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光下,只见连城璧眉间眼角,笑意盈盈,说不出的明动照人。萧十一郎心一凝,才觉身体似有热流缓缓淌过,连城璧猛地一拳揍在他腹部,力道虽去了七八分,却仍叫萧十一郎吃痛的哼了一声,差点往床下跌了去。

“哎呀,你要不会说话,就别在这里碍事了。”见连城璧静默不语,风四娘忙上前拽开杨开泰,恶狠狠地瞪着他道,“还不闪一边去。”

“我倒不是怕他,只是,”连城璧微垂眼帘,柔黑的羽睫在眼廓下投出一圈阴影。想到在司马山庄时,司马相对他的反复无常,连城璧便觉心底有丝灼烧的痛。

真实的触感在眉间拂过,连城璧转头看向来人,目光凝聚,仿如将他的样子深深刻在心底一般,死死地盯着他不放。

“城璧,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全都是为了你,”司马相双手搂住连城璧,将他紧拥入怀,唇畔凑至他耳边软语轻呢,“城璧,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为什么不能理解我……”

“城璧,我知道你气我了。”司马相伸手抱住连城璧,将他紧拥入怀,“我答应你,不会再做让你感到生气的事了。”

说完,也不等花如玉接话,连城璧迈步往前走了去。

“我不过是顺道过来瞧瞧你,”司马相拉住连城璧的手,带着他走至桌边坐下,“昨晚睡得可好?还有哪儿不适应的,告诉我,我即刻叫下人们去准备。”

路边几个玩耍的孩童嬉笑着从连城璧身边跑了过去。

幼时深藏在心的记忆逐渐浮出水面,这一刻彻骨的悲伤宛如山洪爆发般,令连城璧心剧烈疼痛着。

这一字一句,好似一把尖刀刺在连城璧的心上,掀起了他亟欲掩藏的痛楚。湿润温起眼眶,炙热的水光在眼底滚烫淌过。手上的纸片不知何时早已脱离指尖,随风飞舞,飘向天边……

“城璧,来,坐下。”萧十一郎扶着连城璧至椅子上坐下,正欲松手,连城璧却反射性抓住他的手,问道,“你今日种种尤为奇怪。你到底在想什么?”

雪鹰连日来和小公子在一起,自然知道那毒的厉害性。如今见灵鹫忙于应敌也未曾注意,雪鹰虽记恨他护连城瑾而抛弃自己这唯一的弟弟,然而要亲眼目睹他死于身前却也不忍,当即手中长剑一挥,从背后刺进了小公子的身体。

这日好容易哄得沈太君刚睡下,便见下人来报,说连城璧到访。若是换在平日,沈璧君内心定然既是惊喜又是期盼。而如今听闻连城璧到来,只觉心下愁虑万千,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是否应该一见。

杨天赞闻言心中一沉,想着连城瑾既已话说到这份上,想必事情也该是知道了八九成的。当下心底杀戾浓郁,眸中深光一闪而过。

莫说连城璧为人处事她二人最为清楚,就是凭着他如今在江湖上的地位与名声,也毫无理由去出手伤害沈老太君才是。

思前想后,只觉司马山庄的司马相最为合适人选。当下连城璧又问了些关于这银两支出之事后,便即刻告辞杨开泰,起身往司马山庄去了。

正想着,只听见萧沛问道,“少庄主可是从那箭阵下来的?”

任凭白杨那边急得跳脚,萧十一郎就是不肯直言相告,湖泊般深邃而清亮的眸子里闪着一丝微不可见的意味深长。

一语话落,气氛霎时尴尬起来。连城璧脸色一暗,似有难堪在眼底一闪而过。灵鹫也目色暗沉,窘迫得双手不知摆哪里才好。

杨开泰接过账册随意翻了几页后,见是无瑕山庄的银两出入记录,这才暗觉事态严重起来。

白杨绿柳刚掬身行礼了,还未开口说话,连城璧便抬手制止道,“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先坐下罢。”

灵鹫心中暗叫不好,飞身跳至假山后一看,雪鹰正一手掐在连城瑾的颈间,面目狰狞道,“只要你死了,大哥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

萧十一郎难掩心中震惊。

思忖至此,连城璧想到,总归事情已到这一步,有情也好无情也罢,不如趁这大好时机索性摊开来说清道明,也好过两人这般剪不断、理还乱。

思索至此,连城璧正欲手聚内力,却发现丹田处仿佛被无形压制着,内力积聚不出,空有招式却毫无一丝力道。连城璧这才想起荒地是由五行阵控制,在这里根本无法施展内力。

“可是,”连城瑾仍是放心不下,还欲说话,只见风四娘带着花如玉从门口进来,“喂,你们两个老头子,我来拿东西了

萧沛既为护刀一族萧家的后人,对这割鹿刀也就不会存有觊觎之心。

连城璧无法,又拧不过城瑾的纠缠,只好收了剑道,“我跟了,你在家里等消息,可别胡来,不然我还得分心照顾你。”

逍遥侯接过书卷翻开一看,顿时矍然大怒,将书扔至地上,“混帐,居然拿了一本无字之书来戏弄本侯。”

虽是一语极为含蓄,然而司马相一听便知其中深意,当即眼眸微光一闪,一丝深邃的异样在眸底飞闪而逝,快得令人捕捉不及。

徐姥姥跟萧沛陪着沈璧君站在厅外,听连城璧不过三言两语就将大盗萧十一郎要在无瑕山庄久住的事带过,当即摇头道,“出大事了,这样下去,准得要出大事!”

风四娘斜睆了萧十一郎一眼,低头看着书卷思忖了半晌,才迟疑道,“那一年,你好像说要参透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但用尽了法子,它就是不出字。于是,你很生气,就把它扔到了……”

那司马相留他在司马山庄后山养伤时,每日在饭菜里下一味药。无色无味,饶是杨天赞这般谨慎之人也从未察觉。

“这门倒是奇怪的很,”萧十一郎摸着毫无缝隙的石门,道,“既然是门,就必定有开启之法。却又不见机关控制,莫不是要以内力震开?”

“有没有第三种选择?”萧十一郎挠了挠后脑,颇感为难的道,“我既不想自杀也不想被你杀。”稍停片刻,萧十一郎弯唇一笑,戏谑道,“其实也不能怪我。你想想,自己心爱的人就在面前,谁忍得住……”

怎奈话音未落,连城璧已消失不见。萧十一郎几步追赶了过去,刚走近,那石块已飞速阖上。萧十一郎捡了一块尖石撬了几下,只见那石块坚硬无比,根本就寻不到裂缝的痕迹。

“我奶奶她,”沈璧君细细读完内容后,泪水顷刻涌出,“我奶奶她生病了,我要回她。”

连城璧寻声望去,惊见来人,不禁蹙眉道,“萧十一郎,你怎么会在这里。”

“连无瑕山庄都拿它没办法,看来这亲事果真是要延后了。”

帝武吧

“姑娘莫急。”花如玉哗地一下展开扇子轻悠摇曳着,“这地方虽是偏僻了些,但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姑娘不被逍遥侯发现啊!”

连城璧只得牵马停步,道,“阁下是何人?在下无

“出大事了。”杨开泰拽着萧十一郎边跑边道,“四娘有危险,你快去救她。”

原来这君子的面具,再完美也是会有破绽的。

养鬼大师在异界笔趣阁

沈璧君闻言惊然抬头看向连城璧,不知他为何要将此事主动告知灵鹫。

连城璧抓起衣襟整好,又将束腰缠至白袍上,脸上炽烈的热度却逐渐升温,“萧十一郎,我的事不用你管。以后你不要再这样做了。”

萧十一郎本见连城璧一举夺魁心中暗自高兴,哪想到最后关头会有暗箭射出。还未等别人有所反应,便只身飞了过去,一把接住几欲跌马的连城璧。

风雨同路笔趣阁

连城璧和萧十一郎将沈璧君护送至沈家门口,未免节外生枝,两人也就

望着花如玉消失于园子外的背影,萧沛疑惑道,“此人面目伪善,为何少庄主要告知他割鹿刀所在。”

“就这么简单?”绿柳显然不相信,“就这个,能说一个时辰?”

骢是杨家准备送给连城壁以贺大婚之喜。今天请连城壁前来,就是想让他提前看看。这马野性难驯,怕到了竞马大赛那天难以驯服,所以才私下让连城壁过来驯服这马。未想到居然会凭空横出枝节,着实令杨开泰气恼和惭愧。

连城璧接过帖子看了一眼后,将帖子递回给那人,“行了,你先下去吧。”

“正是正是!”白杨拉着萧十一郎坐回桌边,“这一出不是咱们一早就预料到的么?现在他毒解了,只要十一郎你让他记起对你的感情,不就行了?”

“你说的倒容易。”萧十一郎一脚踏上凳面,撇着嘴道,“你是没瞧见他上午那样子,我在他眼里,就好像一只随时等杀的鸡一样。”

“不会不会。”白杨笑哈哈地伸手拍着萧十一郎的肩头,安慰道,“你可比那鸡高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