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申请的是10g的容量,可现下登录却被系统警告:您的邮箱容量已满,请立即升级。

宁连城坐在大浴缸里,要笑不笑地看着她,“干什么了你,磨蹭这么久,”青树默默走到他身后,拿起浴球和毛巾,一丝不苟地擦了起来。

“哎——反正你不懂,你要是见过我哥怎么对待我其他朋友的你就知道了……我不管,周末去我家,去我家,去我家……”她以前可从没见过哥哥能闲闲散散地浪费一个下下午陪她和她的朋友坐在一起看碟的。

“周老师,”青树上前和老师打招呼,宁远澜听见妈妈的声音,扑到她身边,“妈妈——”

“我们不要吵爸爸,让爸爸睡觉好吗?”

青树擦擦眼泪,一本正经地问女儿,“澜澜,妈妈跟你讲过,看电视的时候不能坐得太近,你刚刚坐在哪里了?”

“姑姑……”小盆友贴在爸爸身侧轻轻叫了一声。

结束了以后,青树昏昏欲死,他抱自己在怀里,心肝宝贝地唤着,哄着,亲着,她突然间想,也只有这么一个人,能这么无遮无拦的疼着自己了。

车内空间就此沉默下来,宁连城以为她会再讲些什么,青树以为他会再问些什么,彼此都在等着,彼此又都没有开口,沉默一直持续到家里。

青树想了一会儿,摇头,“我……没遇过这种事。”喜欢的人,和理想,曾经是绑在一起的,人没了,理想也没了,或许,从来都不曾属于过她,也无谓什么失去吧。

青树不自在地让开,一大早自己想些什么呢,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把自己,把碗碟竖起来甩甩水,一个全个擦干后放进消毒柜。

青树泪流不止立刻转身回去准备找纪,可纪已经离开,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自己曾经和纪讨论过怎样去西藏的行程,轻轻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对他们当年的对话记忆犹新,原来那段时光真的曾让她一生铭刻

青树拿回自己的笔,没好气地应着,“是,妈妈坏,妈妈是坏人……宁远澜去找好人吧,”看了宁连城一眼,“好人啊,麻烦你照顾好你女儿,顺便教教她做人的道理。”

他脸,摇摇头走进去。

青树紧咬着唇,一句话也不说。

被拉进手术室急救时,她曾模糊醒来一次,听见有医生在讨论,该怎样才能保住胎儿。她听见他在外面困兽一般地叫,从未听过那样的声音,夹缠着惊惶和心痛。

青树呕了一阵,终于停下来,快虚脱一般,借着他半抱起自己的力缓缓站起来,打开水龙头盛了半杯水嗽口,又洗了下脸,才有气无力地说,“我要死了。”

想到这里,眼不禁瞄瞄她的肚子,青树被他盯的异样,转头看了一下,却没看到什么,他正挤牙膏呢。

安歌白了他一眼,“不想吃就滚出去!”

“最近在作一些壁画。”她不是不愿多谈,看了看表,“我去上课了。”

这个所谓的福利休假,也不过就是公司犒劳各高阶主管的手段之一,每年都有的,她嫁给他的第一年曾被他带去玩过,第二年没去,这是第三年了……竟有这么久了么,这个婚姻。

“青树。”

“妈,她没有……”

“工作?你……他……他要你工作?你还是个学生。青儿……你缺钱用?爸不是给……”想到自家妈妈那天对青树说的话,以她那脾,怕是到死也不会用白钱一分钱了吧,那么,那个宁连城……

他冲出去,青树,你……不能有事,你……不能!

“远东说你电话不通。”双手牵着青树往客厅里走,“青树,你变漂亮了,皮肤真好……远东,青树来了你怎么都不叫的。”

艳红的汁在口舌相缠间慢慢溢出,流下两人嘴角,青树觉得粘腻,一点点舔着他,他食髓知味,他紧搂她效法,一盘草莓硬是吃了个干净,终于让她看碟了,只是小动作不断,一会捏捏她的手,一会亲亲她脖子,扰得她一开始还避着,自己要起来也被抱着不让,最后只得听之任之,窝在他怀里任他捏捏揉揉啃啃。

老总真的是个很憨厚的人,据说三十多岁时办了内退,啥都不懂便跑到韩国打工了,在韩国呆了九年,韩语话说得那个溜啊,那个嗲啊,偏偏一个都不会写,后来回到本城,慢慢做起来本城日本人的生意,本城的韩国人大概是除了首都以外最多的吧,反正青树见他们都快忙疯了,业务一个接着一个,噢,忘了介绍一下,这公司说白了就是做装修的,主要做的是各种娱乐场所,酒吧,餐饮等空间的装修设计业务,规模小虽小,但是业务能力倒挺强,熟了一点后老总跟她说其实本城很多公司都这样,只要你有关系,有个设计能力一流的设计师就够了,那些材料啊工队啊什么的,统统都是小事情。是啊,这年头,什么事不讲关系呢,有了关系什么都好办。

切,现在的小孩子,道歉也这么没诚意,不过长得这么可爱,没诚意就没诚意吧。

“桐语,我……”

大家都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懒洋洋地拔着画架上的钉子,拿作品拿下来,交上去,还有几个窃喜幸亏来的不是教授本来,要不然不能讨价还价,缠着小助教要求再宽限几天。

阮新琴见是媳妇,一把眼泪突然掉下来,“青树,连澄流了好多血……”

青树心里一沉,看着宁连城怀里的人,已然没了意识,她身上的浅灰色罩裙被大片血污浸染,宁连城的衣服上也是,救护车还没来,他上了自家司机早开过来的车子,阮新琴摇摇晃晃地也要上车,被他拦住了,“妈,没事的,你别担心,连澄没事!你等会儿再过来,我到了打电话。”阮新琴被儿子镇定的语气安抚住了,又看向母亲身边的脸色苍白青树,“照顾好妈,别让她吓着。”青树重重地点了点头,“你……小心,我们就过来。”

宁连城也点点头,“等我电话。”车子绝尘而去。

青树紧握着婆婆冰凉的手,老人家年纪大了,心脏不太好,不经吓,现下脸色灰白,青树赶紧把她扶进客厅坐下,叫家里阿姨拿药过来。

“妈……您别自己吓自己,连澄肯定没事的妈,妈,您别怕……”青树怕她出事,只按照宁连城的嘱咐不停安慰着,阮新琴吃了药,又听到儿媳语气肯定的宽慰,脸色渐渐缓过来,只是女儿刚刚人事不省,又流了那么大一摊血,哪能不担心,她知道,她的小外孙,大概是没了,可眼下只希望女儿平安无事,其它的,她也不敢奢求了。

时间过得十分缓慢,终于家里的电话响起,青树赶紧接了,“喂!是连城吗?”

“嗯。”

“她怎么样了?”

“刚进手术室……孩子……已经没了。”

青树能听出他的不忍,他是个心疼妹妹的好哥哥,何况自己当年也差点这样,他无异于感同身受,青树嗓子发紧,“你……你别难过……”话一出口,马上也觉得自己的安慰很可笑,怎么可能不难过呢?可她不知道该怎样宽慰,只吸着鼻子问,“妈妈一直说要过去,我们可以过去吗?”

那边他叹了口气,“手术结束后过来吧,我怕妈身体受不了”

“别担心,有我,你放心在那边……”

“嗯,”他顿了一下,“你先去把连澄衣服收拾几件,待会儿一起送过来。”

“好。等你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