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哭起来。

“谢什么?”我说。

我在银行开了账户,收到第一个月的奖学金,蒙彼利埃没有卖中国电话卡的,我在从马赛回来的华人同学手里买到,第一个电话打给他,话未说到十句,家阳说,还有文件要看,再见。

走得真是不远就到了青年旅馆。我真幸运,还有空床。价格已经为世界各地的青年学生压到最低,18欧元,我没敢换成人民币想。

好,对不起,我离开。

我看着立交桥下面的车水马龙,由近及远的万家灯火,心里暗暗的想,这个城市里流动着大量的金钱和财富,有着最光鲜靓丽的外壳,可是,金流涌动下是难测的社会与人生,我自己,是颗坚硬渺小的尘埃。

我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他,他双目圆睁,面孔因为暴怒而扭曲,他看着我,恶狠狠:“乔菲,你过得很好啊。”

“不用,不用,我巴不得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说。

她没说话。

我抱着他:“不,家阳,我很喜欢跟你莋爱。”我的手放在他结实的臀部上:“我很喜欢你的身体,还有你的小弟弟。”

妈你说的一点没错妈你真是我亲妈关键时刻还是你好。

父母亲此时不知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家明也不在家,我将箱子装好,给手机装上新的电池。彩屏上是菲的照片。

“菲,我想要送你这个。你来看,喜不喜欢?

“找到没有?”

她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今天做点什么吃?”

他终于笑出来,轻声对我说:“我想亲你。就现在。”

我只好说:“我不想被别人看到。”

“电影完了吗?”她说。

手术过程2小时,大叔打上麻药就睡着了,我一直陪在旁边。困到最后迷迷糊糊的,好像梦见程家阳了,回去之后,他问我此行如何,我右手握拳,恨恨道:“这辈子再不能让郎中瞧不起我。”

程家阳

“算了,买一赠一吧。”

可是,青天白日,童话没有选择在这里发生。我仍然躲在自己的华丽虚伪的盔甲里,走过去,握周南的手,抱住明芳,在她耳畔说:“你要过的幸福,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我说:“哪有?”

“原来不打算,今天看了你的表现,会考虑考虑。”我指一指他放在桌上的那个装着刚刚做翻译的酬劳的信封,“师兄,收入好吗?”

我打通他的手机,接电话的是个女孩子,声音混沌:“找旭东?哦,等一下啊。”

有人拍拍我的肩膀,是小丹,住我上铺的姐妹。我跟着她走出阅览室,小丹对我说,你怎么还坐在这里?报告会马上就开始了,快收拾东西跟我走啊。

我拜托你养的小狗,你每天负担他大约10欧元的伙食费,现在有10天了,那么我就欠你100欧元。

这一顿早点,2。75欧元。我欠你的。

那么,小姐,我一共欠你97。25欧元,减去车票钱,我还应该给你77。25欧元。

欧拉拉,还以为作了朋友,不用算的这么清楚。”

祖祖说着就真的掏钱了,将几张钞票放在我面前。

他这么自说自画得算出这么一笔账,到头来,他还欠了我,我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把钱推给他,放在钞票上的手突然就被他按住了。男孩的掌心暖烘烘的,他按住我的手,然后攥紧了。

祖祖也不抬头看我,慢吞吞的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困难?”

我用力甩开他,往外走。

我跑回宿舍,抱着狗,对着窗户吸烟。

我心烦意乱。

我掐着烟的手,此时尚留年轻男孩子的温度,在那一瞬间,这温度让人向往。

我喜欢高大的男孩,健康矫健的身体,清新干净的体息,我喜欢肌肤相亲,可是,我脑海里的,是另一个人的脸孔。

正文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乔菲

过了两天,祖祖来宿舍找我。

我刚刚洗了头发,头上还包着毛巾。

我请他进来,把门大打开,住在对面的男孩从屋子里面出来,跟我打招呼。

我坐在垫子上,祖祖坐在椅子上,小狗伏在他旁边,这个叛徒。

他也不说话,一会儿看看我放在桌子上的书,一会儿用手指卷一卷小狗的毛发,讪讪的。

我就有点于心不忍了。

再怎么说,他也是好朋友的弟弟,刚刚18岁的男孩子,曾经那么慷慨热忱的帮助我。

我说:“祖祖,你要不要喝点什么?我这里有绿茶,牛奶,还有啤酒。你喝点什么?”

就在我问他的同时,我听见他说:“菲,我哪里得罪你了?”

“说什么呢?你哪得罪我了?”我把毛巾从头发上拿下来,低头的时候,心里说,好孩子,有当外交官的天赋,以退为进,还倒打我一耙。

“哈哈,祖祖你别多心,那天碰巧我心情不好。你看,你买了车票,我还没说谢谢,哎呀,谢谢,谢谢。”

“那好,请给我做一杯绿茶,加薄荷叶和一勺糖。”他说。

“我没有薄荷叶,直接在里面给你泡一块薄荷味的口香糖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