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胡说,只听江南的女儿家柔弱,谁敢欺负咱漠北的女儿家!”

玲珑月一把打掉怒尾的手中的碗,怒声道:“怒尾!身为奴仆便该谨守自己的的本分!”

这几个月的逃亡,醒之过的极为安逸悠闲,每日可以随意的睡到日上三竿,不管玲珑月在不在,每日的三餐总是怒尾亲自照顾,身上的衣袍甚至微小的饰品都是怒尾亲自张罗的。怒尾话不多,但是为人极其细心,即便醒之如何的任性,如何故意的刁难,怒尾永远是一副好脾气。

玲珑月道:“丫头若真惦记那群朋友,不如我让人在樊城买个院落,专门安置他们吧。他们年纪尚小,乞讨并非长远之计,到时看看他们想学点什么,我让人给他们请些师父,专门教导他们。”

一个抱着半只白斩鸡的小乞丐首先看到了那少年,只见他眼前猛然一亮,咧嘴一笑:“醒之来了!”

“还不快将小姐拖进去!”付正伦一声怒喝,那两个老妪,不过醒之奋力的挣扎,一人一边将醒之拖进了院子内,听到动静的木通,匆匆的穿上衣物,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小姐在付正伦的指挥下,拖进了自己的屋子。

莫苛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摆手连连:“走吧!走吧!快走吧!真是麻烦!”

长孙大夫脸上露出一抹难色,随即轻叹了一口气,摸上了两人交叠一起的手,好半晌后,长孙大夫才松了手,眉头却皱成了一团。

醒之只觉得那头戴金冠的人异常的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待到到那人身后的付正伦后,醒之连忙缩了缩脖子,将脑袋朝披风里扎了扎,她侧目去找莫苛,不想身边早已没了,醒之不敢张扬着找人,唯有垂着头,坐在原处,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醒之抬眸说道:“你又怎么知道那阁主没等到绝望呢?一天天总是会绝望的,更何况他一直等到死都没有将人等回来。”

“你!快去把木通给我找回来!快去!”付清弦一脚踹在平安的屁股上,大声吼道。

“所以,我不就又回去了吗,却看见她和那个人走了……”

醒之无趣的撇了撇嘴,懒懒的躺回了原处:“木槿,这棵树有不少年头了,传说是大奉朝太祖皇帝为自己心爱的女子栽种的,也有人说,这水潭从前的名字叫姻缘湖,相传这湖是月老掉落凡间的铜镜,若是心意相通的男女在湖边平安地住上一宿,便会结下宿世的姻缘,可是大奉太祖皇帝却说这湖水一点都不准,便不许任何人在叫它姻缘湖。”

付清弦压低了声音附在醒之耳边道:“寒教修禅老祖的关门弟子——楚瑜,老祖在闭关,他是代教主。”

付正伦感到自己的态度不妥,连忙又说道:“方才回来的时候,侯爷夫人还让我给醒之带回了一点江南的蜜饯,可全部都是大内的贡品。醒之去尝尝。”

“不是啊侯爷,您是没看到小侯爷被那女娃打的那个惨啊,奴才看了都心疼,虽说大总管也是咱自家的人,可也不能让小侯爷白白挨了欺负啊!”平安感觉自己的眼花了,因为他方才明明看到自家侯爷嘴角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醒之颇为自得的走在大街上,一双眼睛满满的好奇,东瞅瞅西摸摸,虽不买东西,但是几乎每个摊位都要站上一会,不知不觉中醒之被一个糖画的摊子吸引住,着迷般的站在了原处。

付初年微微一愣:“可知是因为何事?”

付初年看了奉昭一眼又道:“阿七,今天怎么没看到你拿那从来不离身的宝剑啊。”

“奉昭!……你去哪?”

“那丫头没事吧!”付初年猛然站起身来,急声问道。

落然从醒之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然后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两支雪莲,放在了桌上,雪莲还带着刚化去的雪水,一看便知道是才摘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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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初年一把拽住了奉昭的肩膀:“阿七,既然你也相信天池宫的传说,那么就快回金陵去吧,你该知道这世上不是谁都有重来的机会,万莫要再像以前那般筹措不前,到时候后悔的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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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然睁开眼试试。”醒之搂着落然,摸了摸他软软的小耳朵,低声诱哄道。

“可惜了,书上说,孙悟空年纪轻轻便想不开,出了家当了和尚,最后还当了神仙。我以前认为当神仙一定很好,可是书上说傻子才当神仙呢,说人世间金银铜箔、俊男美女一大筐,人生是多么美好。而当神仙自己一个人活得天长地久的有个什么意思。”

醒之微楞了一下,随即说道:“你莫要嫌弃这是我的洗澡水,别人想要喝,我还不给呢。”可任凭醒之好说歹说,那孩童的牙关却始终不曾松开。

“为何你还不退烧呢?不过已经没有刚才那般烫人了。你几岁了?四岁还是五岁?我说了那么多你都能记下吗?人家说年纪越小记忆便越好,想来你一定不会忘记。”

站在原地良久,那狂跳不已的心终于平复下来。醒之长出一口气,缓缓的蹲下身来,摸了摸那人的脉搏,探了探鼻息,又看了看他暴露在外的伤痕,顿时眉头皱成一团。

奉昭对自己如何?醒之说不上来,自小在婀娜山上长大,从来没有和奉昭以外的人相处过,所以醒之也不知道奉

奉昭看了醒之一眼,站起身来,走到角落,拿起玄色的长剑,转身走出了山洞。

“可是奉昭,之之真的很想喝雪蟾首乌汤……”醒之见奉召一直无动于衷的整理着书籍,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跺了跺脚,掀开帘子,毫不温柔的将雪蟾抛掷出去,而后气嘟嘟的走到石桌旁边,拿起奉昭方才放在桌子上盛开的雪莲花,一口咬掉了半朵花瓣,咬牙切齿的嚼着,而后不解气的将整朵雪莲,全部塞到了嘴里,鼓着腮帮恶狠狠的咬着。

两个女子,一个柔弱如水,一个刚烈如火。凤澈谦谦君子,性格如温玉。这场仗,注定的,有一个人,战不战都是最后的输家。

“如此说来,师父已有了万全之策?”

戚阁主从衣袖中掏出了一长方形的木盒,放在了玲珑月手边:“前日为师得了这个,月儿兴许能用到。”

玲珑月打开了木盒,只见盒内是一支缀着翡翠的描金的木制步摇:“凤临簪?!师父这么贵重的东西,月儿万万收不得!”

戚阁主嘴角露出一抹慈祥的浅笑:“此次前去凶吉难卜……师父身边就剩下你那么个女儿家,这东西不给你还能给谁?……罢了,为师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玲珑月伸手接过盒子,默默的捏住了手中,垂眸道:“月儿送送师傅吧。”

戚阁主看着垂着眼眸的玲珑月慈爱的笑道:“师父硬朗着呢,哪里还要你送。月儿若真是为难的话……密侍的事,师父勉强了你,你便当师父没说过吧。”

玲珑月猛然抬眸:“绝非如此!月儿,月儿只是想起了往事……既然师父执意要摆下困魔阵,月儿自然不敢阻拦,只是到时师父可否带上月儿……月儿到时也可助师父一臂之力。”

“师父并非能彻底驾驭困魔阵,到时……月儿还是莫去了。”戚阁主似是想了一会,伸出手摸了摸玲珑月的头:“一眨眼啊,你们都那么大了,师父虽是老了不中用了,但还并非为到了让你们替为师出生入死的地步,只要你们能能好好的活着,师父也不强求了。”

玲珑月双眸微红,猛然跪下身去:“月儿这一生从未恳求过师父,如今月儿求师父就让月儿也去吧!”

戚阁主的眼眶也已红润,他仰着头努力压抑着眸中的泪水:“月儿想来便来吧……但万万不可入阵。”话毕后,似是要掩饰眸中的泪水,转身离去。

良久良久玲珑月怔然的站起身,一步步的坐回了桌前,双眸无神的望着门外。

自始至终怒尾一直站在原地,他的手死死的抠着座椅的扶手,指甲已经翻起鲜血淋淋,他不曾抬头,可浑身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气,不知过了多久,怒尾冷笑一声:“这便是你想要的是不是?你便对他恨到了这般的地步?他一日不死,你的心里便一日不得安宁是不是?!”

玲珑月一直垂着眼眸,似是没听到怒尾的话一般,坐回原处不肯抬头,一口口的吃着碗中的饭菜。看着玲珑月这般的模样,怒尾身上的气息更强,他一掌拍碎了身上的椅子,转身离去。玲珑月猛然抬眸望着怒尾的背影,一直勉强忍住的眼泪也随之滑落。

“叔叔!怒尾叔叔!”见怒尾越走越远醒之不以为然,自顾自的抱着一摞衣袍兴冲冲的从门外奔了进来:“姨娘!姨娘!快试试新袍!”

玲珑月急忙的拭去脸上的泪水,板着脸斥道:“死丫头,一惊一乍的不知道跑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