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一口气噎在嗓子眼。

迹部领着他的新娘跳了第一支舞,他们两个,在舞池里流转翩跹,跳出各种繁复的舞步,酒红

不得不承认,这女人不怕死触及了他的逆鳞,尽管他并不愿意多提。

权力,仿佛无底的深渊,在这一天悄悄敞开了洞口。

刚刚利用飞机上的专有设备连接无线网络,调出一溜信用卡消费记录的迹部阴沉着脸,浑身席卷着低气压,风雨欲来的愤愤:“这个混账女人,本大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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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个病区一番彻查,发现和西园寺相隔两个病房的一名同样并发呼吸道感染的病人被静脉注射了克林霉素,而医生开出的原本是见效更快的头孢菌素,担当护士同样是浅川津。

去你丫的迹部景吾!

江山是超人的,也可以说是小超人的,但归根结底是小小超人的,某姑娘,好胆量,好魄力!

手心里沾满了陌生的体(河蟹)液,并没有想象中的厌恶。

身下的男人有一张精致的过分的面孔,剧烈的喘气,眼底情潮的余韵尚未褪去,近乎迷惘的眼神透明到一无所有。

如此可爱,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前所未有,以后也不会再有了吧。

水萌把手在迹部那边的床单上抹了几下,低下头去朝他脸颊啾啾亲了两口,咕哝:“年轻就是耐力好,还真能忍。”

意识到自己刚才究竟干了什么,水萌头上包着一团被子,傻傻的坐了半天。

这不能怪她,谁让迹部景吾是个小妖精,没错,就是这样,恩恩。

估摸着迹部不到明天中午是绝对醒不过来的,累了一天,等到彻底放松下的时候浓重的睡意铺天盖地袭来,强撑着不断打架的眼皮,水萌汲着拖鞋从衣柜顶层又拖了条被子出来,往床上一扔,关掉壁灯,脑袋一栽,很快就沉入了黑甜的梦乡。

第二天一早她醒过来的时候是早晨六点,因为每天晨间要空腹练习瑜伽的缘故,当明星习惯熬夜,经过半个月的刻意调整,这个身体也渐渐适应了生物钟,不像最初几日那样困顿的不行。

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手臂触及了一方温暖的胸膛,条件发射的愣住,她侧过头看了一眼,然后迅速收回,耶,她是第一次发现,天花板的纹理如此精致考究。

以为有心理准备,可是当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真的躺着一个光溜溜的男人的时候,冲击力远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水萌表面淡定,实则内心一万头神兽咆哮而过。

现在迹部是她老公嘛,这没什么大不

17、第十七章吻痕(上)

了的,以后这种画面将是司空见惯,囧囧有神的挺尸了半天,水萌终于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得趁着迹部还没醒,快点把要做的事情做完。

四十五分钟的练习让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肌肤上蒙了一层薄薄的汗水,水萌缓缓放落双腿,平躺在垫子上,双臂打开,做了最后几个深呼吸的动作平缓气息。

她撩了一下微微汗湿的长发,往浴室走去。

迷蒙的水汽升腾上来,将视野氤氲的模糊不清。打开花洒,微微发烫的水线激在皮肤上有一种惬意舒畅的爽快,将身体完全唤醒。

痛快的冲了个热水澡,换上了月白色的睡裙,她伸手抹了抹雾茫茫的镜子。白皙润泽的容颜晕了一层淡淡的粉红,莹润如珍珠,自然而然的泛起华美的色泽。

言情小说里经常会出现的女主那啥之后一身青紫,基本属于无稽之谈。不过既然要伪造犯罪现场,夸张一点也是应该的。

在皮肤薄的地方受空气压强作用的皮下内出血现象,学术点讲叫吻痕,通俗点讲叫种草莓。

刚留下的吻痕是红色点状的,时间稍长就会成片,伪造方法么——刮痧。

水萌颤巍巍的掏出一块牛角刮痧板,刚刚在床单上放了点血,足底还贴着一块胶布,现在还要刮痧。其实她是很怕痛的,抖。

豁出去了,就当给身体排排毒。

做完该做的一切,水萌换好衣服,然后对着镜子在脖颈上系上薄纱丝巾,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十点,迹部依然在熟睡,她挑起一个满意的微笑,弯腰解开领带,神清气爽:“呐,老公,我先吃饭去了,你要加油醒来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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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吻痕(下)

偌大的府邸,各式林立的欧系建筑,隔着特有的树篱笆墙,瞬息万变的日光透过遮天蔽日的枫叶投下细碎光影,倒影着粼粼波光的游泳池,秋季绿色泛黄的草木修剪的葱翠有致。正门两边采用了原产北海道顶级红松木,中央大道宽敞的足以并排行进三辆三菱越野。飒竹丛生,走在洗白石覆地的小道上,随处可见各司其职的忙碌身影,兢兢业业的维系着这一方世外桃源般的豪富美景。

走下正厅的一路上有女佣微笑着向她问好,水萌一一答过。

坐在光可鉴人的长餐桌前面,不一会便有热气冉冉的精致早点一并端上,食物的甜美气息萦绕在空气里,令人食指大动。

一夜宿醉的后果就是隐隐作痛的额头和酸涩疲软的身体,他的酒量一向惊人,许久没有喝醉过,已经快要被遗忘的头痛感觉侵袭着神经,迹部景吾扶着脑袋坐起来,盖在身上的被子随着他的动作滑落,露出赤(河蟹)裸的上半身,秋日上午略带凉意的空气让混沌的思维逐渐苏醒,视线缓缓掠过空旷的kingsize,他愣了一下,拎起被子看了看,然后很镇定的放了下去。

恩,一丝(河蟹)不挂。

深紫色床单凌乱不堪,基本上没有哪个人的睡相可以折腾成这样,两个人抱着打滚还有这个可能。

可是为什么他除了记得昨晚被那个女人算计喝下一杯几乎纯酒精以外,对于接下来的滚床单过程一点印象也没有?

微微晃了晃头,去盥洗室把自己打理干净,迹部优雅的吐掉漱口水,拿起毛巾擦了擦嘴角,走下楼梯的时候他低头看表,十点半,皱眉。

椭圆形的穹顶,光泻下来,折射出的光华绚丽,无比辉煌,所以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的人,就像从天而降的神明。

“少夫人,少爷还没起么?”底下管家恭恭敬敬的问。

管家心里觉得奇怪,少爷虽然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然而从小就坚持锻炼作息规律,即便是出任财团总裁之后应酬不断,公事忙碌的时候有时要工作到深夜,第二天依旧准时上班。这会儿都十点多了,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啊,他还在睡。”动手切下一块面包,水萌淡淡的道。

把迹部那份冷掉的早点端下去的佣人却是窃笑连连,少夫人实在是太厉害了,居然让少爷今天起不了床,想必昨晚一定很激烈哈。转身,脸上的表情变得飞快,“少、少爷……”

“你那是什么表情,看到本大爷有这么奇怪么?”简单的白衬衫,眉目英挺耀眼,随意的立在楼梯拐角,神情倨傲。

水萌继续进食,恩,比预计的早了两个小时。

到底是秉承欧式精英教育的贵族子弟,除了偶尔刀叉碰到白瓷碟子的清脆微响,餐桌上一片静默无声

18、第十八章吻痕(下)

等到水萌注意到的时候,对面的迹部已经盯着她脖子看很久了。

顺着迹部的视线,水萌看到了那个她用刮痧板创造的杰作,内心奸笑三声,完美到让人怀疑是直接用印刷版直接迎上去的暗粉色痕迹,半隐在浅色系的纱巾后面,暧昧汹涌,遐想无限,无数的神展开。

“你……”迹部不明所以的勾了勾唇角,欺身过来,伸手凑近她的脖颈,她的目光却忽然变得恐惧,日光下睫毛清晰的惊悸般颤抖。

迹部的手指还没碰到水萌的脖颈,她就吓得往后缩了一下,连带着分量颇重的红木靠背椅在地面上刮擦出尖锐声响。

看着水萌捂着脖子埋低了头,水雾弥漫的眼眸匆匆偷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垂下,迹部不悦的皱起眉,海蓝色眼睛沉淀下阴郁光芒。

从不多的相处中迹部就可以知道,她绝对不是那种安分守己的花瓶,也不是头脑空空的娇惯小姐。先是刷爆了他的信用卡拿到了广告代言的酬劳,然后在公司那么多员工面前收买人心树立形象,接着又在新婚之夜假借drama提醒他的性取向,最后居然有本事把酒量超群的他灌醉。

他醉了以后这个女人又做了什么,那只有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