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那5000骑兵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完全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攻击阵队被强行打破,而那些连攻数日的楚军已经有些疲乏了,忽然间见到城楼之上银甲闪动竟不知何时又出现数以千万计的战士,一时间竟都被四方骑的悍势所怔。

卓泠的相貌不同于红袂的妖冶妩媚如玫瑰绚烂,却更胜在清丽婉约、楚楚动人。犹是眉间一股时隐时现的轻愁更是让人见得顿生怜意。

通体墨亮的乌金弓搭上一支黑羽翎箭,拉弓如满月。手指一松,银亮的箭茫呼啸而出。“锃”的一声正中旗杆,只见那高高迎风招展的旗帜慢慢的折下,周围的楚兵慌忙去扶住它,可是终究还是倒了。

守城的将军李方见之微微蹙眉,还没开始作战,底下士兵便已经被敌方气势所悍,可是不妙。

“奚仲,奚仲。”

“西岭,快回来。”如是急急喝道,话语刚落,西岭手中的缡花剑已经刺入了那巨物的体中,只是那异鳞却是异常坚固,饶是那削铁如泥的宝剑也只堪堪刺入了一分。然而那巨物身体盘桓,头高高的昂起,毫无所动,只是周身却慢慢凝结出红色的雾气。西岭见之神色大惊,知道就是这红色的雾使得她的部下瞬息间骨化成了血水,要不是她的亲卫拼死相救,她也早已命陨在此了,然而此时她顾不得这生死一线,侧过对着如是的方向大吼道:“殿下快走!”话语一落手上劲道更是用力一动,缡花剑又没入了一分,红色的烟雾缠绕上剑锋回旋而上,不过还差一尺便要碰到西岭的手指。

西岭抽出腰间佩剑,仔细的看着地上横成着的尸体,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冷寒的月光下,铺成一地的尸体血水如同一副血腥的修罗画卷。

花樱身形一个趔趄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这云笈七签一卷有四百多页四十多万字啊,背出来不如让她死掉算了……,谁知道她粗略说了一卷的内容,他居然会那么感兴趣!!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啊!!不过不怕,讲笑话还难不倒她,她清了清喉咙,脑子中忽然莫名的想出了一个段子,未经仔细思考便脱口而出。

“这是马口坡后面的铎罗山,此山高峻险拔,山体陡峭,面对广阳平原的一面山体笔直,无可攀爬之地,若要上山恐怕得走皇域境内的另一面了。”西岭将脑中所知一一道出。

“你今天怎地那么心浮气躁。”见她火灭的差不多了,夜引幽这才闲闲的开了口。

“奚仲,你说有什么计策?”凰羽桀双手不停的搓着,脑子中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方法,只能求教一旁的军师。

归邪心中猛然一怔,等了那么久这一天终于要来了么,公子终于要出手了么……压下心中的狂喜,归邪拉紧马缰转身狂奔而去。

“是。”一旁的内侍颔领命。

“碧蚕丝?哈哈,那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就算顷尽国力也未必可寻得。算了,没得用就不用吧。也不是非用不可的,此事就此作罢吧。”如是笑了笑,不介意的挥了挥广袖。

总算一切妥帖之后,公主在女官的搀扶下,提裙跨过了火盆,接过一旁侍者递过来的红锦,而月修容也接过一旁内侍递过来的红锦。

“额”被一语道破,归邪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这下真是变的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了。

“呦,好大的脾气呢。”男子浅笑的轻语缓缓的传来,带着一丝戏谑,好象一只抓到老鼠的猫正在玩耍着手中的猎物。

天纾和花樱陆续登上车撵,大旗摆风,马儿踢踏,那深青色的王车缓缓而行。

“恩?”如是侧着头,看着面前的兄长,却不似一般女子听到此语必满面娇羞,软语轻嗔,而是颇为慎重的思量了片刻,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看来这辈子我是没人要了,皇兄你可得养我呀。”

“这个么……。”话未说完,方才进入内殿的花樱已经慢慢的走了出来,一脸彷徨的样子似神游太外。

虽然整个宫室内燃着苦味浓重的龙涎香,但是一阵刺鼻的腥臭依旧扑鼻而来,花樱不适的皱了皱眉,用袖子打散面前难闻的味道,直到层层幕帷后的黄玉大床映入眼中。

“不……没……怎么会呢。”她结结巴巴的说道,望着面前高贵雍容却又有着强烈压迫感的皇公主,以往吹牛不打草稿的本事怎地也使不出来了!心中不禁暗骂自己一百遍,以前无论是面对那位严苛到几乎吹毛求疵的师父还是尊贵非常的太子殿下时,她都能嬉皮笑脸的,可如今面对这位娇美妍丽的公主殿下,她怎么就一点都放不开呢……。

南驰双手抱拳微一躬身。

夜引幽看了眼那只被蒸的微黄的饺子,明显没有平时所吃的水晶饺那么的剔透晶莹,而且一股诡异的淡淡腥味从那只饺子里面徐徐飘出,再看一眼她满含期待的脸……终于狠下心一口吃了。

“父王不爱母后。”月修容双眸静静的看着榻上的月王,捏着诏书的手却不自觉的攥紧。

端木淙脑中只觉一道惊雷划过,抓住静后手臂的五指缓缓松开,脚下一个不稳,踉跄着后退数步,幸亏一旁的月修鉴及时扶住这位舅父,让他不至于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车内的曲涎香逐渐变淡。

“红袂姑娘是来束手就擒的吗?”月修辰冷冷说道,走到窗旁,眼神向外一瞟,随手关上。

“你打我……。”身为皇子还真从来没有人敢打他,除了他那宝贝妹妹,不过那也只限小时候的玩闹,而现在这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敢打他?!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榻上之人呼吸均匀而平缓的似是已经睡着了。静谧的室内忽闻一声叹息,虽轻微到几乎不可闻,但榻上的人听到了,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便又平静了下来。

面前的花樱也缓缓睁眼,笑道:“借着你的感应,我也感觉到了呢,公主殿下没有事。”花樱灿然一笑,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用了他们五台山的法术应诀,此法主要用在夫妻,母子,兄妹身上,用以探寻对方气息,一般的人感应会很浅,很难抓住那条线,通常都需要他们作为媒介的法师来引导,而这个作为媒介体的人法术本领需很强,否则抓不到感应线反而会被当事人带着乱走。只是没想到他们俩兄妹感觉竟是那么强烈,连她这个作为媒介的法力一般的人都无需牵引就能清楚的感应到,真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不行,宫闱之内,卧有真龙之气,这檀妖香是测不到邪寐之气的。唯有这辟冷之所,独在龙气之外,或可一试。”花樱边说边将手上捧着的金鼎铜炉轻放在了地上,随即从袖袍内抽出一根筷子粗细的檀香,然后手持檀香朝着东南方向拜了拜,口中念念有词。

“月世子,各位公主们不必多礼。”如是手虚扶了一下,淡淡的往四周一扫,四国公主皆垂立在一旁,她的眼神在一蓝袍华衫女子身上停滞了片刻,嘴角边随即掀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公主眼利,这确实出自玲珑先生之手。”月修辰回道,眼神看了一眼面前的如是,却也不敢长视,侧了,眼神便落向一旁。

“倘若我生为男子,必会逐鹿这锦绣天下。”天纾双手一展,似要拥尽这苍茫天下,神情庄严而肃穆,这一空骄阳也为之黯了颜色。

“月世子自是目光如炬,而我也不是有眼无珠的瞎子呀。”语毕,如是身形一转,跃入身侧最近的一棵杏树上,折了一根树枝下来,在手中弯了弯。

夜引幽微一缉身,跨步从她身旁擦过。

“这是两只孤鹰。”男子淡淡的说道,双手捧起两只雏鸟,将一只递给面前的女子。

“唉!说来可惜啊,上次红袂来我月国已经是二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正好带病在身,真真是错过了呀。”说得懊恼之极,就差没捶胸顿足了。

“呀,马马虎虎一般般的了。”花樱笑道,嘴角边露出两个讨喜的酒窝。

身后的宫门“吱嘎”一声被轻轻的关上了,穿过大殿右后侧的偏殿内,正闪出柔亮的光华。凤如是举步走了过去,果然偏殿内站着两人,皆是明黄袍子,一人衣上绣着九飞凤,而另一人身上则绣着金凤傲翼。

“月世子?”夙灵回过头,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但随即便恢复了平静,单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挑弄着油灯内的灯芯,那火光忽闪忽灭,似随时都会熄灭,却只听到“噗”的一声轻响,那原本即将黯灭的灯火突然更加炽烈的燃烧了起来:“风华宴……好玩呢”夙灵拍了拍手,站起身,走到门边,侧对北雪笑道:“明天我就回皇都,麻烦美人给我准备一匹快马,我明早就走。”

“躲在树上许久了吧,是不是我不叫你,你就准备躲上一辈子了。”墨天祈笑骂她。

“没有。”他仍是闭着眼,淡淡的说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夙灵冷冷说道,右手一翻,那手中的针茫从来处飞了回去。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哼。

男子还是不语。

“玄叶珠玉……。”那男子口中缓缓吐出四个字,声音低沉而黯哑,似混着化不开的浓郁哀愁。

“在这傀林山内共有我们多少人?”夜引幽问道,手上的紫玉长笛一转,底下缀着的金线蝴蝶瞬时翻出一道光影。

突然一股强大的气流从湖面上滚冲了下来,夹杂着狂肆翻涌的水涡,在他们周围的湖水似乎都沸腾起来了一样,泥石乱飞。还有靠在岸边沙硕堆上的累累白骨此时正在他们面前被水流卷着滚来滚去。夙灵忽的一愣,只觉黑暗的顶上似有一个庞然大物俯冲而下,一惊之下居然来不及躲闪。而身旁的夜引幽却是反应迅的一下扑倒她,只是这个在陆地上做起来迅的动作,在湖底深处做起来那可就是慢动作了。

“你是不是女人啊?”一旁的夜引幽微恼道,幸亏只是腰带,不是裤腰带。

“你没眼花,那是八卦形。”夜引幽在一边说道:“显然是人为的,只是作什么用的呢?”八卦的作用太广了,什么东西都可能扯得上。

“天呐,这玩意吃下去,只怕要当场被阎罗老爷收去了。”夙灵啧啧道,转而将眼神落到那男子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