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连俏喜欢她现在所从事的一切,不想顺从,所以直截了当地拒绝了父亲:“不可能。”

陆以泽就坐在一旁舒展着眉头笑着看她,看起来很满足。

桌面上的服装稿,已经画了一半,上面的大体轮廓是有些类似于中式旗袍,看样子尹瑟这次要走的是中国风。

在她在大学毕业后,开了一家服装品牌店,办了一个小公司,不像尹瑟那样名声大噪,但是在设计圈也小有名气。

谁能想到他的女儿居然把施铭威的儿子带回来了?

而陆连俏在这场比赛中的作用,就是在没有注明谁是设计师的服装中,同时也在评委的建议下挑出自己最喜欢的服装。并且为了防止她与某些设计师关系过好而造成的不公正行为,天泽特意向禾娱发出申请,让陆连俏在禾娱培训一个月,其间会切断一切联系。

在一旁低着头听他们寒暄一番后,她才了解到这个应侍生小姑娘原来是这家店老板的女儿,同时她也是陆以泽大学时的小学妹。

只是更老一辈过多的溺爱,加上父亲的不理不睬,不知不觉就造就了当时的薛河的性格——霸道且蛮横。

所以她预料到的该来的都要来了?

原本沉重的气氛在尹瑟说了这句话后,和缓了许多,因为此时的陆以泽笑了。还伸手上去捏住了尹瑟的脸,对她说:“可是我更满意你。”

何兰芝接着把话说完:“所以我想问问看你的想法,毕竟你也——”

没有任何语气词作为这句话的尾音,就这样以一种类似于命令的话语对着她面前的女子说道。

那是尹瑟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时期,一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谁都对她说“瑟瑟你错了,你太冲动了”。

“这有什么,我帮你啊”,十六岁的陆连俏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做下了保证,“我出马,一定没有问题的。”

中午十二点半施扬打来电话:“时差倒过来了吗?”

至少尹瑟看不出的某些充溢在陆以泽眼神以及动作中的情愫,他作为一个男人,却是看出来了。

她暗地里想:这次回去,是再也不会回来了。五年在法国的生活,真的是够了。她可不想再有一个五年或者是更多的五年,去虚度光阴。

来到起跑处,徐瑟瑟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陆以泽,本来黯然的表情瞬间明亮。

发令枪一声响起,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第一圈她一直都在第一位,最后的时候被那个体育生超了过去,她拿了第二。

陆以泽的同学们站在他的左右,拍着陆以泽,基本都是一致打趣地口吻对他说:“陆以泽,不错哦。”

没有理会,陆以泽和陆连俏去了场地的中央,跑完八百米的徐瑟瑟坐在那里,脸色惨白半天起不了身。

陆以泽远远地站在她面前,看着陆连俏架起她送到了足球场地那里。

起了身的徐瑟瑟,腿一软,眼一花直接就倒了下去。

他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上前背起了徐瑟瑟。远处的同学起了哄,他权当没有听到,让接下来还有项目的陆连俏去检录,自己一个人背着她去了医务室。

不得不说,那时候的徐瑟瑟,确实不苗条,陆以泽背着她都能感到她的肉感。只是她昏昏沉沉的全不自知,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的说着胡话。

送到了医务室,陆以泽才知道她是怎么了——感冒加上例假第二天,强撑着以最快的速度跑完八百,所以才这样昏了过去。

他端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过了半个小时,徐瑟瑟才清醒过来。

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脸,最后蹲在那里说:“我背你。”

自己的生理周期都让陆以泽知道了,她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抱住了陆以泽的脖子,让他背起了自己。

“陆以泽,真没有想到是你把我送来这里的。”

也真没想到,对待病患的陆以泽是这样的温柔。

笑着靠在了陆以泽的背上,直到他把她背到了校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她才依依不舍地从上面下来,摇下车窗和陆以泽告别的时候,就听到陆以泽说。

——“徐瑟瑟,你该减肥了。”

……

多年后的现如今,尹瑟和过去一样趴在陆以泽的背上,却听到陆以泽说着与过去相反的话:“瑟瑟,你还是胖点好。”

“嗯”了一声,笑着靠在那里,看着医院里来去匆匆的人都对着她抱以羡艳的目光,心里更是得意。

一直背到了医院楼下的停车场那里,陆以泽放下她后又抱起她,让她坐到了后排。动作很小心,也很轻柔。

一直抱着背着送尹瑟回家之后,陆以泽便开车去了徐家。

何兰芝开的门,看到是陆以泽笑着点带他进来,指了指客厅那里:“瑟瑟爸爸在客厅。”

陆以泽道了声谢谢,走了过去。

徐振飞坐在沙发的正中央,面前的茶几上就放着那个小方盒。

看到陆以泽来,他拿着小盒子起了身。

“你父亲是真的同意了?”徐振飞问,陆逸凡这么快答应,实在让他有些始料不及。本预计着要过上一年半载才可以的,居然不到一个月就如他所愿了。

陆以泽点头:“同意了,所以我是来向您取这个的。”

他的眼睛看着徐振飞的手心,看着徐振飞把盒子放到了他的面前,最后递到了他的手中:“改天两家一起吃顿饭,时间你们安排,我最近不忙。”

“好”,陆以泽握紧了手,对着徐爸爸鞠了一躬,“谢谢您。”

又听了徐振飞对自己嘱托了二三句之后,出了徐家。

重新回到车上后,他打开了那个小盒子。

盒中黑色丝绒上面躺着一枚钻戒,钻石并没有奢侈到很大,但是在他眼里明亮之至。

darryring,他某次出差去香港的时候听说的这一个牌子。听说男士必须凭借身份证才能买这枚戒指,并且一生只能买这一枚。

那时候尹瑟还在法国,和他隔了十万八千米的距离,他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或者是会不会再回来,但是还是掏出了身份证买下了它。

好在她回来了,好在所有的阻碍都远比他想象的要轻松多的除去了,他也到了把这份珍藏了许久的、可以算得上一生的承诺的戒指送出去了。

他低头笑着把方盒关上,收到了自己的口袋朝着医院驶去。

今晚不回套房了,他得去照顾父亲。

在医院睡了一晚,第二天陆以泽替父亲办理了出院手续之后,送父母回家。

回天泽前,和父母约定了一个时间,说是时候和徐家的父母好好地心平气和地聚一聚。连玉清和陆逸凡知道了陆以泽的意思,没有再反对,点头答应。

车开至一半,陌生的号码打来一通电话,陆以泽接起。

“先生,您定的东西到了,现在正在天泽A座楼下,请来取吧。”

他说了声“好”,笑着放下电话,加快了速度朝天泽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