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行,我已经把稿子到他邮箱里了,最好能快点给我信儿,等着稿。”

秘书为难地:“他……着急走。”

赵莹和另一个男孩都推却说:“还是方总点吧,我们不会。”

“那,下午人家来拿桶……”

被按的人不甘心,灵巧地从水中抽拉那人的双腿;

大家笑得很收敛,也很暧昧,一一同李莫打着招呼,唤着李哥。

方博年了然的点点头,果然如此,也不愿多想,那只小狐狸既然可以收钱,奇奇在这里出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还真是干这个的……可……郝童用得着搞这样的副业吗?

小狐狸安抚似的:“别生气,你看,胃不好,还老爱动怒,这么着,你把采访时间定一下,我马上消失,对了,经理要求我下周出稿,你得抓紧点时间,要从大局着想,回头你开掉我都成,但千万别耽误了公司的正事。”

方博年一笑:“我这里小门小户的,和你财大气粗比不了。”

哥俩聊了数句,方博年一番叮嘱后,问方博华要不要找董菲。董菲刚要走过去接听,电话就被方博年一句:“好的,那挂了吧”结束了。

李莫也看了看方博年,然后道:“你啊,别找这个人了,她既然这么费心在你身上,早晚有一天会露出水面的,你尽管踏踏实实喝你的粥,何乐而不为呢!”

这样的女孩,博A公司比比皆是。

方博年没有在星际过夜,完事后,结账走人,男人十分妩媚地贴过来:“老板,我爱死你了。”

他的新衣服,新玩具,新铅笔,总是比别人的漂亮且丰盛,那点小小的自卑,渐渐地消失了,他可以俯视周边一颗颗仰慕的小脑壳,不无自得地说:“看,这是我哥给我买的,你们有吗?

方博华笑笑:“她现在负责杂志社名人访专栏,老惦记着先给你做个独家访问,好在她们主编那里拔个头筹,我知道你讨厌这些,好不容易回家吃个饭,别影响咱们一家三口的团圆饭啊。”

今天,有点不像她的风格。

不知过了多久,方博年的声音突然传来:“我讨厌窝边草。”

在这暗含“你没种,你不敢”的嘲笑中,方博年隐怒道:“你笑什么?”

还有最后一个,人事部经理特意在简历上画了一个红色的五角星。

一身湿气的走进办公室,陈可的黑咖啡也适时地放在方博年的桌上,声音温婉可人:“方总,什么时候通知面试?”

话说的轻巧自然,又把被动抛给了对方,大军半信半疑,也不好过于勉强,一个玩的东西,没必要那么认真,只好也笑笑:“靠,跟我这打游击是不是?成吧,你啊,有好事别忘了我就成。”

余众都催:将来如何?

方博年不禁也笑了:“那还不赶紧滚,当心我吃你第三回。”

方博年的腰肢罕见的停顿数秒,男孩的脸上一片圣洁的光辉。

奇奇终于明白了,方哥摸摸头,除了喜欢可能还有另一个意思,就是安抚。

“小宇、小唯、彰彰……”红围巾迅给方博年介绍着。

舞池里这样的大龄“青年”很多,张牙舞爪,故作姿态,要么举手投降状,要么跺脚憋尿状,居然还有插兜的,整出一副“同志们,要开会了”的严肃神情,这等自我意淫,舞者自己快射了,观者却要快吐了。尤其是夹杂在众多青春迫人、张扬靓丽的面孔中,他们越显得力不从心,滑稽可笑。

他们打扮入时,说着闹着,喝着最廉价的啤酒,时时爆出无所顾忌的笑声,青春无敌啊,每一张脸都洋溢着让人欣羡的诱人光彩,

紧紧盯住那双好看的眼睛,似乎要从那里一直深挖下去,一直挖到心的最深处。

“你故意的吧?”捂着胸口,幸亏自己没心脏病,方博年冷冷地问。

果然,被小狐狸抓到把柄:“故意什么啊?这是工作,我不会拿工作埋汰人。”

哟,来劲了,反了他了,整个一刺头,如果换了是别人,小狐狸还能活到今天吗?

方博年认定,他,就是故意惹他麻烦,故意给他气受,为什么?为什么?就因为他和他有过那么一夜,所以,他才如此放肆,如此嚣张。

窝边草,窝边草,窝边草的毒素在蔓延。

嘡嘡嘡,眼里的飞刀一一被小狐狸漫不经心的打落在旁,小狐狸边挡刀,边收功:“好吧,我听你的,按你的意思改,你说的也有道理。”

方博年眼中飞出的最后一把刀,咣当,软瘫在地上,不屑一笑:“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

郝童看着他,魅惑人心的眼睛又在电:“嗯……不想你一生气退掉我。”

噢,他还知道谁是老板,谁才是掌管生杀大权的人,可,这个答案让人更憋屈,好像他的妥协不是屈服于真理,而是屈服在某人的淫威之下。

行,既然如此,那我就淫个够,让你知道出来混早晚都要还的。

方博年的目光阴阴险险的,不动声色地说:“行,你先回去改改,明天拿来给我看,不要邮件了,直接打印出来。”

郝童没再说什么,打印就打印,费的也是你博A的纸张。起身,告辞,小狐狸走到门口,回身,送上一个极不良的笑:“好的,方方,明天见。”

嗖,门开了,小狐狸连尾巴都没让方博年抓到,直到方博年反应过来,本应出口的“你给我滚回来”独自吞咽肚里,气血翻涌,一时无处宣泄。

陈可拿着新加坡的工作报告走进方博年的办公室,方博年正一把一把揪着自己的头,从未有过的凶相吓得陈可呆在了原地。

方博年迅撸平一头乱,神色也恢复了常态,只是声音还不稳定:“我……有点头疼。”

陈可也迅调整常态,尽管很辛苦:“噢,那要不要给你买点药?”

陈可茫茫地走出办公室,看了看郝童消失的方向,嘀咕着:怎么了?稿子写的太好了?还是太糟了?都不至于吧,天,方博年,好恐怖。

李莫的手机上,很快出现这样一条短信:强奸最多能判几年?

李莫忍笑又忍气:如果让我打,可以无罪释放。

“我不信,别他妈老忽悠我。”

“不忽悠,只要证明你有情来他有意,准能打赢。”

冬日渐渐失去了短暂的光芒,淡红的晚霞流淌在天际一隅,涂染了明净冰冷的玻璃窗,窗前的方博年也被涂染了几分妃色的暖意。

“方总,有人来取保温桶。”陈可外间电话提示音响起。

被放行的人缩着头,一探一探地,平日都是在餐厅前台取货,今天,非要让人到这个气势压人的总经理办公室来取,倒什么乱。

宽大的老板台后面端坐一名英俊伟岸的男人,正一脸严肃的看着刚刚走进来的人,桌上,是那个熟悉的蓝色保温桶。

第二日,郝童的打印稿,再度被放到方博年的眼前。

方博年来得晚,最近一直在为贸易公司的事找合适的人选,昨晚见了一个,不理想。还浪费了不少时间,早上又起晚了。

一边喝着热乎乎的黑豆红枣粥,一边看着手中的稿子,一抬眼,忽然现对面小狐狸投来的专注目光,清澈里涌动着一抹温情,方博年脸一热,停下来,推开面前的粥。

“别停,继续喝,凉了就不好了。”郝童忽然轻声道,那么温温柔柔的,没了刺,一把郁郁葱葱的窝边草,还带着清晨的露珠呢,这情景,好像他们初夜后的早晨,他阳光般的笑容。

方博年不喝也不是,继续也不是,撩了一下眼皮,小声地抗议:“不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