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兴奋地加快语速说:“既然我们说同事们是鬼,其实他们不是。同样的道理,罗经理说我们是鬼,我们难道就真是鬼?”

公司大门便在一旁,紧锁着。大门为钢化玻璃门,里面的人可以清晰地看到此处的过道,但是大多数人不敢走近观看这场鬼与鬼的打斗,仅有数个胆大之人用桌椅抵大门时,将门外的情景菊眼底,见几个女鬼性命有虞,虽人鬼各异,无不动容。可是,观他们神态,要让他们同情到打开大门,放我们进内,不要抱这份指望。唇亡齿寒,他们不想想,厉鬼将我们收拾后,下一步对付的便是大家。

一大群同事谢谢都没说一声,像发洪水般轰轰而来,在大门口折而入内。

阿媚忍不住赞说:“你哪里是鬼,就算是鬼,也是鬼中的女神仙。”

我和阿媚重重喘气。阿媚嗤笑着:“谁叫你系上皮带,这是何苦来着?”

我回过神,倏地刹住脚步,挡着三大美女,叹息说:“大家其实怕的是我们,就不要跟着跑了,省心吧,省得再惊吓他们。”

罗经理缕分细析,条条为理,无懈可击,听得我和三个美女从不信变为相信,心随着他的话直往下坠。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浑身无力,都差不多要软下去。

我在众人严厉目光威压之下,低下头嗫嚅地说:“其实…也许…可能我真的是大家的同事,说不定大家工作忙,记得不清楚?”

阿媚乜着眼说:“李可儿,你喜欢看报纸?看的时候嘴里吃着什么?流油了?”

我揣测说:“这人头脑如此清晰,长于分析问题,应该是罗经理。”

搞得孔月亮和李可儿吐吐舌头,这女人想得真是深远啊。

外面是我见过无数次的布局和环境。左侧为电梯,电梯对面的墙镶嵌公司名称和标志;右侧再过去便为公司大门,大门口两边昂立大型盆栽。其中一盆我记得是我和凌司机一起抬着放好的。我这个人在公司里是个学雷锋的楷模,哪个部门需要帮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

外围也有个别人不掺和抢水,比如人事部刘经理,但她并不是头脑冷静,而是注意力放在它处。

我反过来一想,办公室的同事对我,何尝不这样思考和倍觉怪异?这下头真正大了,圈中圈,套中套,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众人除了陈总外,另一个明显震惊的是罗经理,看样子见多识广的罗经理同样知道陈总震惊的原因。

阿媚事后与我说,她和另两个美女走入公司大门,正好几乎全体员工在接待台处围着陈总,听陈总作指示,因此一进门就和陈总等人面碰面。

胡姓女同事悄悄地对人说:“这个小年轻眼睛里开始有水珠,真可怜,他要哭了。”

大伙谁也没吭声,意犹未足,等我再说下去,可我已没话可说。

我点头说:“好吧。我一下公共汽车,怕您着急,便赶快往酒店走。在经过营销部时,阿媚喊住我,要我等等她,一起来公司办公室,说是陈总开会,需要营销部的报表,她们经理要她来送。”公司目前在闹市区开发一个十五万平方米的楼盘。营销部建在工地一角,其它各部门则在旁边一四星级大酒店办公,公司租用了整整一层楼。营销部在大酒店和公共汽车站之间,每次乘车到公司,营销部为必经之地。

我当然也是一副‘不奇怪’的表情。罗经理手指往周围划个圆圈,证实似地问我:“这些围过来的人,你都认得?”

大办公室一些人围来看热闹,也惊动大办公室之后各部门经理的专用办公室。行政部负责人王经理过来处理。这属他的职责范围,细细和凌司机均为他的下属。

辗转反侧,天色近亮才入睡。才迷糊一下子,阿媚打来电话:“李追求,你想今天到公司上班吗?”

“怎么不想?几点了,迟到没有?我马上来。”我静下头脑才说。

“你千万不要来。警察要求公司在酒店顶楼办公的人员全部到一个医院封闭式休养几日,罗经理那些人昨晚全部去了。你一来就死菜,你也是在酒店顶楼的办公室工作,肯定被警察带到医院关起来治疗,在医院没病会被治出神经病出来。”阿媚着急地说。

再问阿媚详情,原来她今早左思右想,决定到营销部上班。营销部工作正常,同事们认得她,她也认得同事们。大家惊奇地获悉昨晚大酒店公司办公室发生命案,警方将所有人带走,说是封闭式休养。幸好营销部位于工地,部门员工不属带走范围之内。

我问她到底哪几个人死了?她的回答没有意外,果真为陈总、张工和刘经理三人死亡。

阿媚要我这几天不要来公司,有什么事再告诉我。阿媚既是老员工,社会上熟面也大,信息灵通得很。

我还能怎样?干脆对自己放假几天。数日休闲时光是难得的,如不是仍担心自己为鬼,小日子过得蛮滋润。

我与三个美女偶尔打打电话。她们无不对‘自身是鬼’保持恐惧和警惕,只不过每人的方式不同而已。

阿媚‘及时行乐’,一与她通电话,准保听到吵闹尖叫之声,快乐得很。李可儿永远在逛街,似乎今天不购物,明天变成鬼魂则逛不成街,电话传来的总是街道的人声和车声。孔月亮则安静得多,一个人呆在房间在看电影,有时对我说:“李可儿,我头好痛,我真怀疑自己是鬼,要变身了,你们呢,有什么异常?”弄得我和其它两个美女自省自身,确认无异后再与她通话说,你的感觉可能是心理作用,再观察看看。