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骏蹙眉,“没有见过。”

就在这个时候,李文秀感觉门口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声音虽然很小很微弱,但是李文秀还是听到了。

此时已经渐渐入夏,雨开始多了起来,不过这毕竟是在北方地方,北方地区原本就是少雨,雨在这里是个稀罕物,大家都干得要命,巴望着一场雨,不过对赶路的马家骏和李文秀来说,可是苦了,两个人牵着马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山洞。

两个妇人像是想到了那一幕,脸上犹有惊魂不定的样子,年长的妇人似乎经历了点风雨,刚才一直都是她在说话,她安抚着年轻的妇人,说道:“是蒙古人。”

也是这山里的姑娘,哪有这个叫阿秀的姑娘有灵气呢,可是自家儿子也忘了,这样的小姑娘哪里是他们这样的人家供得起的,而且自己家儿子,杨氏微微一叹,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真的和马少侠差太多了。

“马家骏。”马家骏简单地说道。

李文秀脸一红,好吧,他算自己半个家长,这个事情一定要告诉他。

谁操心银子了!浪费,浪费懂不懂!

李文秀觉得鼻子酸酸的,马家骏其实还是很疼自己的,自己父母去世的很早,这些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马家骏真的和她爸爸一样。

马家骏看着骆驼上有气无力的李文秀,皱了眉头,李文秀嘴唇干裂,病怏怏地坐在骆驼上,看上去无精打采。

事实上,苏普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儿!

李文秀瞬间打了鸡血一般,阿曼已经出来了,苏普就算是曾经对李文秀有过心动,也会随着阿曼的到来而渐渐遗忘的,原著有写过,不出几年,苏普他所在的部落就会离计爷爷和女主住的地方越来越远。

十一岁的李文秀,随着春天的到来,五官也慢慢地舒展开,李文秀自己不经常照镜子,所以不知道,现在自己的样貌已经隐约有原著女主的清丽了,其实原本在现代的那个文秀长得也很好,只不过因为家庭一直遭遇变故,小时候吃得不好,五官没有张开,哪有现在精神。

阿曼?

马家骏冷冰冰的话,加上他那张满脸皱纹的菊花面具,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像是讥笑李文秀攀高枝。

李文秀点点头,然后非常装逼的说道,“我喊爷爷去。”

李文秀没有看得到苏鲁克厌恶的目光,但是马家骏却看了一个清清楚楚,那一瞬间,他真的非常想让苏鲁克滚蛋,我们家小丫头怎么也比你的臭小子好,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还没有说什么,你竟然敢嫌弃我们家丫头?

苏鲁克声音很冷,让苏普生生打了一个寒颤,但是他依然不想欺瞒父亲,于是点点头,说道:“嗯。”

李文秀忐忑地瞄了马家骏一眼,看他的表情似乎没什么不同,她稍微放下心,对苏普笑了笑,“喜欢吃就多吃点,没事,还有很多。”

于是在和李文秀进行过短暂的晤面后,在一个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的日子,趁着苏鲁克不注意,苏普又来找李文秀了,苏普不仅来了,而且是非常显眼的来了,他骑着昔年李文秀送给苏普的白马,非常嚣张的来到了“计爷爷”的帐篷外面,非常大声的叫道:

“哦。”李文秀现在没心情从这里装萝莉,刚经历一场生死,李文秀觉得自己瞬间长大了。

狼的度特别快,就差一点,李文秀就中招了,狼狈的躲过,在地上结结实实滚了三圈,嘴里是青草混着泥土味,“呸!”

有着哈萨克朴实不拘小节天性的苏普少年,并不是个傻子,他还是挺聪明的,但是比李文秀这种伪萝莉少了那么点花花肠子,所以总是让李文秀牵着鼻子走,还傻乎乎笑得跟朵花似的。

“你怎么在这里?”马家骏决定自己亲自上阵和这个小子周旋,至于那个没眼色儿的小丫头,被他提溜着领子扔到篱笆里面去了。

他害怕计老头啊有木有,一看到计老头他就想向后跑有木有,老人家不应该是很和蔼很可亲的吗有木有,为什么到了计老头这里就完全相反了呢有木有!

这叫什么事儿啊!

被李文秀那种直勾勾地眼神窥视着,马家骏有种毛毛地感觉,他本身年纪不大,纵然整天带着一副人皮面具,但是很多时候,年轻人的特质就会显露出来,比如现在——

马家骏并不应声,面对他和面对李文秀完全是两种态度,苏普也不觉得奇怪,这个老头独来独往多年,大家都习惯了他这个古怪的脾气。

瞧瞧,她现在又和马置上气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虽然这匹白马原来的主人是她,但是他们关系可一点也不好,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哪匹马这么通人性,且和自己的主子那么不对付,看自己的马和原主人斗气,真是挺有意思的。

他还没说完,李文秀就打断了他的话:“哪能呢,送人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东西,那马已经不是我的了。”

于是羞答答的小仙子扭捏着和得偿所愿的腹黑牛郎成亲了。

但是现在呢,白马老老实实地跟在小男孩身后,态度很是亲昵,但是当它的视线和李文秀视线交汇后,那憨厚地目光瞬间转变,透着一股精明劲儿。

啊啊啊,手工帝神马的最萌了!

然后越过李文秀向帐篷走去。

良久,他将手垂了下来。

下面的话他说的越的小,李文秀支起耳朵也只听到几个词而已,“也罢”“如此”。

若是马家骏在1世纪上过学,一定听说过这话,不过可惜了,虽然聪明的不像话,但是从总体来说马家骏还是个根正苗红,三观端正的好青年,对此时李文秀这个还不到他腰间的小姑娘,真的是一点歪心思都没有,说个不恰当的,这大概就像是从来没有玩具的小孩子有一天收到了一只长得不怎么样的小猫做礼物,虽然开始的时候小孩还嫌弃小猫,但是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就会产生一种感情,这种感情,我们姑且称为,类伙伴儿。

怨念是有滴,比如马家骏计爷爷虐待童工,每天工作十小时从早干到晚还没有薪水,就是大学生就业难也不能压榨廉价劳动力不是,不过文秀觉得,自己对“伪老头”计爷爷更多的是感激,感激她收留了自己,给自己了一个家,七岁以后没有体验过亲情的文秀产生了类似港湾归属感,虽然那个应该算是自己监护人的家伙并不搭理她,他早出晚归,一天不见个人影,但是看到那白花花的头和极为偶然才出现的算是善意的寒暄,都让李文秀这个孜然一身无牵无挂的独行女极为感动,有的时候她甚至有种错觉,仿佛这个收留自己的家伙真是一个面冷心热的别扭老头,性格变态的原因只是因为长期孤寡所致。

这老师真是级不合格!

这么不知好歹的话她可说不出来,别说现在日子很好她觉得很不错,退一万步来讲,她现在什么本事也没有,离了马家骏根本就没有办法过,哈萨克人对汉人歧视得很,“计爷爷”这样常年和他们住在一起还经常帮助他们的百岁老人他们尚且还有隔阂,更何况什么本事都没有的文秀,人家供她吃供她住牛肉羊肉伺候着,她还挑三拣四,像话吗?

看着他步履蹒跚满脸皱纹的模样,文秀感叹易容术的神奇,若不是提前知道,谁能想到这样一个老态龙钟的百岁老人会是一位年轻的男子,和他满是褶皱的手背相比,他的手心格外的柔软,指尖和掌心处有一层茧。文秀毕竟不是真正的七岁小姑娘,在知道剧情之后,她变得格外敏感,一点微小的细节都可能会引起她的注意——

也许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李文秀的按摩在一年后的成果渐渐凸显出来,和同龄觉得羞耻要裹胸的少女想必,李文秀的身材已经算是玲珑有致,要不是这样,马家骏也不会变得这么紧张。

如今李文秀和马家骏已经回到了江南,两个人定居在江南离扬州很近,却并不知名的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