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笑,妈的,他又不是那路边的野花,你想摘就摘想踩就踩,死了烂了连一声也不带吭的。

大刚表弟叫小瑞,今年二十二,挺热情一小伙,把他们领到拐角的一处,那里坐着小瑞一哥们,笑着同他们这群人打招呼。

光是看着浮在汤上的一层金灿灿的油,他就没法下口。

习惯,也是一种爱。

吴景安深深打了个哈欠,说:“我走了。”

吴景安看看面前茶几上堆成小山的礼物,一个也没拆开过,真不明白还有什么能惊喜到这人。

“快七点。”吴景安钻进被他焐得暖和和的被窝,打个哈欠,困得只想蒙头大睡。

背对着他的人身形未动,却从鼻腔里发出重重的一哼,“就你那手艺,丢到楼下喂狗都嫌,想吃死谁啊!”

“给我吧,啊可以吧,我都憋了半年了,景安,景安,亲……”许少狂眨星星眼。

镜头里的男人拍了自己脑袋一下,脸上出现了几朵可疑的红晕。整理了一番措词,接着说:“我知道你虽然勉强接受了我,可其实心结一直没解开,今天录这个的目的是想跟你解释一下,我……我那时候那么对你的原因。总不能让你误会我一辈子,说实话,我……也没做多伤天害理的事,不过,不过是过份了那么一点点。何况,你不觉得你对我做得更过份吗”

吴景安点点头,“不错。”

吴景安这才算明白,这顿饭不光是庆祝预当爹,还有更艰巨的任务,就是撮合大刚和孔新小姨子。

这是许辉的让步。

往年,他总是这样告别春节。

挂了电话,吴景安又一人闷屋里犯起愁来。

水马桶里有的是,自己饮去。

以前他不信,现在,不由得不信。

来炫耀他的成功?

出了家门,出了小区,坐上公交,在从没来过的终点站下车。

吴景安被他说得眼前一亮,刚想发问时郝时突然打断道,“老吴,跟我说实话,你这事,跟许辉有关系吗?”

吴景安平静地与他对视,“包子店以后想什么时候开都行,先把你的服装店弄起来,全部你自己设计亲手制作,镶上你蒋路自己牌子的衣服,咱卖他个独一无二。”

吴景安喊道,“你在干什么?不回家吗?”

“就那样吧!”

“你以为今天多少度,37度,37度啊大哥,我光坐这不动都一身汗,你还在那炉子边待一半天,不中暑你是急的吧!”

回家后,吴景安麻利地做了两菜一汤端上桌,蒋路边吃边和他聊起来。

那段最美好的记忆他终于能放下了。

他感觉到蒋路的小心翼翼,深怕这个美好的吻被破坏,被嫌弃。

吴景安说:“你干什么呀,多大点事,你至于吗?”

这些骗子,这些社会的败类,这些渣滓,都该去死!

徐杭真不知这大少爷的脾气从何而来,他捣了捣一脸事不关己的吴景安,“喂,你抢他老婆了还是翘他妹子了?瞧他看你那眼神,恨不得把你的肉都剜下来!”

然后,badending!

纳闷的是,他都回了多少姑娘又被多少姑娘回了,秦姐这誓要做媒婆的想法怎么还热乎着呢?!

大刚咳了一声,小心问道,“许哥,你这,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跟哥几个说说,虽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可你这发泄发泄也舒服不是?是不是……跟佳佳闹误会了?嘿,没多大事,你别那么烦心。灵子你知道吧,那小妮子和佳佳关系好着呢,回头跟她说说,让她帮着劝劝佳佳。说实话,你这条件的,上哪找去啊!对佳佳那是好得没话说了,她能不明白?”

那么他多此一举的目的是什么?

许辉想就到这吧,如果这是个梦,就做到这好了,把下面发生的所有全部抹掉。就到这儿,就到这儿……

幸好后来的表现还算差强人意,在他电话打过去时,听着那人气喘吁吁的声音,他的自尊都找回来了。

吴景安拿筷子的手一顿,缓缓抬眼看向方叔。

吴景安斜着眼看蒋路,无知无觉的后者好不得意地啃起鸡腿。

柔美的音乐声响起,羽扇轻扬,舞者迈着细碎舒缓的步子绕场舞蹈。旋转、轻移,一时间平日里富态可掬的大妈们摇身一变为雍容华贵的牡丹盛放在夏日缤纷绚烂的舞台上。

吴景安烧得头脑不清醒,感觉他身上凉凉的很舒服,就闭着眼直往他怀里拱。

老天要收了他尽管收吧,三十岁的老男人,伴没伴,事业没事业,活着,都嫌糟践粮食。

他一直低估了他。

本是抱着死活都在今天的决心来到这儿,看来,今儿是什么也谈不成了。

美女笑吟吟地说:“吴先生,请您许个愿吧!”

吴景安没好气地吼:“你耳朵有问题啊,我都说了不过了!”

许辉,一向云淡风清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和担忧。

许辉双眼微眯,带着那么点危险的意味警告他,“吴景安,得罪过我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的,你想清楚。”

吴景安心里这个美啊,咱也是有媳妇操心的人了。

他有一个交往了七年的恋人,是从大学时就在一起的,那个时候他没想过会改变,以为会和那个人一直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