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稍等片刻,一会月儿再同你叙旧。”玲珑月话毕后,浑身无骨般的依靠在檀木椅上,眼皮都未抬一下,仿若没听到对方人的叫逞般,眼皮都未抬一下。

只见那少女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肤色细润如脂,眉若墨画,杏眼微眯,唇如点朱。少女的侧脸被一缕长发遮盖,点头之间,便可看到一道凹凸不平的淡红色的伤疤,从脸颊延至下巴,让少女粉雕玉琢的相貌,平添了几分平庸和凶悍。

“侯爷不,不好了,小侯爷让人给打了!”

这一代的付侯爷年少时那是出了名的放荡不羁,风流无度。真真是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忘一个,待到这谯郡城有名的深闺小姐,舞姬名伶都爱的差不多的时候,一封留书,浪迹江湖去了。

“嗯!”醒之脚下一打滑,闷哼一声,顺着下山的坡度一路滚落了下去。只听‘扑通’一声,醒之狠狠的撞到了山涧的高树上,她满脸鲜血似是毫无知觉般的挣扎站起身来,摸了摸疼痛欲裂的头,摇摇晃晃的一步步的走进了玄地入口。

落然怔了怔,有点不知所措又有几分小心的伸出瘦弱的小手,轻轻的摸了摸醒之脸上的泪,放在舌尖舔了舔,秀气的双眉顿时紧紧的拧在了一起,一双浅灰色的眼眸仿佛结上了一层冰霜,他瘦弱的手,一点点的极轻极仔细的擦去醒之脸上的泪,将醒之身上的薄被朝上拉了拉,转身朝洞口走去。

奉昭眸中划过一丝情绪,硬声道:“你可要想好了,真的要他做你的仆士吗?”

黑衣人闭上双眸,一副抵死不从悉听尊便的模样。

不要生之之的气了嘛,大不了下次之之再也不会那么晚回来了,好阿然好阿然,不生气了好不好?”

一出玄地,醒之边勤奋在婀娜山下的森林中窜来窜去,极快速就采好了山菇抓到了两只山鸡,山菇揣到了怀中放好,又将山鸡用干枯的藤蔓拴在树下,醒之飞身上了一棵最为高大的树木,站在最树顶上,遥遥望着远处。

付初年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又道:“听说天池宫后山有两朵长了千年的并蒂雪莲,是真还是假?”

醒之坐到了落然的对面,笑道:“今天我去打野兔的时候找到了一棵红芝哎!”

醒之每次给落然洗眼睛的时候,都会小心的拨开两边长起来的新肉,这样就避免了以后新长出的肉芽将双眼缝隙长合了,虽然每次都是极小心翼翼的,可每次落然还是疼的满头大汗,而且这次醒之打算让落然睁眼,所以这次难免要比以前疼上许多。

‘咕咕’的声音消失了,孩童的耳朵轻动了一下。

醒之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狠狠的拍打着云池的水中,只见一瓣雪莲花瓣在水面上悠悠荡荡的飘着,醒之眯着双眸看着那朵花瓣,脸上划过一丝光亮,她骤然站起来身来,随便披了件袍子,小跑到书架前,从最下面的角落,熟练的抽出一摞书卷,点燃石桌上的油灯,翻找起来,待找到了自己想看的那卷后,醒之脸上露出一抹喜悦,连忙翻了起来。

突然,孩童的手指轻动一下。

前脚踏入阵型,便听到远处的咆哮声。

醒之爬起身来,几个纵身便站在奉昭方才休息的地方,转着圈打量了好一会,确定人真的不见的时候,飞身朝山下奔去。

奉昭躲开了醒之的小手,慢慢的垂下了脸,拿起手上的皮袍:“以后不可这般形容男子。”

女童单手拍了拍身上的雪,单手拎起手中的雪蟾的一条腿,满脸得意、摇头晃脑的朝雪山最高处走,雪蟾余下的三只腿奋力的蹬着,却怎么也逃脱不掉。

叶凝裳站在三步外望着凤澈那张自己梦里都忘不了的脸,记得凤澈对着叶凝裳忧郁过、伤怀过、厌烦过、隐忍过、愤怒过。现在那张熟悉的面容上,布满了仇恨、屈辱和不甘。

莫苛愤愤不平的说道:“你怎么能拿我和那个什么比!我怎么知道那女子没和太祖在一起,太祖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既然是太祖所爱的,又怎么会不在一起?”

“那女子不爱太祖不行吗?”醒之嗤之以鼻的冷哼道。

莫苛涨红着脸的争辩道:“不爱怎么了?她不爱太祖,又怎么挡得住太祖和她在一起?一个小小女子还能挡得住千军万马不成,简直是痴人说梦!”

醒之蹦起身来,怒道:“你知道什么是爱吗?太祖爱她自是不会强迫她,如果你去强迫一个你爱的人就说明你根本不爱她!只是想自私的占有她,让她属于你!”

莫苛不屑一顾的说道“要是爱她,自是想尽一切办法和她在一起,你怎么知道她和你在一起就不快乐?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爱!”

“我从来都知道什么是爱!爱他就要成全他,成全他的幸福,成全他的一切。更不该有半分强迫的!这些都是从人一生下来就知道了,只有猪才会曲解爱的意思!”醒之侧过身去,一副懒得和你说的模样。

莫苛站起身来,解开衣袍哼道:“不和你这见识短浅的小女子一般见识。”

一声落水声,拉回了醒之的注意,转眼间却看到莫苛不知何时已经下了水:“喂!你干吗!潭水深着呢!……真是的,江南的男子都不该是知书达理的吗?怎么你赤身裸背的,一点也不知道斯文二字!”

“这又不是在江南?在这里就你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莫苛露出头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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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好歹也是个女儿家!”醒之捡起一块石头朝湖中的人扔去。

“哈,你是吗?”莫苛险险的躲开了那石头说完,一头扎进了水中。

醒之朝水中扔了好几块石头,均未挨着莫苛的边,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了木槿树下,闭目养神去了。

“喂!”莫苛在水潭中伸出头来,看向醒之:“我好像来过这。”

醒之眼都不睁,嘴角露出一抹嘲笑:“你不是说你第一次来漠北吗?”

阳光下,莫苛微垂下眼眸,及腰的长发滴答着水滴,侧过的脸在光线的晕染下,仿佛度了层薄薄的金光,想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前世吧,我前世一定来过这。”

醒之脸上的嘲笑更甚,她睁开眼,随手捡起一朵木槿花,放到了嘴里咀嚼着,也不反驳。

莫苛湿淋淋的身上搭着衣袍,怀里抱着一条一尺长的鱼儿,站在了岸边:“花好吃吗?”

“不好吃,味道不对。”醒之煞有其事的回道。

莫苛笑道:“那你认为花该是什么味道的呢?”

醒之坐起身来,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慎重的说道:“该是,有点淡淡的清香,有点微甜,入口即化唇齿留香。”

“你确定你说的那是花吗?”莫苛戏谑的说道。

醒之道:“是,我就是知道那一定是花的味道,而且我定是在哪吃过,不过我不记得了。”

莫苛披着衣袍,掏出靴中的匕首,回头说道:“别想那些个莫须有的东西了,你去拣点柴,我把这鱼收拾收拾,咱们吃鱼还比较实在点。”

醒之站起身来,看着莫苛手中的草鱼,脸上爬上几许不情愿:“人家说这湖里还有丑鱼呢,你下去那么长时间,却只抓了一只草鱼。”

莫苛楞了楞:“这湖里还能长出丑鱼来?……你想吃丑鱼,自己不会下去抓啊?”

“哼!老天真是瞎了眼了,枉你长的这般清秀,性格却是这般的欠扁!付小侯都要比你强!”醒之叉着腰,怒声道。

莫苛一副你能奈我如何的模样,哼道:“要吃草鱼就去拣柴去,要吃丑鱼自己抓去。”话毕,头也不回的收拾着手中的草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