启!

两声同时响起,声音因为随之寒适时用棉被捂住而不是很大。后一声是女子被一枪贯心后终于倒在棉被中,前一声是那刀刃刺在白雪公主壳上,断掉了。

熟悉普林伯爵的人都知道,他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要搞出一大堆铺垫,说一些人尽皆知的事情。但随之寒对这些并不熟,所以他很有耐心地听下去了。

Am11:40

随之寒正兴致勃勃地研究着那几瓶药水,闻言一翻白眼:闭嘴!关掉你的按钮在哪里!

安瑟松了一口气:“他们只是很疑惑,你为什么和皇后长得那么像。”

“那东方比较好的名字是什么样?”

随之寒漫无目的地跟着安瑟走。他其实完全没有听到脚步声,以他这样等级的特种兵,相距如此之近却没现对方行踪,这放在以往,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放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就不好说了。况且,他虽然没有看到、听到,但他总觉得那道黏腻的视线仍黏在他身上,挥之不去。

很好,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

所以随之寒理直气壮地反问道:“刚才有一个人让我交给他,怎么,还没到吗?”

一个侍女在他身旁轻轻道:“我们要先回去了,你看完这场,就是你上场了。”

时间紧迫,来不及他多想。他按通眼角带着的微型摄像仪,开始将这里所有的景象录进去。同时,他开始从一点一点地从墙角开始探查这里是否藏有有特别的东西。

他与智能电脑所使用的遥感器一向为植入式的脑电波传导,也就是说,此时随之寒所有的交流都是放在脑内进行的,他完全没有想到,面前的那个人会微笑着顺口接下下一句话:“什么叫做残疾人?”

随之寒皱眉:这不可能,这个世界还不具备有研制秒百米交通工具的能力!加强追踪感应器!

随之寒怒了:他是还没摸够吗?!

等到随之寒痛苦地抓着镜子两端,满面通红几乎窒息,可他身后的三个侍女还在拔河一样地在拔着他的腰束道:“吸气——再努力——吸气——”,他终于明白了电脑那句话的含义。

她怎么会这么想?她也许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在有了需要保护的东西时,才会变得格外坚强。其实她的存在,才是他在那段时间里活下去的理由。可他为什么从未对她说过这点?或说,他为什么从未在意过她的想法?他见她笑了,就以为她是真的开心。他见她不哭泣,就以为她真的不难过。

他自以为是的把妹妹当做玻璃罐中蜜糖,自以为是地以为,不管他去不去看她,她都会是一样地甜美乖巧。但他却忘了,她会伤心,会愤怒,会绝望。不过仅仅只是蒙了白雪公主壳不到一个月,随之寒几乎就要抓狂,但他的妹妹却几乎不能动,每天看着单调的天花板,她在想什么?在他失约的那天,已经濒临死亡的她,在想着什么?

她选择成为了智能电脑。这件事,她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没有人来告诉他?智能电脑是z国领先明的,它的技术一向为绝对机密。而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她的一切一切……他都在缺席。他根本就不了解他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