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百骸传来一阵阵酸痛,胸腔内的空气仿佛被人挤了个干净,憋闷至极。人死了不是就没有感觉了么,为何死了还能感受到这病痛的折磨。如月只觉得眼皮似有千斤重,如何都睁不开。

也不知是谁在自己的后背轻轻拍了一掌,如月猛的一阵激咳,将胸腹间的污水尽数咳出。

“醒了醒了。”周围为何这么吵,如月努力将眼睛张开一条缝。四周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一个模糊的红影,刺目的紧。

“死不了就将她抬进仓里。”那个模糊的红影吩咐着。

那声音飘飘渺渺的传来,如月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又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如月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身上还是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身上盖的被子也不知多久没洗了,黑黝黝的散出一股子霉味。

身上虽然酸痛,却不像平时那样厉害。这便是人死后的世界么?

“你醒了?”一个穿着窄袖粗布的仆妇将如月扶起。“吃点东西吧。”

就这仆妇的手喝了些米汤,喘口气,如月才问:“我这是在哪儿啊?”

那仆妇叹了口气。“这是秦淮最大的花船伊人居。你被鸨爹救起,福祸难说啊。”

秦淮花船?死后的世界也有青楼花船么?

“大娘是怎么死的?”

“你这姑娘莫不是被水泡坏了脑子。这是江州,昨个儿鸨爹将顺着秦淮河飘过来的你救了起来。”那仆妇一脸怜悯的看着如月。

如月心里一惊,自己莫不是穿越了?伸手在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疼,真的很疼。这真不是在做梦。

慌忙坐起身,撸起袖子,手臂内侧那些紫色的出血点全都不见了,自己的绝症好了。

如月拥着被子,抱着膝盖嘤嘤的哭泣。

是真的,是真的活过来了!

身体虽然有些虚弱,却健康有力,皮肤也散出淡淡的粉嫩光泽。这是曾经自己梦寐以求的事情,现在竟然都变成了现实!

如月在心里呐喊:我爱穿越!暗暗誓,这一生定会好好珍惜生命,将之前的遗憾全部都补回来。

那仆妇看着如月哭泣的样子,忍不住去劝慰:“姑娘莫要这般伤心了,伊人居是秦淮上最好的花船。待到鸨爹要姑娘接客的时候,姑娘莫要扭了鸨爹的意思。日后寻个好的恩客,让他将你赎身出去便是。”

如月差点便忘了自己这是在花船上。花船就是飘在河中的青楼,除了略比岸上的风雅一些,做的依然是皮肉生意。

多年来自己一直躺在医院里,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像穿越女一样狂啃诗词,琴棋书画,歌舞皆通的。如何能保住自己的清白成了眼前第一要务。

没过几日,如月便被一群丫鬟从舱底拖出来,梳洗打扮一番,推到了红泪跟前。

如月一脸惊艳的望着红泪,没有比眼前这个男人更适合红色的,优雅邪魅,穿越文诚不欺我。原来穿越之后真的会遇到这样邪魅的男子,这场穿越事件中,难得自己要跟这邪魅男谱一曲恋歌么?如月心中不禁暗暗期待。

“你也知道我这是什么地方,收了你的清高。今夜便去接客。”红泪说的不容拒绝。

如月心里一惊,穿越文不是都说,睁眼见的男子必然会对自己心生爱慕么,而青楼则是展示才华的好地方。

“我,我不想接客。”如月绞着衣角。

红泪踱到如月面前,用鞭子的一头抬起如月的下巴。“若不是看着你还有几分姿色,你就是被这江里的鱼连骨头都啃了又与我何干。”

如月只觉得背后一道火辣辣的疼,忍不住痛呼一声。

“到了我红泪这里由不得你说不。”红泪慢慢卷起鞭子,冷冷的盯着如月。这鞭子可是为了管教花船上的花娘特地定制的,鞭子外面是柔软的小羊皮,内里穿了鞣制过的熟牛筋。一鞭下去,皮上完好不见一点青肿,皮下的疼痛却非常人能忍受。

如月心里一哆嗦,这人心竟如此冷硬。

“若是我能让爹爹花船赚更多的银子呢?如月只求能保住自己的清白。”如月一咬牙,歌舞咱没学过,穿越文的描写咱还没看过么?依样画葫芦总会吧。

“银子?”红泪好像听到这世上最好笑的一件事。“我这伊人居已是秦淮最大的花楼,我还会缺银子么?今晚你就开苞接客。”

“我不……啊!”如月的话未说完,后背上便又挨了第二鞭。

“我说过你不能再说不。”红泪扳过如月的下巴。“今晚的开苞礼由你自己安排,若是能求得个恩客将你赎出去,便是你的造化。出去就是做个妾,也好过在这做千人跨万人骑的营生。”

红泪冲着如月妩媚的一笑,如月眼中的光亮竟让人有些移不开眼,也许她能够成为那件事最合适的人选吧。

如月推开红泪的手,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流出,抱着肩膀,痛的一阵阵吸气。“我会好好准备的,请爹爹放心。”

开苞礼,呵。做个妾确实比做个花娘要好的多。

只要能活下去,便有希望。

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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