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你过的还好么?”许久,她也只是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附身在临时的傀儡上,兰儿的模样正是她死去时的样子。她的个子虽没有杜思林和董双河那般高挑,却也是亭亭玉立,举手投足都带着别样的魅惑,叫人心旌摇动。

杜思林晃了晃手中的物证袋,“因为这个。”

从某个程度上来说,叶浣溪和肖清竹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也正是因为这一份相似,才让她们亲近无比,更甚亲生姐妹。但许是因为年岁的沉淀,比之肖清竹,叶浣溪的身上多了一分沉稳和恬静的气息。

“他们不再是你的亲人了!”杜思林一弯腰,双手用力的抓住了老奶奶的双臂,低沉道;“现在的他们只不过是三具行尸走肉,你要是真的为他们好,就不该阻拦我。这样活着,他们在天之灵也不会安稳!”

是的,答案就是一个,为了她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里,杜思林埋头进了书房里,也没有允许任何人进书房。包括想在书房翻阅书籍的程梓浩。只是在偶尔吃饭的时候才能见到她,但是她也是一言不,不和任何人交流。

“充实?”杜空扬为杜思林的形容词诧异了片刻,旋即又释然开了。

杜空扬伸手抚摸着这个木盒,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的奇珍般,不一会儿,她看着防风说:“防风,我去看看胎光,你们好好休息。”

叶浣溪点了点头,二人走上楼梯,到了肖清竹的卧室前。叶浣溪正要敲门的时候,却被董双河阻止了。她的食指骨节分明,放在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房间依旧是那个房间,摆设不曾生任何改变。不久前她还在这里同杜思林耳鬓厮磨,可转眼间,心里便被满心满心的挂念所充斥。

一个人若是真的疼另一个人疼到了心坎儿,那真是任凭自己粗胚衣裤,也要翻箱倒柜的给另一个人裁锦衣华服。

偌大的花园里,秋千带着一个着了火红色长裙的女子随风摇曳。

每个人的身上都会有着属于自己的气息,刚出生的时候,几乎是所有的人都是极为纯净善良的。譬如肖清竹,正是因为她的纯净,所以才会招的妖魔鬼怪都想要吸她的精气来增强自己的功力。而随着每个人从小到大经历的事情不同,所处的环境也不同,有的人一直持续不断的做好事,有的人则做坏事。做一桩子坏事便是造了一段孽,身上会变得浑浊一些。

“你们来了。”彭洛飞淡淡的说了一句,那声音像是从洪荒穿越而来般的苍老。

“因为我之前就好奇,你为我解答了疑惑我当然就不困惑了。”杜思林笑笑,她或多或少能体会到董双河曾经经历的苦楚。

“我知道一些赶尸匠的规矩,按理说当赶尸学徒是不能长得太好看的,但是你……”防风顿住了,却是,董双河绝对不能被归入不好看一类。她的五官,只是精致的不易被人一眼觉。粗粗一看像是没张开似的,可越打量却是越离不开眼。

董双河点头,“阴时阴刻。”

周某人?杜思林和防风都没能在下一刻反应过来,直到荆芥开了门,见到了正主才知道她口中所说的周某人是何人。

“你耍赖!”丁一乐被荆芥打断了思路,拉回到现实,一把把抱枕塞给了荆芥。

“可知什么?”杜思林问。

那双着幽光的眼睛,像是在看着自己笼中的食物般。

杜思林似懂非懂的点头:“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应该是些她认为你知道了会生气或者会不开心的事。”

杜思林只觉得怀里忽的一沉,就对上那一双黑白分明却水汪汪的眸,小家伙很少真的哭,从来都是眼泪含在眼中的假哭,叫人心中同猫爪挠似的,心想怎么能狠的心心肠对待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儿。

“你叫什么?”此时杜思林本来渐重的冷意竟是忽的隐了起来,云淡风轻的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它叫蛋挞,我们在街上捡回来的小狗。”杜思林解释。

“是你觉得哪里不对劲了?”防风素来了解杜思林的心思,不会说出没有理据的可能。

“不知唤我何事?”见那老头的态度似也是平日里身居高位的样子,言语虽有礼却没有一丝低眉的语气。

“我很好奇……”不一会儿,肖清竹又以一种弱弱的语气说道。杜思林只觉得今晚的肖清竹活脱脱就是一个好奇宝宝。

耗子的任务完成之后便退了出去,站在稍前方的是一个较年长的女子,她对陈周赟点头示意之后,眼神同方才的耗子一样,也从杜思林和防风的身上扫了过去。

“嗯?”杜思林顺从的在床边蹲下,“嘶——……”很快她就体会到了肖清竹的报复。

“我不同意。”也许,这么多人里,也只有肖清竹一个人能说出这般气势汹汹的话了。一句话便要否定杜思林。

“永恒。”肖清竹笑笑。又躺了下去。“那部电影里,男主人公和女主人公相爱,只是那男子是女主人公丈夫的侄子。后来,他的叔叔将他们用锁链锁在了一起。他们很开心,以为从此以后,天长地久可以永不分离。可没过多久,他们之间开始有了矛盾争执。那男子恳求叔叔解开锁链,他们也企图私奔出去,来祈求生命的解脱。”

肖清竹伸出舌尖在那两座小丘之间还不曾成形的沟壑上舔舐,感受着身下人儿止不住的战栗,随即,她忽的含住了那一朵早已含苞待放的茱萸。或轻咬或舔舐或吮吸,茱萸粉嫩动人,带着点点荧光,盛开在那一座小丘之上。

在肖清竹的命令下,杜思林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堆得雪人挪到了肖清竹堆的那个身边。两个雪人就这般肩并肩的站在街旁,似乎是守卫街道的卫士般。

“嗯。”杜思林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这么多年的兄妹坐下来,心细若杜思林,怎会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哥哥心里想的什么。

“这是他给你的。”紫棋对着杜思林一抛,一团紫色光芒稳稳落在了杜思林面前。

肖清竹显然是很受用,抱着小家伙进屋。原来屋内的人更齐,那围着围裙握着菜刀一脸苦恼的英俊男子,面目与杜思林有七分相似,不正是杜思炎么?

慢慢的收回手,握紧双拳,许久之后才放开。无论样子怎么变,只要心不变就好了吧。闭上双眸,再次睁开的时候,那微弱的紫色消失不见,重新恢复了一片清明。

“你……你的灵力……!”这下错愕的变成了紫棋,他本以为鬼魂的灵力对僵尸纵使有伤害也不会这么大。

荆芥很快把众人介绍了一遍。她真的是对那传说中的水晶灌汤包迫不及待了。

“而且什么?”杜思林问。

“嗯。”楚枫点头,他自然知道杜思林口中的“她”指的是谁,除了肖清竹,又能有何人。

她想小家伙是龙族里最为尊贵的皇族,本应有九爪,只因出世前有人强行夺取她的魂魄,才导致她的第九爪未能成形,如今化作了一片闪电模样,在那处地方。

杜思林只感到后背被猛地撞击,身子向前一冲,本能的单手撑地缓解冲力,扭头一看,一条水晶龙就躺在自己的眼前,身上越的透明,闪着银白色的光芒。她无力的呼吸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也在此时失了几分光泽。

“快出去!”杜思林一把揪住杜清鸾的脖子,狠狠的说,这个地方,她怎么能来?!

古往今来,对僵尸下了许许多多的定义,《大千录》里曾提及:僵尸,四肢僵硬,头不低,眼不斜,腿不分,尸体不腐烂。

“我想,姑姑来布全阵,完成之后带着孩子离开深河。”杜思林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只有这样才能保你们的安危。”

而房间的灯最终没有撑过两个人的折腾,也不知在连续的开关多少下之后爆了。

肖清竹此时脑海一片空白,她哪里能想到杜思林会忽然间变得这般强势,身体软弱无力,浑身犹如有微弱的电流流过,酥麻却欲罢不能。她无法思考,无法呼吸。

“谁是没长大的孩子?”猛地,杜思林一力,拽住了肖清竹还来不及收回去的手,嘴角露出一抹带着坏意的笑容。不知为什么,看见肖清竹照顾蛋蛋时露出的那种慈爱柔弱,她就很想这么做。

走到深河市中心的灯塔处,杜思林站在最高的地方,整座城市尽收眼底。喧嚣的城市,明亮的灯光,抬头便是寂静的夜空,繁星点点,仿佛伸手便可触摸。

肖清竹没有帮上什么忙,却也没有拖后腿,只见她被一群小妖包围,竟没有丝毫慌张的神情。只要她的手一碰到那些妖,便会对那些妖造成损伤。肖清竹抓住这点,一时间竟也与那些小妖拼个旗鼓相当,甚至那尖锐的高跟鞋鞋头都被充分的使用上了。

“姑姑。”肖清竹出奇的没有多说什么,顺着杜空扬的意思喊了一句。

“答应我,再不开心也不要折磨自己的身体。”肖清竹环住杜思林的颈,轻声说道。

“不化骨要凝聚魂魄有什么用?”听了杜思林的分析之后,董双河也露出了思索的神情,“难道是……不对,不应该的。”董双河似是有一个想法,但下一瞬便摇着头推翻了。

杜思林细细打量着董双河深思的模样,莞尔,凭空猜测自然不会有什么结论的出来,要知道她当初也是困在这里苦苦思索了许久未果,如今多了这些线索但还是毫无头绪,毕竟他们都不是不化骨身边的人,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等等……杜思林愣住了,不化骨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