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该死的,这个女人,居然……居然把葵水弄到他身上。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皇上命老奴来传旨,今晚召寝凤仪宫。”

“对了!”刚出御酒房,林婉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对银环道,“听说随葡萄酒一起进贡的,还有一群苑西舞娘,她们被安置在哪里?”

“娘娘?”金铃听到动静,在床边轻唤了声。

林婉儿望她一阵,“先让本宫看看你的伤。”

安寿微微点头,朗声道,“今日与众妃同乐,大家莫太拘礼,各自入席吧。”

安寿还以为这女人至少会表现出哪怕一丁点儿的心虚,却没想到她竟然大方自觉地自他手中将糕点捧了过去,“皇上隆恩,臣妾自当欣然受之。”

安寿脸色微变,转头看向林贵妃。

“身材也很不错。”林婉儿评价完,拿过太医留下的药膏,亲自替乔佳碧上药,“可能会有些疼,但这是最好的伤药,不会让你留疤。”

“这……”刘怡妃正不知如何作答,只听林婉儿继续道,“本宫想来,总不至于比皇上差才是。”

而今她也算得偿所愿,只是没想到上天还替她准备了一份惊喜——原本已经死去的她,居然再度活了过来,在一个她从未耳闻过的朝代——大玄。

她站起身来,默默地走到琴边,轻抚琴弦。而今,也惟有这数根琴弦,能让她倾诉心中苦楚了。

“你叫什么?”她问。

她没有回答,只将手中的书合起,放好,转身就走。

“好大的胆子!”林婉儿喝住她,“本宫问话,为何不答?”

她转过头来,轻哼一声,“谁说我必须回答?”

说完走到不远出一扇开着的窗户前,纵身一跃,跳窗而走。

真有个性!林婉儿在窗前站了好一会,看她走的方向,似乎是冷宫。

对了,刚才她轻哼的样子,有点像……安寿。

“该是……安恬公主吧。”银环说得有些犹豫,林婉儿瞥见镜中正在给自己卸妆的金铃给了银环一个警告的眼色。

林婉儿望金铃一眼,然后道,“金铃来说吧。”

金铃挣扎许久,终于吐了一句,“皇上不喜欢安恬公主。”

林婉儿挑眉,“为什么?”

金铃停下手中的动作,沉默。

林婉儿抬眼扫了扫屋里的两人,“你们可以决定,谁来开口。”

又是沉默。林婉儿不急,耐心等着。

银环终于先受不住屋内的低压,小心开口,“安恬公主的母妃当年为了争宠,将皇上的生母害死了。公主的母妃被打入冷宫时,她才两岁,便跟着母妃一起住进了冷宫,直至今日。”

林婉儿冷笑,“他还想母债女还不成?”

“娘娘……”金铃小声地出声提醒。

林婉儿不理她,“她住在何处?”

“回娘娘,寻芳园。”

次日,林婉儿就去了寻芳园。

寻芳园不似冷宫外的宫殿光鲜,却收拾得极整洁。

入得前庭,只见园中花草缤纷,几株牡丹在花丛中傲然开放,花瓣上带着未干的水滴,显是刚被人浇灌过。

林婉儿进到里屋。安恬正挽了袖子,拿着抹布,亲自动手,清洁屋里仅有的几样家具。

看见林婉儿,安恬并未停下手中的工作。当朝皇后又如何,就是安寿来,她也不屑行礼。

林婉儿见了她,却先笑了,“看来你挺喜欢这里。”

“喜欢这里?”安恬冷笑,“我为什么要喜欢这里?”

“原来不喜欢。”林婉儿没头没脑地答,开始饶有兴味地打量起她的卧房来。

床边一个小书架,林婉儿大略地扫了扫,诗词典籍,人物史志,农林医学……无所不及。

与安恬的博览不同,林婉儿读书极有侧重,她偏爱于律法史籍,风土人物及天文算法。林婉儿注重条理,看重逻辑,尤喜欢研究规则。大玄律和大玄宫制,她几乎能倒背如流。这些东西,可都是她倚权弄势的好帮手。她向来笃信,只有懂得游戏规则的人,才能在游戏中获胜。

左首,一把玉色琵琶挂在墙上。林婉儿伸指挑了一下琴弦。乐器非她所长,但见得多了,她也能分辨出一把乐器的好坏。真是把好琵琶!能奏出这样的音色,除了琵琶本身材质极佳外,必需时常被人弹奏才行。

“你看够了!”安恬不悦地望着她,这个女人考究的目光让她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差不多。”林婉儿朝她笑笑,径自在一张塌上坐定了,“本宫想在这里坐一会,安恬公主应该没有资格拒绝吧?”

“哼!”安恬别过头,不再理她,径自收拾抹布,将脏水倒了。

回到屋里,林婉儿依旧悠然地坐着,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见她进来,便对她笑。

安恬不自在地别开目光,这个皇后怎么这么奇怪,无缘无故跑到她这里就为了对她笑吗?

走到桌边,她坐下来,给自己倒杯茶。

茶是刚刚泡好的,一出壶口,便将淡淡的花香带入空气中。茶叶是她自己做的,用园中花园的花瓣晒干,炮制而成。

“闻起来不错。”林婉

恶狼们太馋“羊”吧

儿踱到她面前,在她对面坐下,依旧笑,“请本宫喝杯茶吧,安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