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她死了?”她感觉脑海中一片混乱,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

“那何必管世俗礼教。”

耿千寒对她没有脚步声的接近已经习惯了,以她的武功造诣,不知不觉暗杀一个人太容易了。

耿千寒听见声音后,睁大双眸,立即朝那人掀了桌子,企图隔离两人的靠近。但他重伤未愈,四肢不听使唤,在使力翻桌的情况下,自己也狼狈地跌倒在地。

“一言为定。”她轻笑,伸出小拇指与他勾勾手。

“笑话!只要你们两位滚出齐天庄,我自是不会再找麻烦。”

她出尘的容颜丝毫不为所动,眼见银光就要抹上她的喉头,她淡淡闭上眸子,反掌一击,便将他震飞于三尺之外,直直撞上后方的大石头。

姚莲香从拼命挣扎,到最后虚弱地偎在耿千寒怀中,仿佛抓住了浮木紧紧不放,柔弱得像朵一摘便会夭折的花。

她惊魂未定,浑身颤抖,虽然呛了几口水,但思绪仍然清晰。“公子……谢谢搭救。”

“不,是我的徒儿不好,我代她向你陪罪。”耿千寒抱着她走回凉亭,两人全身湿透。

“小姐没事吧?”两个女婢紧张地上前。

他将姚莲香放下,姚莲香一个腿软又跌回他的怀抱。“啊——”

“姑娘小心。”耿千寒扶着她,口吻有礼,脸庞依旧是一脸淡然。

姚莲香双颊一阵红晕,低声说着:“我的脚踝……好像扭伤了……”

耿千寒停顿了一会儿,再度将她拦腰抱起。“我送你回房,请人找齐二公子来医治。”

“我这就去找二公子!”其中一名女婢连忙拔腿跑至前院。

“多谢公子……”姚莲香羞赧地低着头。

他瞄了一眼秦烟,秦烟抿着嘴,十指交扣,双肩微垂。

“烟儿,你先回房,我等等再去找你。”

结果,秦烟回到房中,坐在椅凳上等了一整夜,就是等不着他的身影,他整夜未归。

她不时摸着自已的右耳,那在铜镜前明显的齿痕,是他惩罚她的痕迹。

她的师父,宁可要她眼睁睁看着别人溺毙,也不愿意她的身子出半点岔子,这种偏执的关怀超出了她的想象,也证明……她的病状大概很难治愈吧,所以她没有救别人的本钱和资格……

她就这么发着呆,脑袋胡思乱想。

直至清晨,他才端着药进她的房间,见着她没睡,拧皱了眉心。

“你需要休息。”他已经换上干爽的衣物,步至她身边坐下。“喝完药就上床。”

“姚姑娘好一些了吗?”秦烟垂眸,漫不经心地问。

“大概吧。”他漠然的神情很无所谓,端起药碗喂她吃药。

“你不是一直在她那吗?”她懊植地蹙眉。

“我被齐岚唤去打了一场,又被紫英找去念了一番,还好庄主不在,否则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了。”耿千寒放下汤匙,抚着她的右耳廓,眯起双眸盯着上头的齿印。

“原来如此。”秦烟心口不自觉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师父,倘若有一天齐天庄赶我们出去,就算你为了徒儿的身体着想,也绝对不行对姚姑娘施行美男计。”

“嗯?”他挑高眉,轻轻地浅笑了。谁说她只有十来岁的心思,她在这方面不是挺敏锐的?为了保护她、给她最完善的照顾,他就算负尽天下入,恩将仇报,背负一世臭名也无妨。

“我知道我是负担,不懂武功、不懂药医,也不会求生……我也知道齐天庄不见得会医治我到想起玉诀剑,可就算如此,美男计你千万不可以使用,不可以为了徒儿使用。”她再三强调,叮咛的神态极为认真。

要说她为何如此笃定,她也说不出所以然,只凭着一种感觉……以及师父的反常举动——他其实不喜欢别人近他身,而且他看着姚莲香的眼神没有任何情分,却仍是温柔地抱她回房……若说没有所图,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能用美男计?”他微微勾着唇瓣。

姚莲香对他有那么一丝意思,他要是顺水推舟,确实可以替秦烟多争取一些保障。

第3章2

“因为只凭想象,我心头就不舒坦。”她揪紧衣襟,喘了口气。

看见他抱起姚莲香离去的身影,她心中有股难言的痛楚迅速蔓延,连她都十分意外自己的揪痛感竟如此强烈,强烈到她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耿千寒满意地淡笑了,仿佛是得到了期待的答案。

“烟儿,只要是能保你周全的方法,不论是离经叛道还是天理不容,我都会去做。”意思很明白,他不打算给她保证。

她就这么盯着他,柳眉微皱,有点儿生气,索性不喝药不开口,以示抗议。

冗长的沉默过去了,好几次他将汤匙递到她嘴边,她动也不动,硬是噘着嘴,摆明坚持到底、绝不让步。

“烟儿……”他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最终只能投降。“我答应你就是了。”

“一言为定!就知道师父对烟儿最好了。”她总算露齿微笑,自行接过汤药,不怕苦地一口气喝完,一滴不剩。

他伸出手将她的发鬓顺在耳后,轻揉着她的右耳。“会痛吗?”

“当下很痛,现在不痛了。”她扬起唇角。

耿千寒冷不防俯身,又咬了她一口,这次力道重了点,痛得她大叫,觎出了眼泪。

“好痛啊!”她捂着耳朵,一脸不解地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