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再眷恋,可没有办法停止对他的关心,青树知道这样对另外一个人并不公平,两个人之间是揉不得半点沙子的,尤其是宁连城这样一个霸道的人……想着想着,青树的眼睛渐渐温柔起来。

良久,他的手臂圈着她,越收越紧,“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原来自己哭了?眼泪居然比自己的心更诚实吗?他问自己为什么哭,是啊,为什么呢,任的是她,不知好歹的是她,讨厌他又喜欢上他的人……还是她啊。

他叹口气,甩甩头发上的水珠,走出去。fighting!gg!你行d!你是可以d!

青树在屋里又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看看时间估计也差不多了,这才强装镇静地出去,到了下面,倒真没碰上半个人影,他……不会……吧?

他那么明,哪能不知道她在故意激他,“你……事先也不知道对不对?”

他耐心地点开一封封电邮,一字一句地念,有的时候只是瘳瘳数语,有的时候却写了一堆所见所闻,和之前青树看过的那些信件并无什么差别,附件里的照片都是些寻常风景,胜在画面清朗明净取角独特,山、水、花草林木、老人孩童情侣、落日与飞鸟……太多物事,在鼠标的点击声中一一展开,明明是青树记忆中的旧时模样,可是这些年月过去,连这些最最普通的风景也平添了许多沧凉和无奈。

不知坐了多久,手机响了起来,是宁连城打过来,问她在哪里,青树说在楼下,宁连城说自己要回家换衣服,问她要不要问去,青树想想,自己留在这里也是无用,自己和他妹妹的那些恩怨,他最清楚,非要留下反倒显得矫情,不如和他一起回去。

他不说话,把她侧过来,只是抱着她,青树像一个缩在妈妈怀抱的小小婴儿,仰着脸,两人看着看着,他慢慢低头,和她亲吻。

未读邮件里密密麻麻列出一长串发件人的地址和主题,均是整齐地一致,frommrwhite,tomywhite

青树抓下他的手,“到底要不要擦背了大少爷?

阮连澄撅着嘴,瞪她,青树被瞪得罪恶感都冒了出来,正准备点头答应了,纪远东的声音了进来,“明天我宿舍哥们请吃饭,你跟我一起过去。”

过了一阵子宁连城提着个袋子过来,因节目已经开始,便没跟家人多说话,只在她身边的空位上坐下,把手上的袋子递给青树,轻声叫她拿给家人。

青树捏捏女儿的小脸蛋,放任她去了,自己进卫生间洗漱。

“不用了爸,太远了,现在没什么大碍了。”青树看着宁连城,示意他也说句话,宁连城抱着女儿坐下来,“嗯,以后再说吧。”

小盆友被姑姑手上漂亮的娃娃吸引过去,伸手抱过娃娃的同时,被阮连澄一把搂住,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好乖,姑姑想死你啦!”

最近还好一点,青树能在女儿玩得想不起来妈妈的时候回家了,只是在放学的时间再去接她的时候,女儿依然哭得像被后妈虐待过似的。想起那个小哭气包,不由得叹了口气,暗道自己是否过于溺爱了,孩子的教育问题可大可小,她好像真的不在行。

宁远澜伸出小手指数了数,“妈妈,三个。”

两人趴在桌面一起发呆。

青树把手套脱下来挂好,脸色已经恢复正常,“有什么好生气的。”转身被他挡着,“哎,让一下。”

青树日夜外出寻女,无头无绪,宁家动用关系黑白两道都翻遍了都找不到远澜,她一个女子又能有什么通天的办法?终于有一天体力不至,昏倒在深夜的街口

“你问她啊。”

“妈妈已经去找了。”医生也说过,麻药过后刀口会十分疼痛,如果实在忍不了就再打针止痛,她其实十分耐不住痛楚,婆婆见她疼得脸色腊黄,赶紧去叫医生。

宁连城在那边刚从会议室出来,边上两个客户提议到某某餐厅就餐,他刚点头答应,手机就响了,接完听那边说了一半脸色就变了,连声抱歉都忘了说,转身就往外面疾走。

男女之间,还有什么,会比孕育一个流淌着双方血的后代来得更深的牵绊呢?

青树叹气,“不喝了吧,喝多少吐多少。”

短短时间青树脑子闪过无数例假没来的可能,她不愿意去想那个原因,可是,除了那个原因,还能是什么呢?他……最近都不戴套子,她说了几次,都被他以“不舒服”、“戴了没感觉”等理由打发,况且也给她买了药,她就没再说什么,可是有几次她确实是忘了吃了。

“是你买的没错,可这房子是你的吗?啊?”安歌叉起腰,瞪他。

纪远东站在她的作品前久久移不开眼,哑声对站在身边的人说,“你……没出去,真是可惜了,如果我的导师看见你的作品,会兴奋死的。”

宁连城看她,“想去什么地方?”

“谁是你妈!你妈早死了!你怎么不跟着你妈一起死!你怎么不去死!!!”

白青杨摇头,“再陪你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