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景安看了他一眼便垂下头来,继续写他的记录。

许辉倒真是懒得动,吃了早饭后回屋躺了一天。

许辉就喜欢知趣的人,和这种人不需要太多废话,给点好处,便能适当拉拢。

送走蒋路后,吴景安多待了四五天才回去。

朋友某人差点憋出内伤,抿着嘴对吴景安一个劲傻笑。

吴景安闲来无事在公园晃了半天到傍晚才回去。

吴景安为难地冲他眨眨眼,“我好了。”

稍稍恢复点意识时,电话又来了,他蒙着头仍装听不见。只是这一次,电话那头的主人和他一样执着。

许辉拿下搭在沙发上的胳膊,放下翘起的腿,悠哉悠哉地站起身,一脸含笑地走向他。

这一觉睡得更糟,因为昨天的告白再加上那个印象深刻的吻,于是,他很悲哀地神交了一回。

一顿饭吃得差不多待上甜点时,许辉起身去了洗手间。

那人于是对吴景安笑笑便离开了,他这才将那人与他的名对上号。

这擦和擦不一样,讲究多着呢!先要用湿抹布擦一遍,把一些浮灰啊鸟屎啊之类的污渍擦去,再用旧报纸一点点擦净水纹和印记。

谁勾了谁的肩,谁搂了谁的腰,谁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谁朝天上无奈地叹息。

一时没了调情的兴致,他把手机扔桌上,掏出今儿特意去淘的旅游宣传单来看。

于是,仅仅是萌芽的小情小爱小暗小恋,经他悉心浇灌施肥,那情呀爱呀暗呀恋呀的,慢慢长成了参天大树。到最后,照料的人把水壶一扔,回归他的家园,剩这参天一树独自面对永不见天日的黑暗。

许辉别过眼不看他,“也该给我那朵桃花浇浇水了,没空。”回绝得很是干脆。

吴景安大吼,“你逼良为娼啊!”

小小的客厅只剩下相亲的两人,从厨房不断传出的笑闹声让人更加尴尬。

吴景安走上前,温顺地理了理狗毛,“乖,哥哥今儿没带够钱,要不,你看,你给垫巴点,咱把这超市搬回家都成。”

吴景安嘴角抽抽,心想被两绔纨看到他和人合买东西,心里还不定怎么笑话他这贫民呢!

“你说什么?”

“去哪了”第三次发问,许辉的耐心也算耗尽了。

逛完皇朝逛金鼎,逛完金鼎逛盛世,逛完愤愤不平地骂道,什么世道,一个月工资不够买件衣服的。

这个说许少够哥们,讲义气,乃真英雄,小的们佩服。

这人,耍什么招呢!

吴景安在他脚迈出的那一瞬,“呯”地一声关紧了门。

那领导的嘴简直像机关枪,嘟嘟嘟地朝吴景安喷个不停,他视线不敢移地一直摆那张脸上,希望能找到开关把它停下来。

吴景安仍自顾看小说不理他。

吴景安很快否定自己的想法,怎么可能嘛,这环境他待了足足七年,要真有什么,早跑出来吓他了,哪能等到今天。

“你、你……”

“得了吧,就你那样,也不照照镜子,人家可比你强一万倍啊!”女人说。

“陈倩她怎么了”

这会两人是真有些饿了,话没说两句,便忙着往胃里塞东西,等到胃里有了存货时,才放缓了速度,就着啤酒把话题聊开了。

实在是闲来无聊,在第一节中场休息时他走过去打个招呼。

他的语气客气而生疏,对一个直男,还能怎么样?

哑叔激动得“手舞足蹈”,他却一句也没看懂,还是旁边那个脸上有刀疤,一直沉默着的男人给他做了解释。

“不跟你贫,说真的,那小妮子可是不赖,我见过一回,是倩儿的大学同学,虽不能说倾国倾城吧,也够得上沉鱼落雁了。最主要人家那气质,没得说了。就那,那什么,烟笼寒水月笼纱,对,就这句,但凡见了她,那什么水啦月啦都不管用,人家往那儿一站,美得就跟梦似的,烟啊纱啊的都来了。哎呀,我也不会形容,总之,你见了就知道了。”

后来许辉踩着得意的步伐,哼着得意的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上班去了。

这样的许辉,为什么会站在她宿舍楼下?为什么也不叫她,就那样傻瓜似地默默站着,在一丝风也没有的夏日午后,他那样娇贵的少爷,也不怕中暑了。

林佳佳多少有些不忍,掏出手机拨打了他的电话。站在窗边看他慌得拿起了手机,几秒钟后,她这边收到移动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许辉挂了她电话,林佳佳有些哭笑不得。

许辉又看上了别人?不是等她?那为什么,一连两天连觉也不睡陪着她在值班室坐上一夜。

这样的许辉,让她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小乔喝得醉醺醺回宿舍,远远看见一辆高档跑车,还看着那么眼熟。

走近了才发现车旁树底下还站着人,一身水洗似的,不是许辉是谁。

小乔摇了摇脑袋走上前招呼着,“许少,怎么在这站着啊,佳佳没给开门啊?哈哈……别傻站着了,要不,到我屋坐会,女人嘛,气消了就没事了,走,进屋去。”

刚转过身就被许辉拉住了胳膊,“你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说完没给小乔反应的时间,人少爷就坐上车一溜烟地开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