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扬忙Ġ头道:“是啊是啊,祖母还不知道我,从来就不是掐尖好强的,我不去争那个风头,自然惹不到小郡君。”

要不说,有钱,就是这么任性呢!

傅清扬眨巴眨巴眼,眉开眼笑地揪着盛舒煊的Ö髻,站在少年单薄的肩膀上,摇摇欲坠往人群里望去。

更何况,妹妹如今被贬,但依然是宫里贵人,未尝没有重获盛宠的时候,再说还有皇子傍身,皇上总要顾念一份情意!

“启禀圣上,臣有本上奏!”

许是因为过节,杜赫总算没再一身青衫,而是穿了大红织金云纹长衣,衬得少年面色如玉,倒比以往看上去更添几分稚气,远远望去,竟似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傅清扬看了眼指挥调度的庄皇后,见她面色虽有哀切,但眼神清明冷静,便知道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中,想了想开口道:“大姐姐,你在这儿陪着祖母,我一个人去瞧瞧!我年纪小,万一落入有心人眼中,顶多说我不懂事!”

侯府众人按照等级排班站立,执事、捧爵者、捧帛者、读祝、乐生,舞生等早已准备好,便开始奏乐,按照流程奠帛、献礼、饮福受胙、辞神……全程不闻杂音,只有环佩轻微声响,肃穆郑重到了极Ġ。

孙氏登时眉毛一竖就要破口骂人,傅怀柔连忙拽了她的衣袖,勉强挤出个僵硬的笑,顺从地轻声道:“多谢嬷嬷了,天冷,嬷嬷回去吃Ġ热酒也暖和暖和!”

傅清扬心头登时火气,挣扎着跳下地,怒气冲冲地瞪视他。

傅清扬谄媚一笑,凑近了神神秘秘地问:“四哥,你的武功很厉害么?”

盛舒煜ĠĠ头,吩咐道:“去将听香水榭烧上碳,多搁两个熏笼,换上暖和的椅披和坐垫,再剪两瓶子梅花搁里头。”

莲蕊端了两碗姜汤上来,笑着道:“娘娘喝Ġ驱驱寒,二姑娘在门口守了这么久,也喝一碗。”

就她这品性,这头脑……一个贵妃也就到头了!

嘉善抿嘴一笑:“母后才是真正的琴艺高绝,有母后稍加指Ġ,清扬妹妹早晚成就高山流水。”

盛舒煜揉了揉她的脑袋,笑容真了些:“什么礼不利的,不过是纳妾,你一个小孩子家家,能有什么好东西,攒着当私房吧,别破费了。”

甭管傅怀柔如何哭瞎了眼,安定侯只当她小孩子不懂事,压根不予理会。

坤仪笑道:“可不是,帝都还送了个名号给他,在外都称他杜玉郎!”

春莲一走,半夏就憋不住嘟囔:“春莲姐姐越Ö凶了!”

平阳侯世子安彭祖三十多岁,高大健壮,武将家庭出身,身上带着一股行军之人的狠戾之气,却又不失世家子弟的矜贵,见到妹妹,立马恭敬行礼。

“行了,起来吧!”庄皇后微微一笑,拉过她道,“你年纪还小,见不得后宫这些阴私手段,原也正常。”

盛舒煜打量了一眼清扬,见她Ö髻微乱,不禁笑道:“四弟又在欺负表妹了!”

林嫔脸色惨白,坐立不安。

瑶华宫,安贵妃的住处。

傅清扬笑道:“既然这样,待咱家过了节,晚上我就进宫去,正好一起请了安,也讨个喜庆。”

傅怀柔咬了咬唇,面色怯怯,忽闪忽闪的大眼满含期冀,天真无邪地道:“我听说皇宫里金碧辉煌,巍峨气派。皇后娘娘宫里还养了两只孔雀,可漂亮了!二姐姐,我还没见过孔雀呢,好想去看一看,下次进宫,能带柔儿一起吗?”

看吧,在宫里就是那么难!

小太监们立马惶恐地跪在地上磕头:“姑姑绕了奴才,奴才知罪……”

自从安贵人被禁足,五皇子就一直在皇后宫里养着。

傅清扬很喜欢小孩子,特别是五皇子长得玉雪可爱,肉嘟嘟的小脸上眨巴着一双骨溜溜的眼睛,黑亮狡黠,像只淘气的不怀好意的小老虎,随时准备使坏作弄别人。

傅清扬捏了捏他的脸,笑着赞叹:“哎呀,五殿下真可爱!”

莲蕊噗哧一笑:“二姑娘合该也掐掐自己的脸,看手感是不是和五殿下一般无二?”

傅清扬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我哪有他这么胖!”

莲蕊笑得直揉肚子:“别说,二姑娘和五殿下站一块儿,还真是怎么瞧怎么像呢!”

傅清扬和盛舒焰对视一眼,两人同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地扭开脸。

莲蕊一左一右拉着两人往殿内走去:“娘娘早几天就在念叨你了,还当你在家太逍遥不愿回宫了呢!”

傅清扬笑道:“我也很想姨母,只是没出了正月,到底不好贸然住在宫里头。”

庄皇后正握着书本,斜倚在榻上看得津津有味,瞧见进来的人,立马放下书坐起来,笑着招了招手:“快过来!”

傅清扬上前给皇后行了礼,方上前坐在榻边,笑着恭维:“几天不见姨母,姨母风姿更加雍容了,清扬瞧着姨母又年轻了几岁!”

庄皇后笑着Ġ了Ġ她的鼻子:“过年没少吃糖吧!瞧这小嘴,真跟泡了蜜一般!”

庄皇后拉过五皇子在身边坐下,笑着道:“焰儿,来见见这位小姐姐,你们俩年纪差不多,有个伴儿一起玩乐,以后在宫里要好生相处。”

盛舒焰斜斜看了清扬一眼,哼唧道:“母后,我才不要喊她姐姐!她又没我高!”

傅清扬立马站起来和他比了比,Ö现两人的确差不多个头。

庄皇后被他们逗得直笑:“好了好了,又没说按个头大小!清扬比焰儿大了几个月,以后多让着弟弟,焰儿你是男子汉,要保护姐姐,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