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司令讽刺的说:“不愧是你董志刚带出的兵啊,都喜欢躲在角落里。怎么着?以为这样干了坏事就没人知道了?”

“说什么呢这么起劲儿?”

梁牧泽无奈,叹气。他可是陆军少校,被人误解为变态色|情狂,说实话,他心里有些郁闷。

“我妈?”夏初看着他,有些吃惊,“我妈什么时候找过你?”

夏初侧着脸眯着眼睛看米谷,狭长的眼睛里仿佛刷刷的放箭,要将米谷万箭穿心一样。

六月下旬,夏初向医院请了假,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校园里百花齐放,礼堂中,她和其他毕业生一起,被学校领导庄重的授予上尉军衔。那一刻,很多人都激动的哭了,包括夏初。从此,她是陆军上尉,同时也是救死扶伤的医生。

其实,她也觉得这姑娘不错,认真,肯吃苦,不像时下的小姑娘,给点儿活就推三阻四的不想去。而且夏初是名牌军医大的研究生毕业,各项工作上手很快,手脚利索。那天的主刀手术之后,她的名气就响彻整个军区总院,一个未毕业的实习生,挑大梁将一个在死亡边缘徘徊的重伤员救治成功。这是多少工作多年的医生也得不到的机会,或者有些医生得到了机会,却没有像夏初一样,抓住这个机会。

梁牧泽吃饭很快,一碗见底的时候,夏初才刚吃没几口。抽了纸巾擦了擦嘴巴,很官方的说谢谢。接着又躺回躺椅,晃啊晃啊看书。

水从莲蓬头喷涌而出洒在夏初身上,美美的冲凉,嘴里忍不住的哼起小曲儿。

夏初的母亲兰梓玉,是个以家庭为天的女人,一辈子围着女儿和丈夫过日子,女儿要离开,她觉得天都要塌了。那些日子,逢人就说闺女要走,打电话的内容三句不离“夏初要走了,不要我们老两口了。”

“行了。”丁大夫焦躁的打断她的话,伤口不会给这个小伙子太长时间,如果现在不手术,就算可以救过来,恐怕也不能再醒过来了。

二喵伸前爪张牙舞爪的挥舞着,抵挡着飞来的水珠,眼睛紧紧闭着,一声声呜咽着喵喵叫。

“就会装可怜,别以为你可怜我就不办你,叛变的家伙,待会儿拔了你的毛炖肉汤喝。走,出锅。”说完,将二喵从水里湿哒哒的捞出来,用它的专用毛巾包着擦干,把它放在洗手台上,拿出电吹风。

“哼哼,知道这是什么吗?”

“喵喵……”

“别一副不屑的神态,这东西跟以前的不一样,以前你是我的猫,用的是电吹风,可是现在你叛变了,我决定废了你,这东西是褪毛用的,知道吗?就是说,用了它,你身上就没毛了,我再给你开膛破肚之后,扔进锅里……”

“猫肉不能吃。”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卫生间门口传过来。

夏初还正沉浸在自己的yy中不能自拔,“谁说不能吃,我偏……”

夏初忽然噤声回头,大囧,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自己这么无聊的威胁一只猫是不是都被他听见了?会不会……刚刚说他的坏话也被他听到了?给二喵洗澡的时候,她将卫生间的门打开,此时两个人隔着门框,“遥望”。

“你回来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是你太专心。”梁牧泽揉揉眉心,大步离开。

空气中,有股浓浓的酒精味道,夏初皱起眉头,简单给二喵吹吹干,抱着它从卫生间走出来。

梁牧泽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眼睛紧闭,古铜色的脸颊上挂泛着红光,高挺的鼻子,坚韧的眉毛和坚毅的下巴,喝了酒的他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一股一股的酒味儿扑鼻,夏初把二喵放在地上,那家伙一落地,撒丫子开始跑,嗖,就没影了。

梁牧泽的脑子里跟开着八台大发电机一样,嗡嗡响个不停,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转啊转啊,不停的转。他已经好长时间不喝酒了,在特种大队是绝对禁酒的,虽然他酒量还可以,但是再锋利的剑,长期不用不见血,还是会生锈的。

“喂。”夏初推他。

梁牧泽闷哼了一声。

“把这杯蜂蜜水喝了,解酒的。”

梁牧泽睁开眼睛,看见面前的夏初,那个刚刚拎着一台电吹风声色兼备威胁一只弱小的猫咪的夏初,认为那只猫咪投敌叛国的夏初。

“谢谢。”梁牧泽接过杯子,握在手里把玩着。泛着淡淡浅色液体,在灯光下呈半透明状。其实,他不喜欢吃甜的。

“喝吧,不甜。”夏初知道,他不喜欢吃甜的,家里和糖沾边的东西,他一概不碰。

“嗯。”梁牧泽端着杯子,盯着看了半天,似是咬着牙,把一杯蜂蜜水一饮而尽。水温适中,味道的确不是很甜很腻,入口的蜂蜜水丝滑,顺着喉咙一直滑进胃里,胃部火辣辣的感觉果然好了很多。

夏初想起来,冰箱里还有半个昨天剩下的西瓜,好像听说,喝多了酒的人,都想吃点儿凉凉的东西。

好吧,她是个好人,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她将西瓜上的保鲜膜去掉,用刀子去掉西瓜最上面失去水分的一层,然后切开,小心翼翼的分成小三角,边分边往嘴里塞,舔舔手指,吧唧着嘴,味道不错,甜的,水分很足。

端着切好的西瓜出来,发现沙发上没了人影。主卧的房间门虚掩着,夏初轻轻的推门进去,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平日里看着威风凛凛的梁牧泽此时很没形象的趴在床上,绿色的军装在他身上不规则的扭曲着,这和下午那位神枪手根本不是一个人嘛。

夏初撇撇嘴,走进去把西瓜放在床头,拉开被子给他盖上,关上门离开。

chapter14

卓然,在这么多年后再出现在夏初面前,对她来说,是非常不愿意面对的一件事。他曾经在夏初的生活中,留下了色彩浓重的一笔,那些是她最珍藏的记忆。虽已过去久远,如今掀开一角,那些美好的回忆还会让她心痛不已。但是回忆永远是回忆,已成回忆的事情,就没必要再去挽留或者重新来过。

卓然知道了她工作的医院和住的地址,她工作的地方严肃而谨慎,他不敢去蹲点,只能守在夏初的小区外,等着和她“偶遇”。

夏初很按时的下班,在小区门口看到一辆黑色凯美瑞,她根本没觉得这车和别的有什么不同,目不斜视的过去后,却被一个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声音叫住。

夏初惊讶抽气,“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等你。”

等你,这句话,如果出自热恋中的情人之口,那是一件多么温馨幸福的事情。

卓然的目光紧紧盯着夏初,他的眉眼间少了年少时的意气,多了一丝稳重。热切的眼光让周围热气蒸腾,在夏初的额头和后背留下痕迹,汗流浃背。整个心都开始在高温不规则跳动。

“有事吗?”夏初调整好情绪,对他微微扯出一个笑脸。

“夏初,我一直在找你。”

“找我干什么?”

“对不起。”

夏初伸手摸摸额头,一手湿润。她觉得很没必要,不管是因为被他甩,还是因为那天晚上对她的呵斥,他都没有必要跟她道歉。这种事情上,没有谁对谁错。

“原谅我好吗?”卓然的眼眶发红,口气软软的透着哀求。

“卓然你别这样,都过去了,我已经忘了,更谈不上原不原谅的。”

卓然脸上闪过焦急和心痛,上前抓住夏初的手,死死的篡着,任夏初挣扎,也不肯放开一丝一毫。“原谅我夏初,我真是混蛋,求求你,别把我忘了好吗?”

“你放手。”夏初越挣扎,他篡的越进,她的心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似乎快要透不过气一样。

“过去的就真的过去了,不是我一句原谅你不怨你,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的。”不再挣扎的夏初,用很平静的语调说着好像与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表情很冷漠,冷到让卓然不敢相信,那个会对她笑的无比灿烂的美丽女孩子,居然可以露出这么冷漠的表情。

“夏初……”卓然的声音里有着颤抖,多年来,他没有一分一秒可以忘掉她,心心念念的全是她,只有她。

忽然一辆黑色越野停在路边,夏初和卓然,被越野和凯美瑞夹在中间。车窗降下,露出一张面无表情黝黑的脸。

梁牧泽看看卓然,盯着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问:“怎么回事?”

“夏初?”卓然询问似地开口,他有些紧张,这个人的眼光犀利,仿佛能将人看穿一样,他也穿着军装,又和夏初认识,瞬间让他的心里多出一道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