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我斜斜的靠了个垫子在塌上假寐,点翠轻手轻脚的进来,端了碗刚刚煎好的汤药并一盘桂花糖渍的果脯。自打醒来的那天我便开始喝这汤药,这药苦的难以下咽,偏偏又不能不喝,只好先放放,等凉些再一口灌下,至少能让痛苦的服药过程简短些,久而久之点翠知道了我的习惯,自随我去,也不催促,只是喝完就会马上进来收碗,我心里既疑且惊,原来喝个药也是有眼盯着的,纵是百般不原也断了倒掉的念想。

言罢还用她那刚才用来擦嘴的帕子,无比娇弱的擦了擦眼泪,也不知道那帕子究竟是从哪里抻出来的。

劈完最后一块柴,难得的有这么一小会喘息的机会,望着天空上偶尔飞过的小鸟,摸着手上新出的水泡楞神,无奈的叹息什么时候才是这场浩劫的尾声,却在这个时候几个丫头仆妇凶神恶煞的朝我冲过来,领头的婆子竟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拖了就走。

他抬头看着我,好久,久到我都快以为他面无表情的脸马上就要发怒的时候,他突然笑了,象春风中的桃花一般的妩媚动人。也许一个男人不该用妩媚来形容,可我找不到其他的词汇。

“乖,听话让我看看。”

我无奈的闭了闭眼,咽喉艰难的滑动,却什么也没敢说出口,他眼神中的不容置疑命令我必须服从,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松开抓着他的手缓慢的翻过身体,感觉他慢慢掀开我的衣衫,拉下裹裤,让整个身体□裸的展现在他的眼前。我屈辱的把头埋进身下的褥子,双手紧紧的抓着,直到指节泛白。

他检查了伤口,接着一阵衣物的絮唆,伴随着叮当清脆的碰撞声音,好像是在衣袖里翻找着什么,接着就听到他在我的头顶上说:

“你别紧张,不会疼的。”

说着,背上一凉,他的手指卷了药膏在我背上缓缓滑动,轻轻的按压,空气中顿时弥漫着醉人的香气,在这种香气中我开始慢慢放松,因为我突然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可以羞愧的,就当是美容院里的全身护理服务,虽说如此,当他的手滑到臀部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下,他马上放轻了动作。

“弄疼你了吗?我会小心些!”

我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句话别扭,脸上抑制不住的一阵热辣,也不知道究竟应该说什么,只好将头埋的更深些,大脑中催眠自己,反正这个身体也不是我的。

“你可有名字?”

他突然问我,我下意识的回答:

“有!”

“叫什么?”

“林傲竹……”

他手上突的一顿,我不明所以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正好捕捉到他眼中的迟疑。见我看他,他朝我一笑。

“好名字,只是象个男儿的名字,不过很象你……趴好!”

我只好继续将脸埋在被褥中。

“我出生的时节,是我家院子里的翠竹张的最漂亮的时候,父亲希望我能比翠竹更挺拔,所以给我取名傲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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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说,也许是潜意识里想要告诉他,我和他所认识的着具躯体是不同的,我们不是同一个人。

“呵呵,那好,以后我就叫你小竹笋了。行了可以穿衣服了。”

他呵呵一笑,我却忍不住一阵抽搐,咬紧牙关我忍!

等帮我拉好衣服,他又把点翠叫了进来,交给她两个瓶子,并交代她使用方法,其中一个就是刚才给我抹过的,里面装的是一种浅浅的粉色的通明膏体,味道和以前用过的不同,但是要更芳香一些。另外一个是个小小的水晶瓶子,可以看到一种金色的液体在里面缓缓的流动,他嘱咐点翠在我每天沐浴的时候滴上一滴,溶在洗澡水里,可是这个却没有什么味道,我也是以后的使用中才发掘这东西的好,它可以让人产生一种体香,即便是不熏任何香料身上也会隐隐的散发香味,只使用一次,香味也可以保持半年以上,更不用说什么养颜嫩肤,活血生肌的功效了。

于是每隔个四五天他就会拿个新的药膏帮我抹一回,然后再交给点翠,并细细的交代使用方法。唯一另我头痛的是,每天一到我喝药的时候他便会雷打不动的出现,时间掐算之准确相当另人恼火,更有甚者还会亲自将药碗端过来,坚持一小勺一小勺的喂我服下。看我被药苦的难耐表情便会心情大好,我越来越可以肯定他邪恶的动机,所以喝药的时候也是我最最恨他的时候。在他的非人折磨下,我发现我的皮肤变的细腻,伤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然后脱落,最后变成一个嫩嫩的粉红色的印记,和周围的皮肤紧密的融合,于是我留下疤痕的妄想终于落空了。

直到有一天他给我抹过最后一遍药,宣布我终于可以不再喝苦药之后,突然问我:

“小竹笋,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想了想摇头表示不知,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你是谁?当然这句话我是不敢说的,怕他一怒之下会再次把我扔柴房里。我也从来没有象他的那些女人们一样喊过他爷,一句也没有,自然也不会愚蠢到四处去打听他的名讳,所以当他提这个问题的时候我隐约的猜测会发生些什么。

果然,他紧紧的盯着我,盯的我头皮都有些发麻了,终于才非常严肃的和我说:

“明天,明天你和我去看一个人,然后我会告诉你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