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回道:“大太太刚刚出门不久,大老爷就使人去叫大夫说是三老爷昏厥了,还嘱咐奴婢们不许嚷给老太太知道。奴婢们都吓得不敢言语,都也没敢在老太太面前露口风,后来见大夫走了才打听到三老爷已经醒了过来,奴婢们只当没事了,谁知刚才三太太跑了进来,跪在老太太跟前哭的不行,我瞧着老太太脸上都吓白了。”

吴氏还想打诨将此事混过去,奈何李氏铁青了脸唾她道:“元秋的婚事是启奏过圣上的,你们私下将元秋许婚骗钱已是犯了杀头之罪,今日若不将此事说清楚,我就告诉太妃去。我也不顾脸面了,大不了闹到圣上跟前去讨一个说法。”

南平郡王妃只得点头称是,太妃又叹道:“明日我就回亲王府去住了,你若是闷了只管去那边找我说话去。”

吴氏听见李氏叫人找她,忙不迭的就赶了过来,李氏此时在梳妆,也没理她。吴氏眼睛转了一下就瞄见李氏放在桌上的手镯了,便伸手把那镯子拿起来摩挲道:“大嫂这镯子上镶的好大颗珍珠,怕是不少钱吧?”

顾山笑道:“母亲放心,泉哥是个认真的孩子,就是妞妞有些静不下来心,只爱看那些英雄传记、地方风俗之类的杂书,总是要说几遍才肯正经看书。”

李氏拿起茶盏抿了一口茶,借此掩掉嘴上那抹笑意。顾礼一个大男人,自是不爱掺和内宅之事,他听着话头不对,忙借口说身上还有要事未办,连忙出去了。屋里那些丫头也都是机灵的,听见主子太太们拌嘴,也都一个个低着头退了出去。

高嬷嬷忙说:“都是亲戚,大太太不要见外了。”顾老太太坐在上面听见这话,立即面上笑开了花,连连点头说道:“高嬷嬷说的是,两府以后就是亲戚了,还要常常走动才是。”

李氏听见顾礼这番话语,心里自然高兴不已。李氏又和顾礼说了一会话,才唤丫鬟打了洗浴的热水进来,亲自服侍顾礼洗漱了,自己也洗了干净,方才和顾礼一并睡了。

李氏点头道:“老太太之前必是不希望我来管家的,只是如今有了你这档子事,她倒拿不定主意了。我想你三婶也不是轻易肯把管家权交出来的,指不定会去老太太那吹什么风呢。”

顾廉忙摇头说:“这可不成,这些年来官中的钱只怕有大半都进了我们的口袋,更别说老太太拿官中的钱给我们买的那些宅子和地了。若是被大房查出来,只怕这些都要充公。”

丫头忙回道:“回太太:老爷没在屋里。今日大老爷祭拜了祖宗,要请亲朋好友吃酒,三老爷陪着去了。”吴氏听了冷笑一声,横眉竖目道:“你知道的倒是清楚,只会勾引爷们的蹄子,下贱的娼妇。”说着一个大耳刮子就打了过去,那丫头被打的一个踉跄,捂着脸哭道:“奴婢不敢。”

李氏三人这才按照规矩各自坐了,婆媳四人打着牌,唠着闲话,更多都是老太太和三房问顾礼在杭州的事情。李氏少不得打起精神来,一面看着手里的牌,一面应付老太太和孙氏的缠问。

顾老太太闻言登时便僵住了,沉了脸不再言语。吴氏听了这话站在一边脸色也不好起来,只是她虽然管家,却没有资格开口驳顾礼的回,只得眼巴巴地看着顾老太太。顾礼夫妇自然知道顾老太太贪财吝啬的毛病,只怕她舍不得拿钱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回京大见面,下一章开始逐渐混战。

采娟听了忙应了,行了礼后撩了帘子出去,顾山见屋里没人,便打趣士衡道:“一会寻到诗集,你就不必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了吧。”

李氏笑道:“你还不厚脸皮吗?也没见哪家姑娘和你似的那么有主意。”

李氏听了只笑道:“因我未听我们家老爷提过此事,所以不敢擅自做主。你且让人把聘礼抬回去,等我回过我们家老爷再说罢。”

士衡看着元秋也笑了,温柔的目光中带着坚定。

自己的马出来,翻身上马,直奔顾府。

老王妃喝了酒拉着士衡笑道:“就你嘴巴甜,还不赶紧去外面陪客人去,净在我们这里混成什么样子。”士衡忙说:“我陪祖母略坐一坐就出去。”老王妃听了忙挥手道:“前面听里还有好些客人呢,你快些去吧,我这里不用你伺候。”士衡听了只得起身告辞,便转了身往出走,只是路过元秋身边的时候,不禁慢了脚步偷偷看了元秋几眼。元秋只当不知道,扭了头不去理他。

元秋往日也来过这郡王府几回,知道这暖阁附近有几株梅树,此时是寒冬腊月,想那红梅开的定是极好,因此便扶着织梦往那梅树林去走。

士衡想把心事说与元秋听,谁知张了半天口,却仍是说不出来,只红了脸去瞅元秋。元秋见士衡今日言行举止大异于前,又神情扭捏,心里便明白了大半。想她活了两辈子,怎会不明白少男情窦初开的心事,只是往日士衡对感情之事似懂非懂,她也只把他亲人一般对待。如今士衡把自己的情感相通彻了,元秋却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

因元秋舅舅李肃枫今年是整寿,来往祝贺的官员极多,舅母白氏日日忙的团团转,李氏也偶尔帮着参谋一二。元秋每日只和表妹云绯在屋里做针线。元秋素闻南京城热闹非凡,又是多朝古都,有心想出去见识一番。谁知云绯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元秋每每提议,云绯都摆手道:“没有母亲领着,我可不敢出门。”元秋听了只得罢了。

第一个笑道:“世子长的好,人又有趣,若是我们家三姑娘将来能嫁给世子岂不是一桩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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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秋自幼和士衡闹惯了,见他那副样子便忍不住逗他道:“我还以为士衡哥哥带好玩意给我了呢?谁知是哥哥糊弄我顽的。”说着便摆出一副落落寡欢的样子。

夏子息见到紫嫣果然没太多话说,只不过是嘱咐她要守规矩之类,士衡跟顾山在旁边听了一会便觉得不耐烦,便起身和李氏告了罪,两个人架着夏子息就出了顾府。

两个小家伙听见走动声,也都醒了过来,娘们也赶紧伺候两个小的梳洗,登时房里闹的不行。两个小孩洗漱倒花费不了多少时间,一会功夫就都收拾完了,张妈妈见屋里吵得紧,就先打发两个娘抱着泉哥和妞妞先去了上房。

元秋和紫嫣说鹰钩蓝眼婆子的事,两人讲的正热闹,就有丫头掀了帘子回道:“二姑娘来了。”

泉哥瞅了元秋一眼,只见元秋鼓励的冲他笑着,便鼓足了勇气道:“你都抱在怀里你也玩不得,还不如让我陪你一起玩。”

顾礼见她们姐妹行完了礼便叫元容道:“这是南平王世子,快给世子见礼。”

顾礼又瞅了她一眼,才匆匆出了院门回了上房。一进门就见元秋正伏在李氏怀里说着什么,逗的李氏笑个不停,忙上前拽了元秋起来道:“不可再趴在你母亲怀里了,仔细压着她肚子。”

张姨娘忙亲自提了茶壶给元秋续了水,端给她哀求道:“这次是姨娘糊涂了,姑娘千万别告诉老爷去。”

元秋也来不及和她细说,简单梳洗完梳完了头发便带着两人急急的去了上房,一进院子就见两位新姨娘跪在院子当间,沈妈妈站在两人身后。元秋见状放缓了脚步慢慢的踱步进去笑道:“这一大早的两位姨娘犯了什么错,怎么跪在这?”

李氏正半坐在床上,采雪端着一碗乌汤在喂她,张妈妈坐在脚踏上把下午元秋的话一一学给她听,李氏眼里含着泪道:“她多大点的孩子啊,倒要为心这些。”说完这话见顾礼进来了,不由的又想起那两个新纳的妾,心里止不住的委屈,登时那泪珠就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