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e502的房间就在这一天不停的被开了关又关了开。杜空扬过问的时候,肖清竹美其名曰锻炼其控制灵力的能力。

可现在不同以前了,起码不会说赔不起的一天,因为杜家,杜思炎杜思林,都已然有了丰厚的资产,如今还多了个肖清竹。肖清竹再穷也不会比杜思炎差,杜空扬心说。

杜思林的脑袋低低的垂落,坐在沙上显得有气无力,她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

“你以为‘妈妈’是白叫的么?”肖清竹白了一眼杜思林道。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什么人,回答我的问题。”忽的,杜思林大喝一声,“为什么你少一魄?!”

“生气?”肖清竹好像什么事都没有生一般的说道,“为什么要生气?”

一对上杜思林的眸,肖清竹的眼泪便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转。深深凹陷的眼眶,浓厚的黑眼圈,蓬乱的头,哪里还是过去那个总是胸有成竹,淡定飘逸的杜思林?

杜思林要成长为有史以来最为出色的阴阳天师,打破这杜家的命运,逆天改命!

杜思林从不认为自己是脆弱的,但这一刻,她相信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没有肖清竹的每分每秒,杜思林都觉得无比难熬。

“走吧,我们去尝尝大锅饭。”肖清竹俏皮的说,她还真是许久没有尝过食堂的饭菜了。

“就傻!要反对么?”肖清竹得意的冲着杜思林挥了挥粉拳说。

“哦……”杜思林连忙应了一声,红着脸心虚的提着被子进了浴室。

“没什么,”杜空扬笑笑,摆了摆手,“你来了就来了,过几天跟姑姑去个地方。”

“到了先去买衣服,北方不比南方,清晨和夜晚是极冷的。……对了,你带钱了没有?”肖清竹嘱咐了一大堆,买这买那,就差让杜思林在那买一套房子了,末了她才忽然间想起来,杜思林似乎没有带钱的习惯。上次在酒吧还是她给的钱。

她很奇怪,为什么肖清竹明明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还是这般的想她。

“是,主人!”楚枫领命快离去要追上肖清竹。

“我不能爱你,甚至不能喜欢你。”杜思林说,天知道她说这些的时候有多疼。“我只有一魂一魄,无法长久的在世上活下去。也许明年也许后年,命魂受损,我也便从这世上消失了。我的未来,不,我根本就没有未来。”说着杜思林攥紧了拳头,她恨啊,为什么是她?“你……你应该被更好的人呵护疼爱,而不是我,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我相信以后守着你的人一定是个优秀的人,最重要的是,他是正常的凡人,可以与你携手到老。”

对于肖清竹突然而到莫名其妙的话,白少贤不置可否,只当是年轻人经验尚浅,为了安慰他说的好话。

只有一魂一魄,又哪里会有什么感情?海风吹来,杜思林一个激灵,脑中闪过这般想法。

“这位小姐,我们这里不允许未成年人进入的。”调酒小生客气的说道。

它不过是三百岁出头的蜘蛛精,在妖界只能算是食物链的底层,虽然听过阴阳天师家族杜家,却也只是听过罢了,更何况是轮天眼。

“防风,以后要叫我荆芥喔,枳实是过去了。”也许是经历了多世的缘故,荆芥不愿再叫枳实这个名字,她喜欢现在的名字,和防风有着相同的药性。

知行回忆起以前的事,竟带了哭腔。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刚满十三岁的孩子。若是放在现代,不是初二也该念初一了。

难道这一生,她杜思林就要带着一魂一魄过活?

修长的指甲刻入了杜思林手上的肉里,带出细细的血丝。

“我想问胎光师父,有关于昨天那个怨魂……”肖清竹细心的观察着杜思林的表情变化,试探性的说道。

防风胸前障符的光芒微微亮了一点。在她的周围撑起一个常人看不见的金色薄膜,挡住了扑来的怨气。

防风当下便愣住了,脑海里浮现出一张人脸,她抽动了一下嘴角,说道:“那个家伙居然真的当警察去了,还是情报调查科。”

“都是些小鬼小怪,你都见怪不怪了。”那些黑气,防风自然也是能看见。她没有轮光眼,但是她本身就是鬼,除了仙神两界看不到之外,其他的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姐姐,我求你,不要带她走。”杜空正对着杜空扬跪下,扯着她的衣角,痛苦的央求。

“我来想办法。”最终,杜思林一咬牙,大不了把这一切都告诉肖清竹,给昊诚的人放假,务必要让那些员工出去,“楚枫同我进去,但是你和蛋蛋,必须走!”

“你……!”杜空扬又气又急,“我不同意!”到最后,她只能这么说,因为她知道,杜思林只能留下。

能力越大,身上的责任也就会越大。重大到,必须要压上自己的性命。因为,身为一个阴阳天师,不可能做到明知这里有僵尸,还要因为顾及自己的生命而逃离。杜家的世世代代传承的使命感不允许。

“你觉得还有更好的方法么?”杜思林一挑眉,微微自嘲,“只怕连是更差的方法都没有了吧。”

“我终于能理解你父亲了。”杜空扬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道。

当年杜空正不惜跪着求她,不愿让杜思林再走杜家女子的老路。可杜空扬还是没有同意。因为杜思林的天赋和一魂一魄的原因,她就只能修炼。

胎光,云行,杜空扬忽然间觉得杜家女子世代必起的道名意味着的是怎样的一种身份。

因为她是云行,所以杜思林就必须是胎光。因为杜思林是胎光,所以今时今日,她就必须要在这风口浪尖的危险时刻站出去,不能有丝毫的退却。

“我现在希望你是个普通的孩子,思林。”杜空扬叹了口气,二十多年,她第一次喊出杜思林的名字。

杜思林的身子震了震,“各有各的好吧。”她微笑,如果她不是胎光,又怎么会认识防风,帮防风找回枳实,见过那么多不一样的人和事,乃至,遇到肖清竹?那么此时此刻,会是她会是另一个人,拥有陌生的性格陌生的脾气。

“妈妈……”小家伙扯了扯杜思林的衣角,奶声奶气的喊道。

“嗯?”杜思林微微弯下身子,伸手刮了刮小家伙的鼻尖应道。

“唔。”小家伙看看杜思林,白胖的小手指指杯子,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顺着小家伙指的方向看去,杜思林莞尔,原来玻璃被小家伙咬出了一个牙印,估计是不能用了。

“我给你换一个,下次可不能这么使劲了。”杜思林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道。

小家伙脖子一缩,点头如捣蒜一般。

“这小东西,还真是……”杜空扬摇摇头,她能懂小家伙的心。她只是故意的犯错,让杜思林能转移一下方向,不要像方才的那般沉重。冰雪聪明,恐怕也莫过于此吧?

随后,姑侄二人又是谈论了一些布阵所需和杜思林所要的东西,决定分头行动。恐怕这尸变,是撑不过三天了。

没有小家伙的压制,尸气越来越浓厚,说明苏醒的僵尸越来越多。当僵尸里的王苏醒之后,就会来个整体性的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