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花樱接过钱袋,诚挚的回道,感动于她的体贴。

如是见如非一身单薄睡袍赤足站在书案旁,脚下是摔碎的青瓷花杯,一地的碎屑茶渣,赶忙走上前去将他拉到床边,按坐下来。

如是撇了撇嘴有点不甘心的说道:“谁让我平时偷懒,师傅的本事我学了个半桶水,结果拔个尸毒就拔成这样了。”如是伸了伸五指,幸亏只是难看了点,到不痛:“若是师兄的话,定不费吹灰之力的。”口中喃喃说道,压下了一声轻叹。

“我,我叫花樱。”花樱楞楞的看着这个走近自己被称为凤朝第一才女的天纾公主,一身华贵却肃穆的黑锻锦袍,襟口,袖口,裙摆上皆用银线刺绘,大气又不失端秀。貌似某段时间有个大品牌特别喜欢这种中国风的服饰,是9?还是vAlentino?吓,一下子忘记了。花樱又兀自陷入了自己的遐想之中。

如是转过身,掀开长帘,忽的似又想到了什么,侧过头向一旁的宫女们吩咐道:“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进来,不许喧哗。”语毕便掀帘走了进去。身后的花樱赶忙跟了进去。

“第一次来皇都,真是被这皇宫给震慑住了呢。月国的富丽,昭云国的典雅,都及不上这皇宫耀华之万一呢。”墨天纾毫无保留的出赞叹。

夜引幽原本平摊的手掌忽的一收,青雾从他指缝间慢慢逝去。睁开双眸,那原本灰朦如尘的瞳孔透射出鬼魅的明蓝,却又片刻即逝。眨眼间仍就是那双清眸。

“草诏?”月修容诧异道,帝王行诏从来是不会经过王子之手的,如今父王居然让他草诏?!

身后的端木淙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不晓得怎么她说起了先后。

凤如是轻拢一下长袍,走到卧榻旁斜靠了下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待片刻凤辇缓缓动了起来,终于可以回家了。

红袂随手一甩,那张纸飘飘而落,她走到书案前,侧身一挤:“让开。”便把月修辰推立在了一旁。月修辰被她这么一推,一惊一恼却并未怒,只是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这女人要干什么。

凤如非赶忙提着宫灯走到她身旁,急急问道:“怎么了?”

月修容抬步近前,掀起幔帐,鼻端飘过一丝药香,青涩而微苦,窗前软榻上斜倚着罩着白金秀袍的凤如是。

“这个……我也说不清,因为迄今为止这种谜样的现象还尚未被破解出来。只能说是你们兄妹之间能很强烈的感觉到对方受到的伤害。”花樱很是认真的分析道:“你刚才觉得哪里痛,胸口吗?”

凤如非听她说完后,眼神一凛,看向她十分认真的说道:“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

月修辰怪笑的瞥了他一眼,旋即压低声音在他身旁说道:“你认为你比的过周围那些公子们吗?”

“想不到月公子也是懂琴之人,本宫甚欣。”如是起身而起,拾帘而出。

“有时听你唠叨、看你褪去一身精明真是一件蛮有意思的事呢。”如是眼神邪邪的撇向她,单手一撑,人已经跨坐在窗台之上了。半个身子探在外面,那细雨已止,只余下淡淡沁爽,迎着风,心神舒畅。

“是你眉宇间的神色不同了,昨天的你清雅如雏菊,但今天的你嘛……。”如是顿了顿,一手摸了摸下巴继而很认真的说道:“今天的你却狂放如罂粟。啧……要不是依旧是这张脸,我都要以为是两个人了。”

那大汉见这女子傲然而立,面露冷笑,仿佛根本不惧他们这些人,心中微疑,莫不是碰到了高手?可是他刚刚一推明显感到那女子根本没什么招架之力。可是为何她还如此坦然?虽然心中有疑,但话已出口,断不可能收回的。

如是身体一跃,掠过蓝衣男子身前,带着一缕馨香。只见她轻飘飘的落在他倚坐着的树干上,树枝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下。果然那蓝衣男子广袖下面正掩着一个草编的鸟窝。

如是挥了挥手,示意她起身,然后目光落在她身上,笑道:“魅夜,你越来越漂亮了。”

“花樱?”如是诧异道,虽然她宫外四周不设任何侍卫,无人拦阻,但她怎么从烟络宫那么远跑过来的?

“皇兄,莫非是我太孤陋寡闻,这五台山却是哪里?”如是不解的看向一旁的哥哥,却见他也是一脸莫名。

北雪一愣,旋即失笑出声,是他太拘谨了。

墨天祈微微轻笑,不语。

“哦?”夜引幽坐直身体,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终于醒了。”夜引幽端起碧玉葫芦,盖上葫芦盖,霎时清甜香气消散不见。

额上原本漂亮的金眼被砸的血肉模糊,估计伤好之后就只能剩下一个大疤了,可惜那张好看的脸蛋了。

夙灵看着这个一步步向他走过来的男子,不禁暗自皱眉,看他样子走路轻飘,脚步着地深浅不一,不太像是会武功的样子,恐怕自己一个小指头就能把他打趴下。那满是血的脸看不清表情,只是浑身上下却透出浓浓的悲愤与哀伤。

“走了。”夙灵站起身体,扯了扯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出了那地宫,外面就应该是傀林山了,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也该是跟他分道扬镳了。

“四成。”夜引幽沉沉回道,望着她的双眸深沉的不起一丝波澜。

夙灵深吸一口气,刚欲纵身跳下。却见一道寒茫从湖中激越而出,只听“喀呛”“喀呛”一连串声音,那从水中射出的东西在山壁上划下一道道星茫,然后深深扎入一块石壁内,夙灵微诧的看着那个东西,这不是夜引幽曾用过的铁八卦吗。难不成他真的……。

“算了,现在冰魄晶玉是不可能拿的到了,凭现在咱俩是斗不过那教主的妖体的,估计只有被活活撕碎的份。那么我们还是想办法出去吧。”这鬼地方似乎越来越冷了。

“我拉你上来。”夜引幽将手扶到她手肘处,微一施力。她就跳了上来。

只是夙灵撇过头,仍是躲开了,只见她吸了吸鼻子,忽然说道“恩……好像是岐山上的玉湖雪莲,你又比我快一步的……。”

“呆会我去把铁链放下来。”夙灵将他扶了起来,虽然隔着衣服却仍能感到他灼热体温,像是烧一般。

“哥哥,你说我是否该去参加月国的风华宴呢?兵四进一。”女子边说边推动着黑棋,英挺的五官没有丝毫女儿家的媚态,虽非娇美如花却傲然如竹,别有风致。只是此时她的脸色却不甚好,微蹙的双眉,紧抿的双唇暗示了她心有旁骛。

“只是……”月修辰还想抱怨两句,但只说了个话头,接下来的话却被他一并阻下。

过了好半响,夙灵才很不容易的憋出了一句话:“你中邪了啊?”

不……这都是幻觉,这不是真的,夙灵拍拍脑袋,奈何面前的景象仍旧固执的呈现在眼前,那哀怨的叹息声,在她耳边忽远忽近。她伸出手塞住双耳,只是这声音却还是那么清晰的直接传到她的脑中,似乎有个女子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呼唤道:“过来吧,过来吧……”像是催眠一般,夙灵感到自己的脚似乎不听自己的使唤,开始迈步向前走去。

一节节楼梯幽暗狭长,即使他们手捧着夜明珠,在这幽闭的环境内也只能照亮周身三丈左右,再远点,那光线就完全被黑暗所吞噬了。

想来这些年,夙灵与夜引幽的瓜葛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天下间那么多稀世珍宝,他俩就愣是会看上同一个,这也就算了,竟然连出手的日子也是同一天同一刻,几乎就是前后脚。而夜引幽就是有本事先夙灵一步得到东西。在夙灵看来与他之间就是一段孽缘。

顿时满口干咧清香,似有冰魄玉泉在唇齿间流淌徘徊:“恩,真是好酒呢。”夙灵一边夸赞着一边又斟满了一杯酒。

那老大刚劈向她腰间的一刀忽然在中途猛然收回,刀锋一偏,一招回路燕转直直向夙灵肩胛处砍去,而一直躲在那老大身侧不远处的男子则是见机扬袖一翻,几簇暗影从袖口处疾飞而出,竟是几支暗花梅镖,这男子眼见一击即将成功,脸上不免露出一丝冷笑,心想这夙灵也不过如此而已。

声音停滞了片刻,复又缓缓响起:“千万年来你是第一个敢于和我定下第二个契约的人,你认为你还有什么能给予我的?”

刚举步走了两下,那男子的轻语又缓缓飘来:“将他们的尸身焚了,不要留下任何线索。”

“是。”红衣女子顿足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